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刚才的理由，纳晟霖很快便让张成贵带人来陆家将陆乘风请去了县衙。
虽然这个理由并不足矣收监陆乘风，但因为是纳晟霖亲自开的口，所以张成贵也依言办了。
陆远山有心不再查陆谦的案子，可在纳晟霖冰冷的目光下，他也不敢随意把话说出口，只能将怨气记在了宋小果的头上。
宋小果和纳晟霖回了房间之后，纳晟霖眼中的冷意完全散去，换上了一丝包容之色。
“你知不知晓刚才的由头并不足矣收监陆乘风？不过本王也极为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拿到那个香囊的，本王记得那天你并未验过丁香的尸身。”
“那都是诈陆乘风的假话罢了。白天我同苏元去铁匠铺的时候，听他说了一些流言，当时我推断丁香应该是因为家庭拖累，被谁用银子给收买了，但后来一想又感觉不大对。你还记得刚才我和那个丫鬟说话来着吗？香囊就是她给我的，她同丁香住在一间屋里，自然会知晓丁香有心上人的事，至于黄泉碧落情一诺的那句话，还真不是我编的，我只是借题发挥了一下，没想到丁香的心上人还真是陆乘风。”
“那你让陆乘风在这个问询单上签字画押是何意？”纳晟霖还是有些没明白过来宋小果的举动。
“陆周氏嘴硬着呢，据我所知她对陆乘风的情意倒是没有半点虚假，你说要是她亲眼看见了这个询问单，会有什么反应呢？我还真是期待。”
“你要把这个给陆周氏看？”
“七王爷，你还记得陆周氏那天在的胡说八道吗？她一个官家之女，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定是在替陆乘风隐瞒真相。按照我的推断，如果真是陆乘风指使丁香红骗走了罗红丽，那么他会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对陆谦做什么呢？而且那个时辰陆周氏都和他在一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现在两人也不过是互证而已，绿萼一直在院子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看了月亮还是去干吗了？孤男寡女的，谁说的清楚，就算是杀人也没人知道。”
宋小果慢慢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纳晟霖却明显感到了她的所指。“你为何一直觉得陆乘风有嫌疑？”
“因为人的本性。王爷你想，一个不受人喜爱的养子，一直被陆远山所排斥，你说他心里会不会有怨气？我现在甚至怀疑就连陆谦生母的难产也有猫腻，毕竟那是一个接近陆周氏最好的机会，哥哥与嫂子不合，按理说小叔子本来就该避嫌，可陆乘风还上杆子往陆周氏身边凑，要说他没点别的心思还真不大可能。”
宋小果说的头头是道，纳晟霖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那明日先从陆周氏下手吧。”纳晟霖指了指不远处的软塌说道。
“嗯。”
两人自打宋海出事之后，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宋小果再是心伤也早已累到了极致，她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纳晟霖躺在床上定定看了她半晌，清冷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色，良久，才合上眼睡去。
隔日一早，宋小果就被纳晟霖唤了起来，两人洗漱之后便去了县衙。
没有多余的话语，宋小果直接叫上了捕快和判官一同去了大牢。
因为昨天的焚尸，大牢之中依旧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周蕥荭显然也没休息好，神色略微显得有些疲惫，她照旧给纳晟霖和张成贵行了礼，把宋小果给忽视了。
宋小果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了她身前。“你是不是想说我来得勤？没办法，只要陆谦的案子一日不破，你这里，我势必是要天天来的。”
“你来多少次都没用，我昨天就说了，我没有杀陆谦。”
“我昨天也说了，陆乘风一定会和你一样下到大牢之中，现在我就是来告诉你，他昨晚就被收监了。”
周蕥荭忽然神情有些激动，抬眼死死盯着宋小果。“你真是个疯子！这桩事本来就和陆乘风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何一定要将他牵扯进来？”
“你对你的情哥哥还真是一往情深呢，不过陆周氏，你再是深情意切又能如何？陆乘风心中并没有你，他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丁香一人而已。”说起风凉话来，宋小果还真是半点不逊色，就连语气也不由夹杂了一丝讽刺之意。
对付周蕥荭这样心理素质过强的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抓住她的短板，往死命里打压。只有这样，宋小果才有可能撬开她的口，不然依着周蕥荭的性子，只怕她就算死也不会说出半句不利于陆乘风的话。
“你胡说。”周蕥荭果然被宋小果激的更为浮躁起来。
宋小果也不多言，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问询单递到了她面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瞧瞧吧。这上面有陆乘风的亲笔签字画押，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陆周氏我看你是所托非人了。”
周蕥荭颤抖着手接过了东西，飞快地看完了上面的几行字，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里却死撑着不肯相信。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逼他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丁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一个嫂子都能喜欢上自己的小叔子，他又有什么不能喜欢丁香的？丁香虽然是个丫鬟，但她毕竟是陆远山的贴身大丫鬟，就身份而言足矣配得上陆乘风养子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丁香比你年轻，比你贴心，这总不是假的吧？陆周氏，你醒醒吧，陆乘风喜欢的就是丁香，你才是一厢情愿的那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紧紧握着手里的纸张，周蕥荭的指关节都隐隐有些发白，可见她此际心中已是激动到了极致。
宋小果也并不着急，这种事总要有个过程，她循序渐进地说道。
“腊月十七那晚，你匆匆出了陆谦的房间之后，确实是去见了陆乘风。不过你这么着急去找他，并不是为了会情郎，而是去告诉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你并没有仔细看过陆谦的状态，但孩子昏迷却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所以你将事情告诉了陆乘风，他便指使丁香将罗红丽哄出院子，罗红丽和陆远山的关系你不可能半点都没察觉，所以你们只是布下了一个局，想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栽赃到罗红丽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