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剑听到,愣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两人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算是给唐子剑送行,也是给张萦的新生活接风。
唐子剑就独自一人,风雨飘摇,一身大褂,一副快板,行的自在,有人和自己搭就一起说相声,没人的话就唱唱小曲小调儿,说个单口啦,评书啦,还寻了一个老婆,生了个大胖儿子,但唐子剑走南闯北,渐渐疏远了人家。
直到到了北平。
唐子剑正演出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直盯着自己,心里难受,觉得小女孩有点可怜,但自己也是居无定所,风雨飘摇,更何况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自己,又怎能……
生活是个圆圈,兜兜转转总能遇见曾经进入过你的世界的人。
张萦正在茶馆里忙活着,耳听得附近有人在唱太平歌词“劝人方”
“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
看见了人家骑马我就骑着驴
扭项回头瞅见一个推小车的汉
要比上不足也比下有余
张萦从茶馆里出来,把手里的抹布随手搁在门口的窗台,接着唱
“打墙的板翻上下
谁又是那十个穷九个富的
若是要饱还是您的家常饭
要暖还是这件粗布衣
那座烟花柳巷君莫去?”
唐子剑心中愣了一下,嘴上接了下句儿
“天为宝盖地为池,人生世界上混水的鱼。
那父母养儿鱼拴着子,有孝子贤孙水养鱼。
弟兄们要相和鱼儿帮着水,?妯娌们要和美水帮着鱼。”
二人和
“您要生了一个孝顺的子,你叫他往东他不往西。
您要生了一个忤逆子,你叫他打狗他去追鸡。
人要到了十岁父母月儿过,人要到了二十花儿开了枝。
人要到了三十花儿正旺,人要到了四十花儿谢了枝。
人要到了五十容颜改,人要到了六十白了须。
那七十八十争了来的寿,要九十一百古又稀。
……
您得吃点儿喝点儿乐点儿行点儿好
积点儿德为点儿人那是赚的。”
演出结束后,张萦学着唐子剑的模样开杵子,两人算了算,今天的成绩还算不错。
唐子剑却突然看向身侧,那个女孩去正是小雪,他招了招手,小雪低着头怯怯地向他走去,“你是一直在跟着我吗,姑娘。”唐子剑感慨到,小雪的嘴角微微抽动,摇了摇头,“那我们很有缘分呢?”小雪点头,唐子剑发现,小雪在盯着张萦手里的快板和笸箩。“你是喜欢我唱的曲儿?”小雪抿了抿嘴,重重的,点头。唐子剑皱了皱眉。
张萦一直看着这爷俩,话题抻到这里,请二位去茶馆歇息,边喝边聊。
唐子剑未曾开口,只见小雪眼角出现泪痕,一开始还在尽力克制,唐子剑安慰到想发泄就发泄出来,想说什么就说,一定会陪着她,那时眼泪已经唰唰的了,娇媚的面庞哭的梨花带雨:我是孤儿了,我是孤儿了。
唐子剑瞟了一眼张萦,张萦耸耸肩,“没事儿,孩子,你有什么苦衷就都说出来吧。”
“我小时候,一直和我妈生活,她开了一家酒楼,生意也还可以,起码倒是能吃饱饭,我问,爸爸去哪儿了,她说我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一直怀着期望,可是……去厂家进酒的时候,会路过一家孤儿院,我看着围栏里的朋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孤儿是指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那天下午,有一伙看起来特别凶的人来到酒楼,我很害怕,妈妈就让我去外面躲一躲,我就听到里面特别吵,然后突然就着了火,我特别害怕,然后我就看见我妈被大火包住,她趴在地上一直赶我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想起来那家孤儿院,我就去了,后来发现原来孤儿院里并不快乐,院长对我们很不好,经常打骂我们,一年只能出来一次,还要给他赚钱,赚不够就继续打。我唯一眷恋的,是我在孤儿院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冒险,一起逃跑,可是每次都被抓回去。”说罢,小雪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唐子剑一直在默默听着,叹了口气,瞟了一眼身后玩桌布的张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