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紫苏和泽兰坐在桌前,看着烛光相视无语。随后紫苏叹了口气,要是泽兰一直没法恢复记忆,她是不是需要想办法了解一些情况。比如向临城或者其他可到之城打听十多年前是否有哪户人家被灭了口,或者问问哪家一年前走失了儿子。
想东想西,紫苏想到了他们的玉坠。原先紫苏担心泽兰有婚配,权衡之下认了兄妹。如今也算是全了她最初的念想,可以明目张胆地把泽兰占为己有。紫苏不由地笑了,这也许是眼下唯一一件合她心意的事情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豁出去一条命,这么一想,紫苏的心情倒放松了不少。她得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泽兰,让他也放宽心,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最重要的是吃好喝好,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泽兰被紫苏的话逗乐了,与其担忧,不如照着她的说法过好现今的生活。至于记忆也好仇家也罢,不是他能掌控的,还是增强体力,学些功夫旁身来得实在。
“泽兰,明日便是我的及笄之日,我可是买了点心,还有鱼肉。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泽兰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明日我们请村长一家过来吧,怎么说还是得有人见证,不然太随意了。”
泽兰继续点头。
“对了,明日得跟村长解释一下我们订了娃娃亲的事情。”
泽兰有点尴尬,还是点了点头。
“泽兰,我可先跟你说好,即便以后你不再是平民百姓,也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不能纳妾,我不想别人把你抢了去。”
泽兰点头,他的耳垂有些发烫。他什么样他清楚,怎么会有其他人看上他,也就紫苏傻,把他当成了宝,还担心别人抢走他。
“泽兰,要不你给我立个字据吧,以后你要纳妾,就跟我和离,孩子归我,家产也归我。万一你以后不肯,我就拿着这个去衙门告你。”
泽兰有些吃惊地望着紫苏,她的说法太惊世骇俗了。但泽兰觉得只要紫苏安心,写不写对他而言都一样,他不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字据自然是用不上的。
泽兰拿来笔墨纸砚,照着紫苏的意思写了一式两份,签上各自的名字,至于手印,等明日村长家借了朱砂再按上去。紫苏很满意并向泽兰提议,五日后去临城时顺带到衙门备案。泽兰没有意见。没想到,就是这个提议,在不久后帮了他两一个大忙,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时候不早了,紫苏赶紧洗漱睡觉,泽兰关好门窗,吹灭了蜡烛,也躺进了被窝。紫苏很快就睡着了,而泽兰脑子有点乱,他需要理一理。
从刚开始的一起生活,互相照顾,到后来认了兄妹,泽兰从来没有产生过其他想法。而刚才,紫苏咋咋呼呼的把他们的关系摆到了桌面上,还立了字据,泽兰可得重新审视他对紫苏的感觉了。
泽兰辗转反侧,他喜欢紫苏吗?喜欢的吧。是男子对女子的那种喜欢吗?好像又不是。泽兰摸了摸怀中的丝帕,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珍藏它。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会随着身份的转变而产生微妙的变化。这一点,泽兰没有意识到,紫苏亦没有。只是后来回想起时,两人才发觉,爱的种子竟不知不觉地在他们心中发了芽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