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了李氏宅院,走在因为宵禁而显得静谧的街道中。年轻人察觉到身后的少女停了下来,便回头看去。
少女见年轻人转过身来,把怀中的剑小心地放在地上,双手提了一下裙摆,然后就径直跪了下去,“多谢恩公替小女报仇。”言罢,便欲给年轻人磕头。年轻人伸出右手,两指点在少女的头上,将她拖起。
“不必,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替你报仇谈不上。”
“尽管如此,任是恩公出手了却的,小女子无以为报……”
“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拿剑的吗?这就算报了吧。走吧,先回客栈吧。我乏了。”
年轻人转身朝他们留宿的客栈的方向走去,少女起身抱着剑跟他身后。
……
在少女把剑放在年轻人的房间后,打算回房休息时,年轻人把她叫住了。
“恩公,还有何事吩咐?”
“这几日陪我在城中逛逛,还有别叫我恩公了,叫我墨就行了。你呢?”
“小女子姓林,名晓白,敢问恩公贵姓?”
“说了别叫我恩公。姓的话,姓吴吧。”
“吴墨恩……吴墨公子,多谢公子替晓白报仇之恩。”说罢,欲跪。
年轻人一抬手,一股无形的东西瞬间拖住女子的身体,把她扶了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替我拿着拿把剑就好,白天背来背去也怪重的。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女子恭谨地弯了弯腰,“祝吴墨公子好梦。”年轻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女子出门,轻轻地把门合上,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晓白躺在床上,感觉这一切都这么不真实,虚幻得想一场梦,怕一闭眼,再睁开时,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
疲倦、喜悦、解脱、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晓白还是合了眼,睡着了。
……
晓白至今还记得在爷娘上山拾柴时,为山贼所害之后,比自己大一岁的阿姐就负责照顾起了她。那一年,晓白九岁,而阿姐也就十岁。
她俩住在汉中城以西十几里的一个小村里,靠着阿娘留下来了纺织机,阿姐勉强能换到一些食物供她俩生活。
晓白时不时会想起以前的日子,阿爷上山打猎,阿娘在家织布,自己和阿姐就在村里的不大的私塾学识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到村子周围摘一些野菜,在阿姐累的时候替她捶一捶。
待到晓白将近十五岁生辰时,阿姐提前三日便出村,去汉中城置备些物品。晓白本想说不必了,阿姐笑了笑,“晓白十五了,我们也好久没有庆祝了,难得高兴一下吧。在家做好饭等我回来。”
晓白从早等到晚,桌上的菜已经凉了,阿姐还没回来。早上出门,照理说晚上就应到了。晓白不知道阿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是觉得很不安,只得早早地入睡,待明天一早去汉中城看看。
早早起床出门的晓白不会想到,她会在距汉中城还不到一里的地方发现阿姐。只不过是这时的阿姐已经是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