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算是康复了,在后方的康复中心待着有一个多月,期间尽是和老张在吹牛,看到那些战功卓著的年轻人,失去了自己的腿,耳朵,手指,半边脸上都是破开的皮肉。
吴良只是想混的功劳,好躺在功劳簿上数钱,他还不想真的去为帝国尽忠,那样就太傻逼了。
为了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西方军团要举行盛大的阅兵式来欢呼胜利,纪念牺牲!
吴良光荣的成为了阅兵式里面骑兵军官团的一员,年轻的军官们为了这一次的阅兵不断的彩排。
吴良也混在其中。金色的骑兵肩章映衬着太阳的光辉,西方的太阳是多么的毒辣,吴良那脑袋上扣了一顶华丽的骑兵银制的军盔,黄铜镶嵌在军盔上华丽的帝国雄鹰,盔顶银制的帝国雄狮怒吼着看向前方。
宽大的银制的前帽檐上雕刻的图案,在这图案的下面是吴良那双漂亮而诱人的眼睛,漂亮的内双,高高翘起的睫毛,比女兵的睫毛还要长,只可惜了这俊俏的脸皮上已经有了疤痕,不是刀疤,是被那天火药嘣出来的小石子从脸上拉开的华文。
当以后的吴良想起今天的时候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今天,
他注定是整个军团的笑话,
还好这里不是阅兵场。
大概是吴良太得意忘形了。开始了策马奔腾,但是他没有看见那条沟壑,和老张一样,一头栽了下去,
老张是在傍晚,视线不清的地方,被一条沟壑绊倒,
而现在的吴良屁股上的太阳还高挂在天上,他就已经被倒地的马上甩了出去,屁股朝天,脸接着了他亲爱的大地母亲,
还好那宽大的前帽檐还在,没有真的让他和大地母亲真的接触,不过他的脖子像断了一样疼痛,颈后的皮肤撞在了一起,不过却没有什么大碍,
等着吴良从地上爬起来,周围一圈的骑兵军官都在大笑,他们看着这倒霉蛋,摔伤了自己的马匹,在这训练场上出尽了洋相。
那些在训练场的军士们倒还是憋住笑,军队还是等级森严的地方,他们不能嘲笑他们的长官,一般都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的骑兵老爷们怕什么,一群骑兵坐在马上肆无忌惮的大笑,向着吴良指指点点,吴良今天糗大了。
老张的马在不远处,他耳朵听着这有趣而有点杂乱的声音循着声看过来,看到吴良那摔在地上的马匹,和众人的指指点点也就明白了,他也不上前制止,
年轻人还想再军队里面服役,就要忍受着这些。
吴良沉默的走出了这片训练场,他没马了,他那受伤的马被军士用车脱了出去,马,有的是。
吴良逐渐的走出了这片训练场,就像他始终融不进去这支军队一样,他想起来他太学的身份,但他也不是一般的太学生,他是惹怒了军团的太学生,也就靠着怜悯他的便宜学长拉着他,才能爬上这百户的位置,
谁不想让他下马,好自己去做这百户呢?
他对于这支军队来说还是个外来的人,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外来人,难道就凭上官的赏识就能一路晋升吗?
阳光洒在吴良的背影上,银色的骑兵凯背后耀眼的光芒,任何漂亮的铠甲都没有办法自己发光,只有在火光下,在烈日的阳光下,铠甲才会发出刺眼的光芒,对照着周围阴沉的地面。
帝国的亲王来了,代表着皇帝的意志。他是皇帝最小的弟弟。只有年轻的二十七岁。和洪世峰和粟修玉在一起的时间一样年长。
在清晨,当太阳的刚温柔的俯视帝国土地的时候。服饰整齐、军纪严明的西方军团将要受到检阅的便开始了集结。尉官被当成士兵一样的驱使,校官则做着尉官们的伙计,维持这八万人的秩序,至于将官,他们肩章上的金星闪烁,充当起了八万人的基层指挥官。
在雄伟漆黑的要塞面前,这庞大的检阅场简直和草原一样宽阔,成千上万的人腿和马腿在移动,所有的兵种都在这里,除了那没有什么战绩的火枪兵。
军旗被带队的校官高举过头顶,在风中没有丝毫的晃动。受阅部队在将官的响亮的口号下,不断地转身,前进,停止,立正,穿过不同颜色的军服,人山人海的步兵以及其标准的军装沐浴在新生的阳光下,间隔着距离,排成整齐的队伍在这早晨的温暖的风中等待。
穿着盛装的骑兵牵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排成自己有别于步兵的纵队,红色、蓝色、黑色、灰色的骑兵军装标识着他们的种类。而我们的军官团则是华丽的制服,从最基本的尉官到校官,并排骑着马安静的在方阵中等待,没有声音。
将官团就有点懒散,清一色黑色的马匹,而军官团那边则是清一色的白马,我们的骑兵那里是漂亮的棕红色的马。
将官们的头上装饰过于纷杂的军帽高挺着。军礼服被腰带勒的绷住了衣服。硬领遮住发红的脖子,心脏一侧的军礼服上全是勋章,清一色金制的军功章。身上武装带上紧紧的插着镶金的佩剑。
所有军官的头的梳的整整齐齐,士兵脸上新剃的胡子,所有马匹的毛发都被梳向一个方向。所有的金属制品都被擦拭的铮亮,士兵的皮鞋都可以倒映出他们年轻的面庞,这是多么庄严而隆重的时刻,
军乐在不断的演奏,只为了那个庄严时刻的到来。军种与军种之间那宽大的空隙就像街道一样。
在这种时刻每个人都是渺小的,都是这庞大画面中的一个像素点,
普通的士兵是像素点,
洪世峰也是,
张玉良也是,
粟修玉也还是,
吴良更是一个像素点。
所有的像素点都在为最后的时刻而作准备,
用余光看着自己那整洁的军服,漂亮的铠甲,以及那些将官和军官肩上代表等级的银制和金制的肩章。
那么多闪闪发光的金星,到底有多少的将军在这里,
仿佛每一个方阵就有一个将军一样,这大大小小正巧是七十二个的方阵。在这么多的方阵里面,
有着一百二十七名将官,
可以说整个帝国西方军团没有在战备执勤的将官都在这里。
烈风吹动华美的军礼服的裤腿像军旗一样在空中猎猎飘扬。没有人动,像一只没有生命的军队,只有那呼吸声和心脏还在跳动的胸膛,除了风声也只有军乐团的演奏。
军旗全部都在风中飘向同一个方向。太阳都升到了空中,他们所等待的亲王还没有到来,
厚重礼服下的士兵、军官还有将官的脸上都在滴水,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睫毛和眼角滴落在地上,流淌过了他们漂亮的礼服、华丽的铠甲还有那庄严的军功章,汗水将它们擦的雪亮。
突然间,军乐突然更加的隆重。
亲王来了,
骑着一头黑马。
方阵用自己微倾的身体指明了视线的方向。传达属于士兵们的喜悦。
第一个方阵的将官传来了宏亮的口令:“立正!”
随着这一声的口令,所有沿着这条线布置的七十二个方阵一个接着一个响起了这庄严的口令,
所有士兵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骑兵们则翻身跃上了自己心爱的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战马。
马蹄嘚嘚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是亲王和他的护卫。
军乐团奏响更为雄壮的军歌。
粟修玉将军骑着白马带着两名大将迎面在所有方阵的注视下迎着亲王前进的方向加入了亲王的前进的行列。
亲王的护卫迅速向不碍事的地方散开。
所有的方阵都在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亲王殿下,他们同时也爱戴温文尔雅的粟修玉将军。
亲王殿下在向这些方阵问好,第一个方阵整齐划一的高呼着“帝国万岁!”亲王殿下则回复着“愿胜利与你们同在”,有什么能比得到一名高贵的皇族成员的祝福更为让人激动人心的事呢?
吴良就在受阅方阵的前两排,他被这气氛感染,
仿佛随时可以为亲王,
为陛下,
为了帝国去赴汤蹈火,去光荣的赴死,
即便是丢到自己年轻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这样,即便是那些老奸巨猾的将官们都被这激动人心的气氛感染着。
“帝国万岁”的口号在吴良的耳边不断的响起,先是左耳,接着是迎面而来和后脑勺听到的,再然后就是右耳,他好像也跟着喊出声似的,
也没有看清亲王的脸,这声音越来越微弱,但都是整齐的,即便是微弱到他听不清,他也能感受到这声音中的庄严。
就好像在梦里面一样,
吴良不想醒,
他想沉寂在这庄严而又隆重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