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的表情很是疲倦，脚上的布鞋还有很多尘土，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过。
大郎连忙问道，“阿妈，你去镇上了？”
阿妈点点头，“买了些盐巴，最近这盐用的挺快。”
大郎欲言又止，阿妈却借口疲倦去了卧房。
夜已深，潘达正在打盹儿，迷糊间见到阿妈走出了卧房。
阿妈在大郎门前稍作停留，听到平稳地鼾声后，这才捂着怀轻步离开。
前些天阿妈说过，她打算多挖些竹笋换钱，找村长帮忙解决下大郎别当兵的事儿。
结果一连好些天都在农忙，这是才闲下来。
想通后潘达立马起身，这么晚了得护着阿妈才行。
随着阿妈下山，借着月光也能看清楚路。
潘达尽量保持距离，又得确保不被发现。
由于阿妈顺着水渠走小路，潘达就走田坎上的高处，居高临下可以弥补近视。
差不多半个小时，阿妈到达了目的地。
附近没有民房，最近的离这儿也有两三里路。
潘达在田坎上露出脑袋暗中观察，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大妹子，等久了吧。”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中年人走出了油菜地。
这人就是村长李大生，李慧茹的亲爹。
李大生走到阿妈跟前，阿妈连忙说道，“这么晚了，真是辛苦村长您了。”
李大生拍了拍阿妈的肩膀，“不碍事，你难得来找我一次，是有什么事儿？”
阿妈忍着没拉开距离，“村长你也知道我家这情况特殊，大郎若是去当兵，我该怎么办啊。”
李大生显得有些为难，“大妹子，不是我不帮你，今年是皇上亲自下诏...适龄青年都得去。”
阿妈连忙摸出腰里的荷包往李大生怀里塞，后者一边收下一边说道，“大妹子，你这是干嘛。”
既然不能让大郎免除兵役，阿妈只能折中。
待阿妈长叹一口气，“李大哥，您也知道我是个寡妇，大郎是我的唯一寄托，他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李大生闻言安抚道，“大妹子你放心，鄙人表兄就在镇上的校营任职，我去找他帮忙，到时候把大郎送去皇城。”
阿妈连忙摆手道，“李大哥，不求大郎去皇城，只要能不去武康镇，怎么都行。”
李大生笑着点头，阿妈放松不少，“到时候必定重谢。”
李大生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大妹子，我倒是还有个事儿得提醒你。”
阿妈不解的看向对方，李大生又说。
“大郎去了行伍，你一个人在那坡上难免有不便。何况你现年不过四十，你就不考虑再嫁吗？”
有一说一，阿妈这模样只要她愿意，嫁个好人家不成问题。
可潘达却断定阿妈会拒绝！
既然要嫁，年轻时怎么不嫁，非得拖到现在？
何况阿妈身上有秘密，又见过大世面，这里的村夫她怎么瞧得上？
阿妈当即叹息道，“李大哥你有所不知，当年我生下大郎后就已患上恶疾不能人道，再嫁怎敢误了夫家？”
潘达知道阿妈在撒谎，不过这理由倒是挺好。
李大生闻言一愣，“真是苦了你了。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帮你办好此事。”
阿妈连连道谢，李大生摆摆手。
“时候不晚了，今日就此别过，若是大郎走后你需要帮助，大可来找我。”
李大生在原地目送阿妈离开，潘达这才借着月光瞧见他的模样。
如果仅仅用长得丑来形容，真的算是在夸他，这笔就没长个人样。
眼中还多有淫光，先前跟阿妈交流时，关注点就奔着下三路去的。
“可惜了啊。”
李大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确定他离开的够远，潘达立马跑到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地上散落着一条红色亵裤，上面的气味跟恶蟒巢穴里类似。
合着这老王八蛋才下床呢。
潘达一路跟随，就在李大生要走进民房时，突然摔了一跤，疼得他吆喝连天。
潘达暗中施展破碎乾坤，让李大生脚下放空身体失衡，明说就是故意的。
要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
养不教父之过，李慧茹偷人不说，还故意哄骗大郎。
既然如此，当爹的就得受罚。
其二，单纯看老王八蛋不顺眼。
等到民房里打着灯笼走出人时，潘达早已扬长而去。
第二天上午，潘达被大郎带着去挖山药。
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小五急匆匆地飞了过来。
幸好小五说话在人类听来就是在叽叽喳喳，只听小五说道。
“胖达，那婆娘又偷人了。”
哎哟我去，李慧茹可真是随他爹啊，一天都不闲着。
“在哪儿呢？”
“西边坡上，槐树林子里。”
潘达闻言立马去咬大郎的裤腿，大郎撑着锄头摸了摸他脑袋，“胖娃儿边上去耍。”
潘达使力气拽他裤腿，还奋力往起跳。
“怎么了？”
大郎说完，潘达就开始奔跑，大郎立马跟上。
潘达不敢跑的太快，而小五在潘达的授意下全力飞行。
来回飞掠直播现场情况。
“亲上啦。”
“脱裤子啦。”
“腚真他妈黑啊。”
潘达只希望这一次李慧茹别夸那汉子，免得刚到捉奸现场，就他妈完事儿穿裤子了。
“哎呀我才看清，这回又换人了...”
十分钟后，潘达和大郎已经到了小五说的地方。
大郎看着附近的槐树颇为不解，而潘达又动了。
潘达步伐轻盈地带路，大郎也学着轻手轻脚的跟上前。
很快就听到了阵阵男欢女爱的声音。
只听李慧茹说道，“表哥你真棒。”
大郎停下脚步不在前进，他明白了。
潘达是让他来捉奸的！
大郎扶着树，肉眼可见他牙关紧咬，腮帮子动了又动，似乎在思考。
潘达还打算上前，大郎却拽住了他。
真相已经明了，何必当面看清楚呢？
大郎抱着潘达离开，先前他扶的那棵树树皮都被抓破了。
一路上大郎失魂落魄双眼无神，可惜潘达又无法口吐人言安慰几句。
好在发现真相可以提前止损，免得日后被人嘲笑戴绿帽。
等到他们离开这里，大郎扭过潘达的头和他四目相对。
“你不是狗。”
潘达心慌不已，刚才太过草率了。
狗怎么会带着人捉奸呢？
潘达立马给了嘤嘤嘤的回应，只希望能骗过大郎。
大郎又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
潘达这一次没有发声，大朗却更加确定，潘达的眼神非同一般！
大郎放下潘达，坐在田埂上看着远方。
潘达是蹲也不是，趴也不是。
只听大郎悠悠说道，“若不是你我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谢谢你。”
潘达没有给回应。
大郎又道，“我去武康已经是定局，只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说完，大郎看向潘达，双方再次四目相对。
“你能不能保护好阿妈，等我回来？”
沉默良久...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