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两还不多啊,东家真是财大气粗啊。”
郑三是穷苦农民出身,到了军营也没几天,百十两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在这后院就是不好,身上都是脏东西,陆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你们和普通的工人不同,我过段时间也要用你们呢。”
“好嘞,东家您就放心吧,咱被您送进去就是为了出来给您办事的。”
“那就好,薛城你跟我出去一趟。”
陆淮把薛城喊出去,出了客栈的门就向着江家的方向去。
薛城也是很疑惑,陆淮为什么要去江家,毕竟现在去江家岂不是要暴露了,万一被江全认出来,那就完了。
“东家,咱现在去江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无事,今天你又不进去,你到时候离得远些,给我看着门外有没有暗探就行。”
“这……行吧,不过东家,你现在去江家,难不成是要接触一下他们?”
“是,也不是,我这次去就是去看看我的好友。”
薛城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陆淮,只看到他露出的一丝奇怪的笑容。
两人很快就到了江家在的那条街上,薛城也身子一闪到一旁的茶摊坐下来。
外面的东厂暗探看到陆淮登门也没有什么怀疑的,江全是个商贾,有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也是正常的,哪知道这个时候的江全早就不在家里了。
陆淮进了江家之后,先是瞄了一眼四周,之后跟着家丁去了堂屋里。
江全不在家里,只能江允来接待他。
“幸愚,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哈哈,多谢怀文挂念,我这些天都是在家里,连门都没出过,实在是享受啊。”
听到他说自己没出过门,陆淮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在秦淮河边上的人就是他,不过也没当场说出来,只是心里在想着他是去做什么的。
“幸愚,我今日来怎么没有见到叔父呢?我以前一直待在扬州府,这来了应天府这么久了,也没有来拜见叔父,真是我的过错。”
“欸,我爹他出去了,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情吧,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商人比不得陆伯,陆伯是士人,我们是商贾,有些应酬还是得去的。”
“好吧,我今天主要就是想来看看你伤恢复的怎么样了,然后再拜访一下叔父的,既然叔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客栈里现在又招了一批新人,得去带一带他们。”
“是该招新人了,特别是账房,得专门给账房一个跑腿的,之前我每次都是自己出去收账,那可累人的很。
而且虎子办事情不错,有条有理的,不愧是咱自家的人。”
“确实啊,虎子办事确实好,那我便先走了,你有空便来客栈里坐坐。”
“那是自然,只是你怀文可别收我的钱啊,哈哈哈。”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陆淮就出门了,江允还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薛城见陆淮已经出门,也起身离开,他得在陆淮前面离开,之后再汇合。
等到离开了江家之后,陆淮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子,薛城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两人并排走着,陆淮先问道:“可有发现?”
“江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门口有些人很奇怪。”
“哦?有多奇怪。”
“那些人一杯茶能喝很久,然后眼睛也时不时的看向江家的大门,而且我看他们的包裹里面不像是放的什么衣服之类的,更像是刀剑。”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哪边的人安排的暗探?”
“有可能。”
“那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呢?锦衣卫那边应该是在追捕那个赌坊东家的上线,而且仲威和朱瞻基也没和我说过在江家布了眼线。
薛城,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盯着了,我回去让郑三来,你的样貌不能被看到。”
“是,那东家,这些暗探是否要抓一个回去问问?”
“不必,我总觉得还有一方势力在上面操控着什么。”
“那我先去趟集市,这次出来采买的东西我还没买呢。”
“行,你先去吧,我自己回去。”
薛城走了之后,陆淮就低着头想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江全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按理说那些人盯着江家,想要抓住江全的把柄,应该很容易,如果出门的话此时也应该已经被抓了。
不过锦衣卫和朱瞻基还有朱高煦其实都可以排除了,那那些探子到底是谁派来的,陆淮的脑中又出现了一个谜题。
走着走着,也没看路,抬头一看就到了定国公府了,这定国公家的二公子和四公子与自己也是有些缘分的,今日走到这里,就去拜访一下吧。
走上前去直接叫门口的家丁去通知主人,也不管什么名贴了,毕竟现在陆淮也是有兵权的人,气势也是上来了。
那些家丁也不是简单人,看到这么一个穿的像是个读书人的直接就来定国公府喊门,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必然不是普通人。
出来迎接他的就是上次见到的二公子徐崇州。
“小公爷,陆某今日冒昧来访,望小公爷恕罪啊。”
徐崇州是有爵位的,受陆淮一拜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不敢啊,陆淮可是和太孙殿下都是好友啊。
赶忙拉住陆淮说道:“陆东家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你能来定国公府我们还是得好好迎接的呢。”
说完就连忙伸手请陆淮进府里。
到了堂屋,定国公夫人岳氏正坐在一旁,主位上做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在看书,身上虽然只是一件紫色的袍子,但是盘起的发髻上用的那支簪子看得出来是用一块极为精美的玉雕刻而成。
而且往那里一坐,就让人感受到压力,这种压力还不像是朱高煦那种百战悍将给人的压力,更像是久居高位养尊处优的气势。
徐崇州向男子行了一礼说道:“父亲,这位是儿子的朋友,陆淮,也是一位今年的举人。”
陆淮心里也一惊,这人居然是定国公徐景昌。
赶紧行礼说道:“见过定国公。”
徐景昌把书放下,抬头看了一眼陆淮,然后又把书拿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陆淮啊?”
“不知公爷说的是哪个陆淮?”
“我说的是那个蛊惑太孙殿下的陆淮。”
“公爷此话怎讲?”
“你陆淮接近太孙殿下,难不成不是为了能升官发财?你们这些文人,只要有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公爷可是对读书人偏见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