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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半夜,赵安之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微微皱眉,轻滑,带着松散的嗓音“喂?”

“你是赵安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蛮有磁性的男音

“我是,你是哪位?”没有来电显示,声音也不熟悉,知道她的名字,赵安之却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侯旭。。”电话那头报上名字,赵安之懵了一下,思索了几秒,终于想到大学时期和小梅有些联系的侯旭。

“哦,是你啊,这么晚,是有什么事么?”赵安之挠挠头发,如果他半夜两点钟给她打电话是告诉她他的名字叫侯旭,她能沿着电话线过去给他一拳。

“能麻烦你出来一下么,小梅喝醉了,我一个男的,送她回去,终归不太好”侯旭说

“什么?!怎么可能,小梅在出差呢!”赵安之惊愕之余睡意全无,她起身,拿起外套,却又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骗我的。

“能叫小梅听一下电话吗”她只要听到一下她的声音就可以确认是不是她了。

没等侯旭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邓小梅醉酒的嗓音“我没醉”

赵安之没在废话,要了地址,就要出去,刚出门口,却发现温水墨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怎么了?”他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紧。

“小梅,小梅喝醉了”她紧张的结巴

“先别着急”温水墨安抚的说,同时也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不是,你不知道,小梅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在外面喝醉这种事情几乎干不出来”她太了解她了,她那么冷静,那么理性,那么成熟,在外喝醉,几乎百年一遇

“你别太着急,理性的人,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次想着放纵自己”温水墨继续安抚着她,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地下车库,此时车库里只有他们两个的身影,除了两人的谈话声,和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再无其他。

“是啊!距离她上次的不理性已经过去了七年,因为顾安!”赵安之真的太慌了,以至于她没发现她声音是颤抖的。

顾安两个字一出来,车内瞬间变得安静了,谁也不愿意去触及那一段记忆,温水墨加快了油门,深夜的道路畅通无阻,他们很快赶到了侯旭说的地方,邓小梅还抱着酒瓶,眼角挂着泪珠喃喃的说什么,侯旭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的眉头皱成一团。

“小梅”赵安之扶着她的肩膀,意图对上她的眼睛,可邓小梅脑袋无力的拉拢着“我做不到”她含糊不清的说

“做不到什么”赵安之看着她,心疼不已,温水墨站在一旁,也皱着眉

“我做不到。。忘了顾安”邓小梅说完就哭了,三人清醒的人沉默着,小梅继续道“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假装忘记,努力平淡的生活,一切会过去的,可是我忘不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不受控制,哭笑起来“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了”

“你不欠,你谁也不欠”赵安之搂住她,眼眶也泛红,她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过了许久,邓小梅在她肩上哭累了,睡着了,三人小心翼翼的将她弄进车上

“怎么回事”温水墨问站在一旁的侯旭。

“其实她出差只是躲我的借口,她的公司并不指定要她出差。”侯旭看着邓小梅,缓缓说到

“她为什么要躲你?”温水墨神色凌厉,审问一般的口吻

“我喜欢她,从大学开始,但是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侯旭自嘲的笑了一番

“我自认为不算太差,小梅也不是眼高手低那一类人,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她对我不动半点心,所以我去查了她的过往,知道了那个叫顾安的,今晚就试探性的问了顾安。”“啪”的一声甩在侯旭脸上,不止侯旭懵了,温水墨也反应不过来,“既然你调查了她的过往,你就应该知道,顾安这两个字对她意味着什么”赵安之怒意直冲脑门,多少年了,多少年来,她连顾字都不敢提,他倒好,以为自己了解一点小梅的过往就能随意聊顾安?

“我。。”侯旭哑口无言,他自知自己今晚的举动和他原本想得到的效果背离,之所以会提起顾安,是觉得如果自己能帮她走出来,也许她就会接受自己,可他低估了顾安在她心里的位置,爱和内疚,这两种感情加在一起,几乎无坚不催。

“如果你想走进她的心,请你,务必,准备好耐心”

赵安之说完,进了副驾驶,重重的关上车门,温水墨,五味杂陈的看了一眼侯旭,终究没说话,开车驶离。

赵安之让他把车开到了两人的出租屋,将小梅安顿好后,赵安之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有些无力的对温水墨说“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今晚就在这边了”

温水墨捻起她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我陪你”

“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赵安之抓住他的手,认真的说

“你明天不也要上班吗”温水墨问

“反正我辞职了,一不做二不休,再请几天假”她耸耸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其实她不想这样,每一份工作都应该被认真对待,她也很想好好收尾,可如果让她在小梅和工作之间选,她义无反顾的会选小梅。

“别这样”温水墨看着她那副硬撑的笑容,他难受

“快点回去睡觉”她推着他往外走

“安之”他被她推着,转过头唤她的名字

“你乖一点”赵安之说

“知道了”温水墨头一回被别人说乖一点,有一丝丝不自在,但最终不在强硬,上车回了公寓。

当第二天邓小梅醒来的时候,赵安之正在她旁边熟睡,她没动,怕惊醒了她,她不用想也知道赵安之昨晚没敢入眠,看着她还泛着疲态的面容,她有些懊恼。

她之所以提前回来是因为她没想到侯旭为了她,跟她来到了出差的地方,并且找到了她,她自然是被他搅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喜欢他,还是因为顾安而不得不告诉自己不喜欢他,因为心乱,工作自然做不好,索性将工作交给别的同事,自己先回来了,昨天晚上侯旭又找到她,问她不肯接受他是不是因为顾安,她一下就撑不住了,原来那么多年的假装一切都过去了,真的只是假装,她恍然看见顾安那张青秀的面孔,和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如果他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敢去想象,因为一切都不可能,那个叫顾安的男孩子,一直停在了17那年,她拼命的喝酒,只有醉了,才能让自己不再想起来顾安的脸,和他说过的话。

“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安之也醒了,正看着她。

赵安之回了一声“嗯”随后两人沉默着,她有很多话要问她,比如为什么不告诉她侯旭一直在追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出差的真实目的,为什么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告诉她,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再次出口时,她只问“喝了那么多酒,肚子难受吗”

“还好”邓小梅笑了笑继续说“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

“不是我有没有事情要问你,而是你有没有事情要告诉我”她带了点小情绪,从小到大,她们从来没有过秘密,说不难受,是假的。

“那段时间我看你因为温水墨的事也烦的很,就没想跟你说,徒增烦恼罢了”邓小梅用脚在棉被下轻轻的踹了她一脚,算是哄的意思。

“哦”她回,她只是想要她的解释。

邓小梅笑笑,默默的说着自己和侯旭的事,赵安之都在静静的听她说着。

“所以他一直都在追求你”赵安之听完后说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邓小梅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一切都好烦。

“你该向前看了,小梅”她偏过头,看着她清秀的侧脸,仿佛看到七年前那个稚气未脱的邓小梅。

“我会的”她笑了笑说道

“我希望你不只是说说而已”她严肃的说,昨晚那一出真的把她吓坏了。

“我知道了,不起床吃饭吗,我们”邓小梅摸了一下床边的手机,已经十点半了,肚子饿得不行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赵安之抿了下嘴,她大半个月没回家了,冰箱里没什么也没有。

“出去吃”邓小梅哗的一声拉开被子,起床。赵安之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找着拖鞋,手机正好响起来,居然是外卖,赵安之愣了一会,开门去取。

“谁啊”邓小梅从厕所探出头来。

“外卖,你定的吗?”赵安之反问她

“你觉得呢”邓小梅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会是谁”赵安之看着手上琳琅满目的早餐,大多都是她爱吃的,她一拍脑袋,是温水墨,果然,不出一分钟,温水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声音清澈“起床了吗”

“嗯,早餐,是你买的?”虽说心里知道,也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他买的。

“嗯,随意买了些”

“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了”赵安之看着放满桌面的小笼包,小米粥,豆浆,油条,早茶点心,粉丝,牛奶等等一系列东西,哭笑不得。

“多吃一点”他坐在椅子上,愉悦的笑了笑。

“知道了,你好好工作”赵安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嗯,下班后我去找你”他看着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感觉今天工作的时间格外长。

“好了,我挂了”赵安之笑着挂了电话。

“温水墨?”邓小梅猜到,安之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虽说她在出差,可他俩的事,她半点也没落下,赵安之每天给她发微信,她想不知道也难呀。

“嗯”赵安之抿嘴笑了下。

“啥时候结婚”邓小梅随口一问

“什么啊!结婚?!”赵安之瞳孔地震,她和他才在一起多久。

“你们这不是迟早的事吗”邓小梅忽略她的惊愕脸。

“你怎么又看出来了”赵安之回复正常面容,塞了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的说

“你们两个,兜兜转转,好不容易还是对方,不结婚等着干啥”邓小梅也塞了一口小笼包。

“哦”赵安之有些不好意思说,结婚,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觉得太早了,他们从分开到重新遇到对方的时间太短了,她还没做好准备,可一听小梅这么说她又觉得结婚一点都不奇怪,可她不知道温水墨是什么想法,她看着手机上温水墨给她发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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