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到了吴府,没想到吴之巽竟然在门口等着我们。
“孟夫人,依玥妹妹。”他向我们作了揖。
我马上回了礼,喊了声:“吴哥哥。”
“之巽啊,怎么今日你也在家?”母亲问他。
“家母收了帖子后,专门命我今日在家中等着。”他说,“请这边走。”
虽然大哥哥与吴哥哥相熟的,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吴府,一路走来,亭台楼阁也都古朴浑厚,不过我只见到草木繁茂,花却没有。我将疑惑问了出来:“这里草木如此旺盛,为何没见到什么花?”
“玥儿。”母亲喝止我,“怎问出这样无礼的问题。”
“无碍。认识依玥妹妹多年,她的性子我也是知晓的,不懂就要问。”吴哥哥笑道,“家母甚爱牡丹,也喜欢购置牡丹,不过牡丹娇贵,并不好打理,外头就没有摆了。家中也没什么人喜爱赏花,所以就种了些翠绿草木。”
“原来如此。”吴家就一个儿子,看吴哥哥的样子,也是对赏花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不过母亲瞪了我一眼,我也是不敢再发问了。
到了前厅,我们吃了一盏茶,寒暄了一阵,我将帕子给了吴娘娘。
“吴娘娘,这帕子我绣好了,请看看。”
吴娘娘马上接过盒子,打开,用手指抚摸帕子上的牡丹。然后她两只手,将帕子取出来,说:“你竟然选了魏紫!这牡丹真是绣得细致,真是太漂亮了!巽儿,你快过来瞧瞧!”
吴哥哥走过去,刚想拿起帕子,却被吴娘娘拍了手,吴娘娘说:“让你瞧瞧这帕子,别用手碰,小心你手摸坏了这丝线。”
“母亲!”吴哥哥没再用手拿,只凑近帕子看着,不过我觉得他这样子倒是有些好笑,感觉他很是无奈。
“的确是栩栩如生。”吴哥哥说了这几个字,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就回到位子上了。
“玥儿,我真是太喜欢这个了!绣得这样细致,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了吧!”
“吴娘娘喜爱的牡丹,我自然要绣得仔细些,怎敢马虎了去。”
“我真是羡慕了,你有这样个好女儿。”吴娘娘又对着我母亲说。
母亲听他们夸奖我,也眉开眼笑,说:“我这孩子,心思也是细巧,这样的牡丹我也是绣不出来的。”
“正是呢!我虽然养着牡丹,常常赏着牡丹,却也是绣不出来的。”吴娘娘赞同道,“真是好!我太喜欢玥儿了!真是圆了我的梦啊,难得得来了这条细心的绣制的帕子,这果真比我那儿子贴心许多。”
得了称赞,我也是开心,不过听了吴娘娘的话,吴哥哥脸上反而一直是微笑的。
“我看这朵牡丹,你应该是认真费了许多的功夫,我也是该好好谢谢。”
“不敢,既然叫了吴娘娘,那我理应完成长辈所想。”
“你这孩子。”吴娘娘让身后的丫鬟给我一个盒子,说,“你叫了我吴娘娘,我也应该给你了礼物,你快打开瞧瞧,看看合不合心意。”
我打开盒子,是个纯白的玉镯子,通体晶莹,看着像是羊脂玉的。
“这是个羊脂玉的镯子,前些年得来的。这镯子颜色纯白无暇,甚是透亮,我一瞧见你,就觉着和你很是相配!”
“这样一个姑娘家家,如何戴的了这样的玉镯子?”母亲对吴娘娘说,“她这样活泼,要是戴了这玉镯子怕是会磕着碰着,这样贵重的东西反而可惜了。”说着,母亲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连忙反应过来,说:“吴娘娘,这样贵重,我真是无法接受啊!”
“长辈赐,不可辞。你也不用推脱,安心收下就是。”吴娘娘先看我,然后又对母亲说,“我真是喜欢玥儿,家里也没姑娘戴这些手饰,空摆着,更叫可惜。再说这样好的姑娘,如何配不了这镯子?你说是吧,巽儿。”没想到,吴娘娘竟然又问了吴哥哥,他一男子,也是有些可怜,非得在这听着我们几个谈些女子有关的事。
“母亲说的是,这镯子很适合依玥妹妹。”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推辞之后,我还是很开心地收下了这个镯子。我虽有金银的镯子,但玉石镯子这还真是第一件,没想到吴娘娘会送我这样一件名贵礼物。
聊了一会儿,吴娘娘就让吴哥哥带着我去转转,留下母亲陪她。
“你看见屋子里摆着的花盆吗?”吴哥哥问我。
“是,看见了。”
“那些都是母亲养的牡丹,不过现在已经过了牡丹的花季,所以你就见不到牡丹花的样子了。”
“嗯。”其实,我也没有准备来观赏牡丹。
“你瞧,那棵树。”吴哥哥带我来到园子里,指着一棵,说:“你认得这棵树吗?”
“这是果树吗,长得像桃树,不过叶子却是很不一样的,不知会结什么果子。”
“这是杏树,种了有十来年了。”
“已经这么大了,每年都会结好多果子吧!不过是只种了一棵吗?”
“是,只有这一课。”他望着树说,“这棵树,是我亲手种下的。”
“亲手?为何想着要种这杏树?”
“那是小时候的故事了。”他没有再说下去,只笑着望着我。我觉得有些奇怪,只好另找个话讲:“那这些杏子一定很好吃吧!”
“是啊!这杏树结出的杏子又大又甜,因为当初是专门挑的极优良的品种,这些年也是有精心照顾的。”
“可惜,现在是过了季节的,没法吃到了。”我很惋惜,难得来一次,见到养得这么好的杏树,却吃不到。
“哈哈哈哈!”听了我的话,吴哥哥大笑起来,“我记得这棵树到了第五年,开始结了果子,每年我都是会送给你大哥哥一筐子的。怎么?他都私自尝了,没记着他这个妹妹?”
原来,每年大哥哥送来的杏子,原是他给的,不过我怎么从来也不知道。“啊,是了,大哥哥是给了我的,我当时还奇怪为何大哥哥送的杏子比别处的更好吃,原因竟是如此!难怪!”
“你现在倒是会恭维人了,记得你小时候还总是笑嘻嘻的,嚷着要果子吃呢!”
“人总是会长大的,小时候不懂事,贪吃了些,吴哥哥莫再笑话了。”没想到吴哥哥竟然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其实我现在还是喜欢吃东西啊!
......
与吴娘娘告辞,我们就回去了。
“娘,为何吴娘娘把你留下讲话,你们是聊了什么?还专门把我和吴哥哥支开。”路上,我很好奇,便问了母亲。
母亲笑得很开心,说:“是件大好事呢!”
“好事?”
“不过吴夫人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人,没想到吴之巽和你大哥哥一样规规矩矩,应该是随了父亲。”
“娘,到底是怎么,为何你这样说?”听了母亲的话,我更好奇了。
“吴夫人与我说,她很喜欢你,她儿子也是个有主见明事理的,想让你嫁到她家去。”
“什么?”我吓得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啊!”
“她告诉我,其实之巽一直没有议亲,也是为了等你到了年纪,所以才拖到现在。”母亲满脸兴奋,继续说,“她说以前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还担心了好久,之巽一直找说是以学业为重,终于等到了考取功名,没法子继续拖下去,他也只好将实话说了。”
“真是没想到啊!”母亲说,“他也真是痴情,竟然一直是等你。”
“可我一直也不知晓这事啊!”为什么吴哥哥竟然心悦我,我与他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啊!也都是凭借着我家大哥哥的关系。
“回去定要将繁璥叫来,好好问问他,说不定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素来和之巽要好!”
“娘!”我真是害羞,没想到这些事,还要去说与大哥哥听。
“那你是怎么想的。”母亲问了我,可我却很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