“听闻仰慕时公子的人不少,不然邱离和我说说都有哪些啊?”裘芷黎想让时邱离放松放松,又想不到别的话题,干脆装作吃味道,“从城东排到城西,啧啧啧,还真是不少呢?”
嘴上这样说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知觉地比之前用力了些,时邱离意识到这是裘芷黎在意他的表情,心里很是开心,又有些担心裘芷黎误会。
“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好大一股醋味呦。”
裘芷黎没好气地捏了一把他的脸,没有说话,时邱离担心她真的生气,连忙道,“不过你放心,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不会有别人的。”
“报!”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道。
“进来!”
裘芷黎把刚刚被她掰乱的时邱离的头发梳顺,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现在这么忙,她不想因为她的到来而打扰到时邱离正常办公。
来人是时邱离手下一个信得过的副将,人很是外向,虽然在军营里面他们是上下级关系,但他们小时候可是在一条河里一起摸过鱼的,所以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哟,这是嫂子吧!”
时邱离很是满意,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裘芷黎和他的关系,但他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嗯。”
小伙子皮肤被太阳晒的黑黝黝的,笑得有点憨憨傻傻的,但看上去像是个开朗热情的人,裘芷黎对这样的人,总会没来由的多生出几分好感。
裘芷黎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他倒是没什么避讳遮掩心思的意思,直接把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了,“嫂子真漂亮!”
时邱离轻咳一声,“你有什么事?”
“我来向你报备今天的情况。”
他们两个在一旁聊的认真,裘芷黎默默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上了满足之味,寻常女子出嫁后都是在家相夫教子,若是她嫁给了时邱离,会不会也过一段她磨墨,他作画写诗的悠哉日子,他们说不定会有两个孩子,男孩像他,女孩像自己,哥哥护着妹妹,他们护着这对兄妹长大。
这么多年到处奔波,她有时候也会想安安稳稳地呆在一个地方,平平淡淡地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就这样过一辈子,现在遇到了时邱离,说不定她也应该收收心了。
两人粗略地聊完了近日的训兵计划,时邱离这才发现他光顾着和阮炳说话,把裘芷黎一个人晾在了边。
“就先这样吧,聊的差不多了,具体的还要看最近会不会下雨。”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家裘芷黎看,而且难得裘芷黎愿意主动找他,他可得好好珍惜这段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光。
时邱离明里暗里偷偷催人走,阮炳可看的门清。
“唉,重色轻友,嫂子在就赶人。”阮炳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他转身面向裘芷黎道,“嫂子,我叫阮炳,你是不是姓姚啊?”
他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阮炳却浑然不觉,继续自顾自道,“嫂子别介意,我这个人记性差,但姓我肯定没记错吧。”
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一直跟在时邱离的身后,按照时邱离略闷骚的性子,八成就是那个小姑娘没跑了。
裘芷黎沉默了一会,看向了时邱离。
时邱离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阮炳一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踢我干嘛?嫂子你管管他!”阮炳不明白时邱离干嘛踢自己,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我不是你嫂子,你大概是认错人了。”裘芷黎淡淡道,脸上没有笑意,却也没有明着生气的意思。
瞬时间,绝望涌上时邱离的心头,这下好了,真的玩脱了,都怪这个臭小子!
“你怎么会不是我嫂子呢?”阮炳刚想说这是时邱离第一次让女生进这个营帐,裘芷黎却没有再理他的意思。
“没事,真的没事哦。”裘芷黎望向时邱离笑笑道,她心里空落落的,脸上的一丝微笑是勉强挤出来的,看的时邱离很是揪心。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裘芷黎草草地行了个礼,也没管两人什么反应,转身弯腰离开了营帐。
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她在心中不断地盘问自己。
但裘芷黎实在没有留下来的心情,她的确是有些生气的,但更多的是在和自己置气。
其实她并不是不相信时邱离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但是阮炳这一提,她又想到时邱离过去最痛苦的那段日子没有自己的参与,而且是别人陪着他的。
就算是恨,在时邱离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位置,而且那个位置很是特别,她没法去抢,去夺,她从来不是如此矫情之人,只是这次,她心里真的有点难受,时邱离最近很忙,她也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随便和他发脾气,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时邱离追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裘芷黎骑马远去的背影,阮炳这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连忙赔罪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嫂子这是怎么了啊?”
时邱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一点都不想和阮炳说话。
温故知看时邱离突然跑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向他们这走了过来。
“怎么了?”
时邱离不说话,阮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温故知说了一遍。
“哦。”温故知一副自己大致明白了的表情,但他看上去没有要和自己解释的意思。
阮炳赶紧摇着他肩膀央求道,“五皇子,求您了,快告诉我嫂子为什么走吧。”
温故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眼神简直就和裘芷黎出门前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嫂子,她叫裘芷黎。”
说完他便离开了军营大门,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去了,留下阮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吱吱在他肩膀上窜来窜去,似乎有些焦躁,温故知这才想起,她走的太急,都没和他的吱吱告别。
温故知捏了捏吱吱的小肉掌,又给它顺了顺毛,开口安慰道,“没事,下次再带你去找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