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的丫鬟你可知道去了何处?”我追问道,她们日日服侍我,定是会知道我之前的一些事情,若是能找到她们,说不定听了那些事,我还能恢复了记忆。
“这,奴婢就不知了。”
“我见着现在房里点了灯,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是戌时了,小姐大概是睡了有两个多时辰了。”
说着,涓芜到柜子里拿了两只枕头出来,塞在我背后,我靠得很舒服。
原来已经这样晚了,没想到我竟然会睡了这么久。
“小姐,夫人交代过,若是小姐醒了,不论什么时辰都要去向她禀报,小姐暂且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告诉了夫人。”
“不必去唤娘亲了,现在确实是晚了,去了反而打扰了她休息。”
“可是,小姐,夫人素来是最记挂您的,且她也特意嘱咐了我......”
“无妨,明日我会与她说的,你听我的就是了。”我这样说,她终于没再坚持,回答了一声“是”。
“小姐,新开的药早就熬好了,小姐是现在就吃,还是等上一会儿?”
“现在就去端来吧。”
“是。”她快步出去,再进来就是端了一个漆黑的托盘。
盘上托着一只白玉似的通透的碗,里面的药汁也能透这碗壁看了清楚。旁边还有一只红棕的小碟儿,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小姐,这药儿已是用了温水隔碗泡了,正好入口,旁边的是蜂蜜酿梅子,吃了药后再吃这个,嘴巴就不苦了。”她给我解释道,然后将托盘放到我床塌旁边的小桌上,端起碗,拿起勺子,舀了药汁就要喂到我嘴边。
“不用了。”我急忙说,“现在我既是醒着的,那你也不必也喂我了,将碗给我吧。”
“是。”她将碗端至我抬手就可以拿到的高度,我见碗里还有个和碗一样颜色的勺子,用了勺子小口喝着。不过这药确实是苦,以前睡着时还好,现在清醒了苦味更是明显了。她在这看着,这药我定是要喝完的,没甚法子。突然,我脑中记起了一句话:就一口气喝了这药,更干脆些,省的受这折磨。我闭上眼,直接用碗,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没想到这苦药冲地我眼泪也要流出来,马上衔了颗梅子干咬到嘴里。
“这梅子的味道确实很不错,以往我都是要这样吃药吗?”
“小姐是最讨厌吃苦药的,总是配了些甜的酸的才肯喝药,所以这些也都是常备着的。”
碗里还剩下半碗,我再一口气喝了,用梅子压着嘴里的苦。
“以往这也是专门吃药的碗吗?”
“这是小姐专门吃药的碗,这碗是玉石打造,用来盛药不会影响药性。”
“如此说来,我往日是时常要吃药的?”
“小姐以前不常吃药,是这次意外落水,公主娘娘担心您,专门送了这碗过来。”
“公主娘娘?我如何与公主娘娘有关系?”
“夫人是公主娘娘的小女儿,所以特别疼爱小姐一些。”
我还想再问,涓芜先问我:“小姐睡到现在也没吃东西,我先去拿了些吃食过来吧!”
我原本其实也没什么饿的感觉,不过听她这样说,我反而是真感觉饿了,说:“那你快去吧。”
她将药碗拿走,很快换了个大的托盘进来。她先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再给我端了张和床一样颜色的矮桌子放在床上,瓷碗,筷箸,瓷勺一一排好。
“小姐,这是用红枣,红豆,薏米,小米熬的粥,细火煨了足足一个时辰,还有这碟玲珑香糕,小酥卷,这些都是用了温补的料,小姐快尝尝,要是不喜欢,我就与厨房说,让他们重新做了。小姐醒过来后,老爷叮嘱过,厨房一直是有人守着,食材也都齐全。”
“这样,我先尝尝。”真没想到,爹爹竟会这样细心。
我吃了一口粥,香滑软糯,甚是美味。看见涓芜立在旁边,帮我夹菜布置着,我想她想的这样周全,想必也是个聪慧的,不如先问问她家里的状况。
“涓芜,你应是知晓我失了记忆的,正好我现在醒着,你且与我讲讲家中的情况。”
“是。”她站在一旁,说,“老爷名唤高为,现如今是翰林院学士,小姐的母亲是老爷的正妻,值得了小姐一个女儿,老爷还有个妾室,姓谢,是生了儿子,就是小姐的弟弟,慊礼少爷。”
“家中只有我们两姐弟?”
“是。”
“那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公主娘娘是我的外祖母,那这是?”
“正是。那位公主娘娘是先帝的妹妹,嫁予了木远大将军,一共有四个孩子,夫人是家中小女,深的得他们宠爱。”
“原来如此,不过你为何这般清楚?”
“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跟着夫人一起长大,现如今夫人放心不下小姐,所以特地命了我来。”
“那苜芜也是娘亲陪嫁过来的丫鬟?”
“是。当时夫人嫁过来,带来四个陪嫁丫鬟,还有两个,一个觅芜,一个庆芜。如今夫人是分了两个给小姐的。”
“既然你之前是娘亲的贴身丫鬟,那么你定是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你说与我听听。”
“以往,小姐是最听夫人的话的,虽说是个热闹性子,却从不惹出大事。”
我一边吃一边听她说,这话倒是和娘亲之前告诉我的相差不大,不过既然是娘亲身边的人,想来也是会和娘亲说着一样的话,再问我看也什么意思。
喝了大半碗粥,我就再吃不下,涓芜将东西都收拾了,我继续躺会床上。
“你出去吧,我有些乏了。”
“是。”她答应道,走到烛火前,我见她想要吹灭,急忙制止道:“这烛火还是都留着,这样我安稳些。”
“是,小姐,我就在门外守着,若是还想要什么,知唤一声便可。”她出去关上门。
不知道在床上到底躺了多久,大概有一个时辰吧,我还是清醒着。看来暂且是睡不着了,倒不如自己试着起来走走。
我坐起来,去够我自己的双腿,还是有些僵硬的。我使劲捶了两下,腿是痛的,但是却没多少力气,不过幸好刚刚是吃了东西的。我用手揉了揉腿,然后扶着床沿,想慢慢站起来。没想到,我刚刚想站起来,一起身,就摔倒了。
“小姐,怎么了?”我摔倒的声音被涓芜听到了,她大叫道。这时候,是万万不能让她进来的。我马上说:“无碍,刚刚是枕头掉下去了一个,你不必进来。”
涓芜真是很听话,我跪坐在地上等了一会,果然她没进来。真是好不容易送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地上还是凉了些,我想努力站起来,双手撑在地上,试了几次,弄的是满头大汗。没法子,只能先在地上休息一会,在爬回床上。我将头搁在手背上,看着我床木上的雕花。
突然,我看见床底竟然有个凹槽,我将手伸了过去,摸了摸,也不知是什么。然后随便拉了下,没成想这竟是个暗格!
打开暗格,我从里面抽出了个长方的木盒子。这木盒子倒是精致,黄铜色的,上面刻了不知道是什么花和叶,活灵活现的。
我想把这个盒子打开,才发现这盒子竟然是上了锁。这把锁也是小巧精致,上面还有暗纹。
这盒子既然是藏在我的床底下,肯定是我之前放的了,现在我却是没法打开了,连床下有个暗格都是偶然间发现的,更不用说这盒子的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