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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朋友小事

李建东和喻小晗都有条不紊的复习着。李建东每天在英语上花很多时间,而喻小晗基本上不花时间学英语,但她政治不太好,每天花很多时间背政治。关于英语,李建东越来越有信心了,他把星火的考研英语词汇翻来覆去背过好几遍,《阅读精选120篇》每篇都认真做认真分析,他觉得自己今年英语一定会比去年考得高,至少过50分的校线不存在太大问题。专业课方面他则越复习越兴奋,先是用两本最核心的参考书建立知识框架,再用其它经典著作细化知识点,几个月过去,最重要的书都快被他翻烂了,他终于有了一些通透的感觉,从古希腊到现当代,从西方到东方,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再从孔子到朱熹,人类思想的恢弘画卷在他面前慢慢展开。他非常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么一个专业,这是最本质的学问,也是最纯粹的学问,是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对文明发展之根底的探究,世界是什么,人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每次阅读都是与历史上最聪明的那部分人对话,每次都是对常识观念的颠覆与题名新,因而每次他都读得茅塞顿开、幡然醒悟、豁然贯通,也读得激情满满、豪情壮志、热泪盈眶。那年冬天北京下雪特别早,也经常下雪,从教室外的阳台望向不远的操场,有同学在雪地上用脚趟出了一个巨大的箭穿双心图案,注目良久,李建东捏着喻小晗的手激动地说,“晗晗,我们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12月24日深夜,亦或是12月25日凌晨,李建东睡得正熟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雷星辰打来的。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雷星辰用很低沉的声音说,“建东,你能不能到教堂来一下?我想跟你聊聊天。”李建东一听不太对,赶紧摇醒喻小晗通报了声,穿衣服下楼骑自行车直奔3公里外的基督教堂。一拐过教堂前的十字路口,他就看到大门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正是雷星辰,雷星辰见到他,再也憋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雷星辰鼓起勇气向黄安安表白,黄安安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于是他们进入了一种暧昧状态,雷星辰这段时间情绪非常好,看黄安安的眼神也有了变化,这些李建东看在眼里,但没有点破,他的所有心思现在全在考研上。与此同时,雷星辰也陆陆续续送了黄安安一些东西,手套围巾之类的,黄安安都欣然接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当天晚上是平安夜,雷星辰订了票请黄安安去欢乐谷玩,黄安安说家里有亲戚到北京来,要陪他们,雷星辰便回宿舍去了。临近12点的时候,雷星辰打算刷一遍人人网就睡觉,没想到刷出了黄安安的最新动态,是一束玫瑰花配一个刚开封的iPhone3GS,旁边是黄安安在昏暗灯光下的自拍照,配着“happy Christmas”的文字。黄安安happy了,雷星辰不happy,他骑着车来到教堂前,在台阶上坐了很久才给李建东打的电话。

外面实在太冷,坐了一会儿李建东就拉雷星辰去了不打烊的西门烤翅,要了几瓶啤酒,静静听他说话。雷星辰先是很平静,没说几句又激动起来,不全是关于黄安安的,还有自己的大学、高中,有自己的学业、前途、情感。说雷星辰是学神也罢学霸也罢,他的求学之路并不是一番风顺,虽然成绩很好,但总是憋着一股气,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为了供他读书,姐姐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妹妹现在又面临着失学的危险,父母的小饭馆也快开不下去了。“我需要钱,我想赚钱”,雷星辰说,自己上了京华,表面光鲜无比,却不能给家庭提供任何一点帮助,所以他修了经济双学位,想考经济学院的研究生,即使并不特别喜欢经济。他在感情方面也是一片空白,从小就是乖学生,上高中了跟女生说话还脸红,上大学了仍没多少机会接触女同学,曾尝试着追过两个,但都失败了。李建东问,你真的喜欢黄安安吗?雷星辰说,“是啊,看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看过A片吗?打过手枪吗?”雷星辰问,李建东默认,“我经常看,经常打,脑海中全是她。”“我觉得自己好猥琐”,雷星辰痛苦地说,“什么事都做不成,到现在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天天想乱七八糟的事”“我真的好寂寞,好孤单啊!”雷星辰边喝边说,已经醉了,李建东又要了一瓶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不取口地灌了下去,这些他都经历过都体会过都挣扎过,他也醉了。他们一直喝到凌晨四点,当李建东摇摇晃晃地搀扶着半昏迷的雷星辰走在校园里时,竟然发现还有情侣在路上游荡。

第二天雷星辰11点到的自习室,黄安安比他还晚,下午才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雷星辰又开始给黄安安讲政治,抽查她的英语单词。1月4日,北京又下了场雪,抹掉了操场上留存几周的箭穿双心图案,然后考试就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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