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年风云变幻,
纵横三万里江山多娇。
朱元璋御驾归天,其孙朱允炆登基。就在天下百姓以为天下已定的时候,燕王朱棣以“清君侧”之名发动政变!
建文四年,燕军逐渐逼近京师,朱允炆谋求与朱棣谈和,便把重臣黄子澄和齐泰眨谪到外地,仍密令二人募兵。后来,又召黄子澄回京未至,京师便已失守。黄子澄密谋继续反抗朱棣,行踪被人告发,黄子澄与齐泰相继被捕。燕王朱棣亲自审问,黄子澄抗词不屈,被肢解而死,齐泰亦被处死。朱允炆的谋臣方孝儒拒绝为朱棣拟即位诏书,被诛九族。
前朝重臣被朱棣清洗一番。正应了那句一朝天子一朝臣。
前朝重臣,唯有许若冲得到朱棣重用。朱棣吸取朱元璋遇刺的教训,重新启用锦衣卫,着许若冲为锦衣卫统领,召集大量高手负责护卫之责!
永乐元年,礼部尚书李至刚等奏称,燕京北平是皇帝“龙兴之地”,应当效仿明太祖对凤阳的做法,立为陪都。于是朱棣大力擢升燕京北平府的地位,以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为顺天府。
永乐四年,下诏兴建北京皇宫和城垣。
永乐七年,朱棣以北京为基地进行北征,同时开始在北京附近的昌平修建长陵。下定决心要迁都。
永乐十四年,朱棣召集群臣,正式商议迁都北京的事宜。次年,北京紫禁城正式动工。
此时,经历建文四年,永乐十六年。距花溅泪大闹皇宫已经整整二十二年了。
楚惊心已死,与全怪天二十年后的嵩山之约也就此作罢!
这些年,全怪天撺掇鞑靼部及吐鲁番国,时不时的干扰大明边境,朝廷不胜其烦。
东神花溅泪杳无音讯,南侠楚惊心已死,北道张宇初很少涉足世事。西怪全怪天再无敌手,竟然在大明边境横行霸道了数十年之久!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无休止的战争使得出征将士难以生还故乡。那无奈的开怀痛饮,也许就成为未来沙场征战的最后诀别。此种痛苦的心情,惟有一醉解之。李白用广阔苍茫、深沉磅礴的图景抒发戍人思乡的意境。全诗气势博大,意境深远,读来哀婉凄凉而又雄浑悲壮。
这首诗题名为《关山月》,而近两年,江湖中又出了一位年轻俊杰,他的名字就叫关山月。
民间有“南敬明,北山月”之说。南敬明指的是明教教主澹台敬明。北山月指的就是关山月。此二人划分南北,齐名当世。
明教二十多年前被九大门派灭教,不想又死灰复燃,朝廷不厌其烦!但这些年,明教没有扰乱民间,教众自力更生,做起了买卖生意。再则,朝廷一直忙着迁都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发展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话说这关山月,乃是天龙帮帮主。他得到前任帮主李神龙青睐,被收为关门弟子。传授天龙帮绝技“神龙十三式”。
“神龙十三式”乃李神龙所创,唯有关山月尽得精髓。关山月天生一身横练的筋骨,且悟性极高。他对“神龙十三式”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经他一番淬炼,吸取精华,去之糟糠。将十三式改为八式。招式更为简单,威力却有增无减。因天龙帮绝技以掌法为重,且八步之内必能毙敌于掌下,帮中之人将他改良之后的本帮绝技称为“神龙八步掌”。
天龙帮本是江湖中不起眼的小帮小派,在关山月的带领下却逐渐壮大。
他偶然间结识了许若冲,经许若冲引荐,得到当今圣上朱棣的重视。朱棣时常召关山月进宫觐见,询问武林中各大门派及民间组织的情况。后来有人行刺朱棣,关山月护驾有功,更深得朱棣青睐。
朱棣看重关山月的谋略,让关山月出谋划策,解决边关隐患。关山月出谋出力,数次率领帮众击退吐鲁番和蒙古鞑靼的侵袭。
后来鞑靼势衰,全怪天建议瓦剌可汗脱欢乘机南下。攻杀鞑靼的本雅失里,吞并鞑靼。
脱欢野心勃勃,想效仿成吉思汗整合草原。为防患于未然,朱棣统兵北征西部蒙古,与瓦剌战于忽兰忽失温。关山月率护龙帮众横扫瓦剌大军!瓦剌被迫向大明称臣,不可一世的全怪天被关山月率众击溃。关山月再立奇功,朱棣大喜,封其为太平王,意指保大明天下太平。并将天龙帮改为护龙帮,成为保护真龙天子的帮派。从此,护龙帮成为朝廷唯一认可的帮派组织。
如此一来,前来投靠的江湖人士更是多不胜数。短短三年时间,护龙帮由八个分舵,发展到七十二个分舵。关山月设立三司一处,即执法司,财政司、通令司及军机处。总舵设“忠孝节义”四个分堂。即忠心堂,孝廉堂、节气堂、三义堂。七十二分舵分布大江南北,帮中弟子更是遍布天下!
而已执掌护龙帮七年帮务的关山月,此时年仅三十二岁。
文案之上,老者奋笔疾书,须臾间写完了书信,他吹了口气,装信入封,随即对身旁的年轻男子说道:“流云,你速将此信送往总舵交于关帮主。”
那老者目光炯炯,精神抖擞,神情却有些慌张。此人乃是护龙帮应天分舵的舵主许天佑,是个精明能干之人。
身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名唤楚流云,是许天佑唯一的关门弟子。
楚流云接过信封,说道:“是,师父。”
许天佑吩咐道:“大敌当前,不可耽搁,你速去吧。”
楚流云见师父一脸正色,当即说道:“徒儿知道了。”
许天佑一挥手,说道:“去吧。”
楚流云将书信揣入怀中,从马舍挑了匹骏马,便向总舵奔去。
应天分舵离总舵六十多里。楚流云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已赶到了总舵。
眼前所见,高墙红砖,朱漆大门。高墙之上一排龙旗,随风飘荡。门匾之上赫然写着“护龙总舵”四个大字。
门框两旁刻有对联。
上联写道:追逐名利别处去
下联写道:苟且偷生莫进来
门前两名魁梧大汉持刀而立,威风凛凛。
楚流云牵着马,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在下应天分舵楚流云,有书信呈交关帮主。”
左首大汉看了看楚流云,说道:“密报来往由通令司掌管。其他信物总舵一概不收。”
楚流云道:“是应天分舵许舵主的书信。”
那大汉道:“各州各县都有通令司的密探,你将东西交给他们,再由通令司呈与帮主过目。”
楚流云眉头一皱,说道:“事关紧急,我要见关帮主。”
那大汉道:“帮主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楚流云握剑的手紧了紧,说道:“不要逼我!”
那大汉道:“怎么?你敢擅闯总舵吗?”
就在这时,一大汉牵着一匹白驹出来。那人身材魁梧,一脸英气逼人,眉宇之间不怒自威!一头散发不扎不束,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给人一种放荡不羁,潇洒自如的感觉。
那两位大汉见了此人,当即抱拳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关帮主!”
楚流云大喜,原来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崇拜已久的帮主关山月。
关山月“嗯”了一声,看到楚流云牵着马站在门前,当下问道:“你是何人?”
楚流云道:“属下楚流云,受家师所托,将书信呈帮主过目。”
“好,”关山月道:“你将书信交给通令司,等我回来再看。”
楚流云道:“家师特意吩咐,事关重大,还请帮主立即过目。”
关山月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什么事能大过皇上?我要去皇宫觐见,耽误不得。”
语毕,他略一迟疑,又问道:“令师是谁?”
“应天分舵舵主许天佑。”楚流云道。
关山月眼中放出异样光芒,问道:“书信呢?”
楚流云将书信递与关山月。关山月拆开信封,看完了书信,“嗯”了一声,说道:“许舵主有心了,此事我已知晓,今天一早便已通知朝廷。所以皇上让我觐见,商议此事。”
楚流云心有疑团,却不敢多问。只听关山月道:“小兄弟贵庚?”
“今年二十有二。”楚流云道。
关山月又问道:“想不想留在总舵?”
“自然想,只是,只是……”楚流云说了一半,却不说下去。
关山月道:“许舵主那里由我来说,你跟我去趟皇宫,长长见识。”
楚流云大喜,说道:“属下遵命。”
帮中弟子都知道关山月喜欢提拔年轻才俊。楚流云没想到帮主会一眼看中自己,自是不胜欢喜。
两人两骑,一炷香时间便到了皇宫。侍卫们见是太平王到来,也不加以阻拦。只是询问了楚流云几句便放行了。
金銮殿中,龙椅之上,坐着位六旬老者。他身着滚龙袍,头戴黑毡。方正脸,眉毛粗黑,须长尺许,眼大而有神,透出威严和沉稳。下首站着位宦官,浓眉环目,圆鼻阔口。手持拂尘,只听他朗声说道:“上朝!”
一般宦官都是尖声细语,此人声音却是宽厚有力,不似阉人!
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礼毕!只听朱棣说道:“护龙帮密报,瓦剌军集结边境,极有可能对宣府镇用兵。”
朱棣顿了顿,说道:“今日早朝却无一人对朕提及此事,朕养你们这些文武百官有何用?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许若冲说的。许若冲诚惶诚恐,当即抱拳道:“罪臣情报不力,罪该万死!”
诸位大臣正自纳闷,刚下了早朝就有人召集众人回宫,料定有事发生,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只听朱棣接着说道:“还有唐赛儿自称佛母,以白莲教组织群众,煽动作乱,其部将宾鸿、董彦皋已经攻破莒州、即墨,烧毁官衙仓库,进兵围攻安丘。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瓦剌势小,不敢冒犯大明天威。集结兵力只是虚张声势,当今之际,重在平叛白莲教。”说话之人年愈五旬,白发苍苍,乃是户部尚书夏原吉。
他语音刚落,又一人道:“翰林学士杨荣,起奏陛下。微臣以为,瓦剌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至于白莲教,区区流寇,何足挂齿。让地方官员派兵降之即可!”
朱棣问道:“瓦剌如何防?白莲教如何降?”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发言。
朱棣叹息一声,说道:“难道姚广孝,胡广一死,朝廷就无人了吗?”这两人是朱棣的心腹,于两年前接连病逝。
“启奏陛下,臣有提议,不知当不当讲?”说话之人乃是文渊阁大学士杨荣。
“准奏!”朱棣道。
杨荣说道:“陛下,贼寇绝非一时兴起,酿成今日之祸。皆因营建北京﹑修治会通河﹑耗资巨大。百姓草根为食﹐无以为生,以致白莲教之祸兴起……”
“够了,杨大人有话直说!”朱棣道。
杨荣道:“陛下,迁都事关重大,望陛下三思!”
朱棣一脸怒道:“迁都北京已成定事,再敢谗言,定斩不赦!”
同为文渊阁大学士的金幼孜说道:“陛下息怒,当今之际,平叛为重。请陛下早做决策。”
就在这时,又一人说道:“陛下,臣以为,剿白莲教,唯太平王最合适不过。”说话之人年愈六旬,身高七尺,有百夫莫挡之勇。乃是安远侯柳升。
关山月看了看柳升,心想: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只听朱棣“哦”了一声,说道:“柳将军接着说。”
柳升道:“陛下,江湖中人皆知,南敬明,北山月。太平王雄才大略,眼光独到。在他的带领下护龙帮发展迅速。如今护龙帮设有三司一处,四个分堂,七十二分舵。帮众遍布天下,达数十万之众。剿灭白莲教,可说是易如反掌。”
关山月听了柳升的一番话,随即道:“皇上明鉴,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护龙帮虽大,却无十万之众。况且帮众多是商人,绝无将才可用……”
“怎么?”柳升打断了他的话:“太平王不愿剿灭白莲教,是要保存实力,以图日后造反吗?”
关山月道:“皇上明鉴,臣没说不去剿灭叛贼。替圣上排忧解难乃护龙帮本分所在。护龙帮亦是大明子民,绝无不臣之心,柳将军何必血口喷人。”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柳升说的。
柳升微微一笑,说道:“老夫和太平王开个玩笑,太平王何必当真呢。”
关山月“哼”了一声,一脸怒色:“将军这个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
朱棣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这剿灭白莲教之事,就交给护龙帮吧!”
关山月心中明白,这是个苦差事,事成之后没有好处,一旦剿匪不利,奸人定进谗言。当下说道:“圣上错爱,将大功归于臣下。只怕微臣无将帅之才,柳将军统兵有方,还请圣上让柳将军统军,指挥护龙帮帮众歼灭叛贼。”
朱棣听了,“嗯”了一声,说道:“好,那就让柳将军随你去剿匪吧。”
关山月道:“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拉柳升下水,就算剿匪不利,柳升也逃脱不了干系。
柳升看了看关山月,心中忍不住咒骂!但也只能领旨谢恩!
朱棣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朕已让人着手操办迁都之事。锦衣卫设在皇宫之外,办事多有不便。朕准备设立东厂,纠察贪赃枉法之徒,此事已交由火烧云操办。”
下首那宦官说道:“谢陛下恩典,奴才定当竭尽所能,为朝廷效力。”
朱棣“嗯”了一声,说道:“等迁都过后,东厂就设在东华门。你就是东厂提督。”
火烧云道:“奴才谢主隆恩!”
许若冲脸上冷汗直流,他心里明白,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