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听规高中开学时直接办了住宿,家也不回,整天跟道上的人混,进局里是常有的事情,甚至在寒假时,碰du品了。
而莫沉再见项听规时,便是项听规在巷子里刚注射完出来的时候。
项听规刚沾染3次,还不至于瘦骨嶙峋,但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大不如前,这会刚注射完,双眼是高度亢奋后的无神,躺在地上久不久笑一声,过后又是浑身一抖,口水有些兜不住。
“少爷,这小子脸上还有肉,应该是刚沾了东西没多久,但看他这反映应,碰的东西纯度应该不低。”
莫沉蹲下来,挑起项听规的下巴,眼神晦暗,“带回去。”
项听规逃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学校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项家则以为项听规老实呆在学校,自是没想到项听规凭空消失了。
“啊,放开我,把东西给我,求你了。”
“混蛋,给我东西,我有钱。”
“杀千刀的,我告你绑架,操你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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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听规嚷嚷了多少天,莫沉便在项听规面前听了多少天,看着项听规涕泗横流。
一个月后,项听规终于消停了一些。
“哼,我记得你,莫沉是吧,怎么,救人救上瘾了?”
莫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项听规。
“看什么看,贱骨头,以为劳资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做到是好事,我跟你说,你错了,你错了,你贱,你错了.......”
莫沉好歹是跟了心理医生这么多年,自身又聪明,心理健康知识还是懂个七七八八的。
听着项听规喋喋不休“你错了...”出声打断。
“你没有错。”
项听规一愣,想到了什么,据理力争,“我有错,我活着就是错,我该死......”
“你不该死。”莫沉眼神坚定。
“不,我该死,我该死......”项听规却像受了刺激一般,歇斯底里。
许久,项听规终于安静。
莫沉知道是时候了,过去解了项听规手上的绳子,弯下腰摸了摸项听规的头,伸出手。
“嗯,那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要活过来吗?”
项听规看着眼前的手,搂住莫沉的腰,彻底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从小到大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
莫沉看着哭得毫无形象的项听规,有些许嫌弃,但也因为靠得近,看到了项听规额头那处被许久未修剪的头发盖住的疤。
在项听规哭声停了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头上的疤怎么回事,被人揍了?”
“嗯,被我妈拿花瓶砸的........”
沉重的过去,在项听规沙哑的嗓音之下显得更加沉重。
但不得不说,两个月后,项听规活过来了。
项听规回神,晃了晃红酒,开口。
“阿沉,你当初,为什么把我带回家啊?”
莫沉没想到项听规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似是回想往事。
“不知道,可能是可怜你吧。”
项听规咬牙切齿,“哼,我才不信,路边可怜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捡漏?”
“那或许是因为可怜我自己吧。”
因为看到了相似的孤独吧,灵魂深处的孤独。
项听规捏着红酒的手指收紧,有些心疼,又有些失望。
“但我现在很庆幸,当初带回了你。”说完碰了下项听规的酒杯。
项听规挠挠头发,有些臭美,“哼,我就知道,我是不一样的。”
莫沉轻笑,“嗯,所以,活得开心。”
莫沉看着项听规出去招待客人的背影,对着背影敬了一杯。
不是庆幸你带我走出来,不是庆幸你带给我喜乐,更不是庆幸我拥有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我的庆幸不是为我,我庆幸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就此丢失那么好的一个你。
听规,祝你安康。
有些人,活着便花去了极大的勇气。
所以,不求你勇敢,只求,世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