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军：“宫主，我倒是有个想法。”
白九牧：“哦，说来听听。”
方军：“据陆哲修的汇报，这慕言不过刚到天心境，可从这掌印看来，已有天圣境的威力。
如果慕言真的只是天心修行者，那么这人修行天赋必定奇高，如果不是，至少也是天圣境的强者。
不论是哪种情况，我们将其留在学校。若此人心术不正，我们也能将其限制于学校，不至于出去作乱。
若此人身怀赤子之心，若他实力强劲，留作客卿，也是一大助力；
若是实力不足，但此人天赋出众，留下培育一番，以后也能为学校分担一二。
所以，我觉得，不管此人身份如何，都应该将其留下，以观后续。”
白九牧：“年维院长，你认为呢？”
年维：“我赞同方军的说法，此人留下，百利而无一害。”
白九牧：“嗯，此人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方军：“根据最近记录到慕言的视息来看，这几日慕言几乎都在熟悉学校环境。”
白九牧：“哦，那是提前侦查呢？还是在适应环境呢？此人现在在哪？”
年维：“这会估计已到龙华主任的办公室。”
白九牧：“行，那你们先回去忙吧，我去看一下。”
两人：“好的，宫主，那我两先行一步。”
两人回应，白九牧点头示意。
年维、方军两人已经远去。
见两人远去，白九牧又看了看机甲中的掌印，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留不到片刻，白九牧也转身离去，朝龙华办公室飞来。
另一边，方军回到自己的工作区，有些落寞和疑惑。
今日之事，方军为何坚持留住慕言，惜才？并不是。
慕言的身份让方军想起陆哲修的表哥何易。
何易本跟方军没有任何交集，可方军唯一的妹妹方蓉却因何易而死。
想起自己的妹妹，方军的落寞和伤感更深一分，原本身姿挺拔的方军此刻竟有些佝偻。
方军来到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世界，一圈圈烟雾在空中环绕。
“哥哥，你看我今天好看吗？爸爸说我像小公主？”
“哥哥，你给我买这个小亚熊，好可爱哟，哥哥，好不嘛？”
“哥哥，今天爸爸妈妈终于有时间陪我们去生物园了，好开心。”
“哥哥，你怎么不开心，是我惹哥哥不开心了吗？”
“哥哥，爸爸妈妈最近为什么每天都要吵架呐？”
“哥哥，爸爸今天又欺负妈妈了，我好害怕......”
“哥哥，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分开呀，我不想他们分开。”
“哥哥，妈妈说我必须跟她离开这里，可我不想离开哥哥，哥哥你也跟我们走，好不好？”
“哥哥，妈妈重新嫁人了，继父对我很好，可是我好想哥哥。”
“哥哥，我认识了个男孩，今天他突然说喜欢我，我心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要是哥哥在该有多好。”
.......
一圈又一圈的烟雾浮起，方军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眸散发着无尽的落寞和伤感。
有时候一个人的强大也是如此微不足道，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庞大的家族。
当真正去面对一个实力强大的家族的时候，你才深知自己认为的强大，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
于是方军开始努力往上爬，只有当拥有足够的地位和底蕴，有朝一日才能给妹妹洗雪沉冤。
这从方军现在的职位就可以看出来，方军还不到40，已经是学院最年轻的院长。
别人眼中方军前途无量，可只有方军知道自己内心的苦痛和煎熬。
烟雾渐渐散去，方军掐断了手中的火红，方军挺直身躯，落寞和伤感渐渐散去。
方军收起落寞伤感，转身离开，挺拔的身躯带着几分萧条，也带着几分决然。
慕言我不管你是谁，为何而出现，如果是想旧事重提，或是来妨碍自己，我绝不姑息。
方军留住慕言的目的也就很明显，方军是想暗中调查，慕言和何易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什么关系，拥有如此天赋实力，可打好关系，以后或许也能有所帮助。
如果有什么关系，那么自己一定要弄清，况且目前自己身在暗处，更方便行事。
方军在弄清楚其中的原委之前，是不可能轻易让慕言离开的。
慕言可不知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盯上，此刻慕言正同陆哲修在初阶主任龙华的办公室内。
两人人刚进门，龙华一看是陆哲修，顿时满头黑线。
龙华：“又是你小子，说吧这次又要找我帮什么忙？”
陆哲修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暗自嘀咕：自己好像没找主任帮过些啥吧，咋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慕言见此一幕，暗自琢磨，陆哲修和这龙华主任很熟呐。
那今天来的目的成功的机会也就没自己想的那么低，反而很高，顿时松了口气。
慕言原本还有些紧张，毕竟自己算是“偷渡”来的黑户口，能留下来还好，若留不下来，恐怕麻烦不断。
陆哲修：“主任，那我就开门见山，慕言我朋友，想到我们学校学习，请主任您帮个忙，嘿嘿。”
龙华：“你这可就为难我了，咋们学校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陆哲修：“知道，知道，放心，慕言的天赋和品行绝对没问题，而且足够出众。”
龙华：“出不出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陆哲修：“慕言，咋们主任不相信我的话，来给咱们龙华主任露一手。”
慕言也不含糊，毕竟是为了自己，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沉吟一会，脱口道。
慕言：“龙主任，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出众，不如这样吧，龙主任您来考核我，我来应对。
您要是觉得可以，那便是可以；您要是觉得不行，那便是不行，您觉得如何？”
还不待龙华出口，一道爽朗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哦，小兄弟很自信嘛，是不是不管什么考核，你都能一一接下？”
慕言：“......”
听闻门口传来的声音，慕言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在自己看来没什么问题。
可在其他人听来，直白一点就是：你们随便考验，我哪方面都很强，只不过慕言的话是说的委婉了些罢了。
慕言欲哭无泪，自己确实不知道，如何才能算是出众，又没和其他人比较过。
除了接触最多的六人，自己知道修行异于六人，可万一这六人是除了修炼，其他方面出众呢？
慕言没有和学校其他人，尤其是天才，做过比较，自然不明白在东方泮宫，怎样才算出众。
慕言也就按照自己所想，如实回答。不曾想他人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慕言的回答也从侧面说明，慕言对东方泮宫的招生理念没有理解到位。
委婉地说，东方泮宫是只招天赋出众的学生，说的直接一些那就是只收天才，只收妖孽。
东方泮宫真正的底蕴其实来自两个极端，学神和学魔，这两部分学生才是东方泮宫的核心。
不过，就算慕言真的看透这些，现在他也还是会这样说。
为什么呢？因为慕言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清晰的定位。
这是不可避免的，由于自身的经历和见识太过于浅薄而造成。
如果无法意识到这点，那么以后的发展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不知不觉就到达别人无法企及需要仰望的高度，暮然回首，已是高处不胜寒。
第二：混混沌沌总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出口，多年以后，彻底失去棱角，沦为平凡。
一道激动地声音打断了慕言的思绪。
“宫主，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白九牧，东方泮宫宫主。
龙华见白九牧前来，有些激动，宫主可是不会轻易露面，没想到，今天突然造访。
龙华连忙起身，将白九牧迎了进来。
白九牧：“刚好路过，听到你们的对话，觉得很有趣，便进来看看。怎么样，小兄弟你想好了吗？”
慕言收回心神，尽管不是本意，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那么容易收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错，不管什么考核，我都一一接下。”
“好，好，龙主任，那咱们到考核室去，我亲自来考核这位小兄弟。”
白九牧说完，眨眼人已经远去，龙华快速跟上，慕言两人紧随其后。
跟在后面的陆哲修捂了捂额头，甚是无奈。
“哎，本来挺简单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说你运气好吧，竟遇到宫主亲自考核，说不好吧，宫主亲自考核，又岂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通过。”
“你说，你这运气好还是不好？！”
“哎，算了，就算没通过，能被宫主亲自考核，也是无比荣耀了。
慕言：“......”
慕言一直听着陆哲修絮叨，本欲打断，可见陆哲修满脸愁容，都是为了自己，也就默默听完。
陆哲修说完，慕言便开口道。
“哲修，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陆哲修：“现在也就你想得开了，算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快些跟上吧。”
考核室。
白九牧负手而立，龙华紧随其后，陆哲修独自在一旁。慕言则在几人正前方不远处，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
白九牧：
“既然是考核，我也不会为难你，看你年纪不过24，那我们就进行初阶的考核。
初阶考核有四方面：
一考文化，主要三个科目：国学、史学和哲学，每科考核时间30分钟。
二考修行，主要考核天印等级和元素能力。
三考实战，与我对战，只要能在我的攻势下坚持十分钟或能击退我，就算你通过。
四考心性，模拟实景，我会观察你在实景中的一举一动，我认为你通过，便通过。
如何，如果现在想放弃，我可以让你就此离去？”
慕言：“没问题，我接受考核。”
白九牧：“好，很有自信。那么考核第一项：文化第一科国学考核现在正式开始。”
慕言看着身前的全息投影，投影光芒一闪，一道题目便浮出来。
国学考核第一题：请说出一首关于描述诗人豪情的诗或词，要求：不限年代。
火星上的考核很便利，大多数题目并不需要答题，只需要口述自己的答案便可，量子计算机会自动识别同时给出评分。
需要书写的只有一道题，来自国学的书法考核。
看完题目，慕言很快就想到此前自己看过的古籍，里面记载着一首关于少年豪情壮志的词，慕言至今难忘，因为词中的豪情可谓千古一绝。
想起这首词，慕言深有感触，一瞬间便融入到词中，不由自主吟诵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慕言吟完，仍沉浸于词的万丈豪情之中，久久不能消散，每每想起，总是回味无穷。
见证慕言考核的两位老师心里则是暗叹：这小子有点东西。
不待众人多想，一道银铃之声响起，打断众人。
“完成背诵古诗词，经全息系统评判，本题10分。”
声落，全息投影光色一变，第二题也随之出现。
国学考核第二题：请说出汉字的美妙之处。
慕言看完题目，沉思了一会，这题目看似简短，实则十分不好回答，因为题目太过开放。
不论怎么回答，只要不去贬低，都能得分，可想得满分，可要好好思索一番。
慕言静思一会，心中已有答案。
慕言：
“汉字之美，我认为有五点：
一美于音，音如曲，听之则神怡；
二美于身，身唯一，识之则不复；
三美于形，形同物，见之则了然；
四美于意，意无尽，品之则如诗；
五美于境，境无穷，浸之则如世。”
全息投影：“理解深刻，透析精辟，见解独到，音身形意境面面俱到，考生回到完美。本题10分。”
白九牧：“......”
龙华：“......”
陆哲修与两人不同，陆哲修则是惊愣：卧槽，这回答完美到机器都出言夸赞，我......
很快，第三题，第四题......第十题，国学考试已经结束，慕言全部十分，总得分100分，满分。
从第二题开始，慕言每作答一题，都会被全息投影，夸赞一番，让三人大跌眼镜。
甚至到最后几题，三人已经麻木，见怪不怪。慕言答完，准备开始下一项考核。
可半晌不见考核出现，慕言有些疑惑回身看向白九牧，慕言脸色诧异。
白九牧也很惊愕，此刻已然忘记开始下一项考核。慕言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才让考核得以继续。
文化考核第二项：史学。正式开始。
史学考核第一题：请用自己的话语概述轩辕历史以及精神文化，不限字数格式。
看完题目，慕言有点无从下手，轩辕历史太长久了，这又该如何概述。
沉吟片刻，慕言突然想起万年前的一篇序文，描述的正是轩辕的历史文化，想到此处，慕言便有了答案。
慕言：
“大风泱泱，大潮滂滂。洪水图腾蛟龙，烈火涅槃凤凰。
文明圣火，千古未绝者，唯我无双；和天地并存，与日月同光。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卓越辉煌。信步三百米甬道，阅历五千年沧桑。
社稷千秋，祖宗百世，几多荣辱沉浮，几度盛衰兴亡。
圣贤典籍，浩如烟海；四大发明，寰球共享。缅怀漫漫岁月，凝聚缕缕遐想。
回首近代，百年三万六千日，饱尝民族苦难，历尽变革风霜。
烽火硝烟，江山激昂。挽狂澜于既倒，撑大厦于断梁。春风又绿神州，华夏再沐朝阳。
登坛远望：前有古人，星光灿烂；后有来者，群英堂堂。
看乾坤旋转：乾恒动，自强不息之精神；坤包容，厚德载物之气量。
继往开来，浩浩荡荡。立民主，兴文明，求统一，图富强。
......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定将舒天昭晖，磅礴东方。
世纪交汇，万众景仰；共襄盛举，建坛流芳；昭示后代，永世莫忘。”
慕言在序文中间，加上了自己对后续十万年历史的感悟，颇具豪情，声情并茂，吟诵了足足30分钟。
慕言诵完，全息投影都惊愣了。全息投影竟然没有立马给出评分。
10秒钟后。
全息投影：
“精辟，很精辟，非常精辟，考生的回答全息系统已自动收录，以后这便是此题评判的标准答案。
本题10分已不足以表达全息系统对答案的满意程度，全息系统建议：此考生可不再继续本科考核，史学考核满分，可开始下一科的考核。”
全息投影说完，竟不再弹出题目，而是真的跳到哲学考核。
慕言：“......”
白九牧：“我......”
陆哲修此刻已震惊开始怀疑人生，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经典哲学三连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众人什么表现，慕言来不及欣赏。因为，白九牧同意了全息投影的建议。
文化考核第三项：哲学。正式开始。
哲学考核第一题：请说出哲学最经典的三个问题。
陆哲修：这道题目好像有点眼熟，刚刚是不是自己才想过。
慕言看完题目，微微一笑，这题并不难，但很容易错。
可能其他考核者，遇到这道题目，不假思索就会回答：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这样的回答十分满分最多两分。
慕言：
“经典哲学三问，有唯心三问和唯物三问。
经典唯心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那里去？
经典唯物三问：
如何更好的认识宇宙世界、并解决关于宇宙的问题？
如何更好的认识人类社会、并解决关于人类的问题？
如何更好的认识自我人生、并解决关于人生的问题？
哲学经典三问，之所以经典，是因为这三个问题，并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得到准确答案。
只要人存在，这三个问题永远不会消失。
这三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除非有一天，人类能完全了解我们的宇宙。”
慕言不仅回答了这个问题，还对哲学经典三问，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全息投影：“回答已收录......”
慕言：“......”
白九牧：“......”
龙华：“......”
陆哲修：“......”
......
全息投影：“回答已收录，将作为以后考核新的标准答案，该考生哲学考核满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