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坐在卧室中的凳子上,双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完全融合本体的记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王德已经将本体的灵魂全部吸收了,当然,这要排除被迷雾空间消融的那一部分。
但是,他现在也只能是被动的接收了本体的记忆,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就好像将一瓶水瞬间倒入另一个更大一些的瓶子之中,装肯定能装的下,但是却不能在一瞬间完成,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闭上眼睛的王德脑海中不停的闪过本体的记忆画面,最终定格在最后一个场景,那是本体昏迷之前经历的最后一个画面。
“这……有些蹊跷啊!”
从记忆中,王德已经知道了本体死亡的直接原因,竟然是被人打成重伤,不治身亡。
“竟然不是因为迷雾空间的原因,可是,我记得醒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啊。”
“真是奇怪,以父亲的身份地位,那个人没有理由敢来招惹我啊,就因为几句纷争,他就敢明目张胆的在东郡府城将我置于死地,这……怎么有点阴谋的味道啊!”
“江元吗?从记忆来看的话,他在江家也只不过是无人重视的旁支子弟罢了,竟然敢对堂堂伯爵之子出此毒手。”
“那么就只有两种理由,一种是仇恨,不管是杀父之仇也好,夺妻之恨也罢,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用常理无法估计的事情,但是这一点可能性不大,本体也只不过跟那江元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说过,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是有人指使吗?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啊,毕竟每个人都知道如果我死了,那么父亲绝对会难以遏制地做出一些错事,权利的斗争吗?”
摇了摇头,王德也很难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也只能从残存的记忆中琢磨一个可能的情况。
“呵,想那么多干嘛,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
事实上,在四天前,王文山突然收到自己爱子被人活生生打成重伤昏迷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见到王德浑身鲜血,倒在尘土之中,早就怒不可遏的王文山直接就将罪魁祸首江元一掌击飞,之后就赶紧救治只剩下一口气的王德。
作为一个武道修士,若说是救治疾病那是有力没处使,远不如一个中等水平的大夫,但是对于治疗伤病,却也有着不俗的作用,更何况他修习的还是玄武决,这可是那位长老传给他的仙道法决。
……
“吱吖”一声。
房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王德的思索,回过神来的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连忙起身从老者手中接过药碗,王德轻声道:
“福伯,怎么您还亲自过来了,让小林给送过来不就行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头子还能动,林易那小子,毛手毛脚的,万一把汤药弄洒,岂不是误了大事,这可是你爹好不容易从陈家换来的老山参!”
福伯笑呵呵地被王德搀扶着坐下,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王德,眼中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好啊!小德终于是逃出了鬼门关!”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吓人,真就是只差那么一点点,要不是文山用咱们家的传家宝吊住了你最后一口气,恐怕都挨不到宋先生那里。”
“万幸啊,看到小德你现在平安无事,老头子也放下心了,要不然,你爹就太苦了!”
王德看着眼前这位慈祥喜悦的老人,心中也有几分感触,倒不是对本体重伤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王文山的浓厚亲情感动。
接受了本体大部分记忆的王德,早就已经是两个人的糅合体了,除了人格依然是他自己以外,从记忆来看,他不仅记得前世,也记得今生,既是以前的王德,也是现在的王德。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本体并没有死亡,只不过是借助他的灵魂重生了。
“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你融入了我的灵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可真是……谁都不亏啊!”
喝完了药,福伯也没有过多停留,端着碗就出去了,房间中静悄悄的,再次空有一人。
……
东郡府城,江家大宅。
此时尚不过中午,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江家门前。
早就收到消息的江家家主江序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眼看着整齐划一的黑甲军缓缓走来,最终停留就在距离正门两丈开外。
只见当先一人策马前行半步,马上之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德的父亲,越国东郡千羽卫指挥使,稽山伯王文山。
他身后的黑甲军正是他麾下的千羽卫。
“江序,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我劝你还是聪明些把人交出来,我绝不会牵连你们江家。”
“指挥使大人,事情的始末,老朽也已经知道了,对于江元的所作所为,老朽也是愤怒至极,恨不得亲手将他杀了。万幸的是贵公子福缘深厚,才没有酿下无法挽回的大错……老朽在此赔罪了!”
“少说废话,把人交出来,我转身就走,绝不多留,若不然……哼!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王文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江序的话,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亲手杀掉那个将王德差点打死的江元。
“王大人息怒,王大人息怒,不是老朽要阻拦你,实在是,实在是……唉!”
江序现在也是头痛至极,早在几天前他知道江元把王德打成重伤昏迷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早就有了打算,等到王文山来问罪的时候直接把江元推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平息掉王文山的怒火。
可是,随后他就听说江元被王文山当场毙命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就怕王文山不会善罢甘休,万一要是牵连上他们江家,那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嗯?莫非江家主还想包庇他不成?”王文山的怒火瞬间爆发,他以为江序是想要跟他硬抗了。
其实这倒是王文山误会了,以他在东郡的权势,敢忤逆他的人屈指可数,很显然眼前的江序并不在其中。
事实上,现在两个人的认知是有一个误差的,江序以为江元早就被王文山亲手杀掉了,现在来此是殃及池鱼,想要牵连他们江家了。
而在王文山看来,这就是江序想要包庇江元,成心与他为敌了,因为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当日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没能杀掉江元,要知道他可是后天巅峰修为,更何况他修习的并不是武道法门,而是仙家法决,完全可以媲美先天强者,要不然他也没有实力掌管一郡千羽卫。
“千羽卫!”
“杀!杀!杀!”
王文山一声令下,身后五百千羽卫顿时爆发出冲天杀气。
无影无形的气势瞬间扑面而来,江家家主江序瞳孔微缩,浑身上下犹如针刺一般,不由自主的想要摆出招架的姿势,而他两侧的仆从更是不堪,竟然直接瘫软在地,从他们身下的印湿中不难猜出,他们两个早就控制不住的尿了裤子。
事到如今,江序心中已再无侥幸,高声喝道:
“王大人,对于令子的事情,老朽深表歉意,但是请您一定要相信,江元的所作所为与我们江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如今江元已死,请看在老朽的一丝薄面上,万望从轻发落,我江家定当备上厚礼,给您与贵公子赔罪!”
说完,江序一戢到底,心中已经惶恐到了极点。
“什么?”
王文山双眼一眯,似有精光闪过,他现在才明白过来,江序并不知道江元没死的消息,这让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自己好像被人愚弄了。
来不及多想,王文山暂时压下这个念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哼!江元死了是他罪有应得,但是他打伤我儿的事情可没这么容易翻过去,你们江家脱不了干系!”
虽然王文山的语气依然咄咄逼人,但是江序已经听出来了言外之意,咬了咬牙,起身回道:
“老朽听说大人为了给贵公子疗伤,从陈家换来了一只五十年份的山参,老朽以为贵公子是被我江家人打伤的,这医疗费用自然该我江家来出,老朽愿出三万两白银给贵公子治病,王大人以为如何?”
“嗯。”
王文山不置可否的轻轻嗯了一声,在他知道江序并没有包庇江元的时候,就已经不会再找江家麻烦了,恩恩怨怨这种事情本就是他最在意的。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是他的为人,更何况江序还这么会做人,自己从陈家换来的山参也才花了他一万五千两白银,这一点他确定江序是知道的。
见如此,王文山也不在这里多留,既然江元不在这里,他还要去别处寻找,而且,还有那个给自己回报消息的人。
“呼!”
江序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正在打马回转的王文山,心中庆幸又肉痛的同事也有些疑惑。
庆幸的是王文山确实没有找他们江家的麻烦,肉痛的是赔偿的三万两白银,这对于家大业大的江家来说也有些剜肉剔骨了,至于疑惑的是以他对王文山的了解,王文山不应该是这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人啊,更何况这件事情还牵连到了他的那个宝贝儿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这次江家能脱大难便是万幸,想当初显赫一时的方家不就是被王文山给灭门了嘛!
“关门!给下面的小兔崽子说一声,谁要是再敢乱来,我打断他们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