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夕,班主任因为低烧反复不退,住进了医院。医生强制要求必须休息半个月,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免疫力低下。带课就别想了只能暂时交出去,自然的,也就错过了大家这次分班前的聚会。
代班主任上课的是一个新来的低年级组老师,年轻、漂亮、有成绩,课讲的不错,自视甚高。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周颖诗偏偏和这种年轻的、优秀的老师过不去。
期中的历史考试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本来周颖诗已经按照之前的座位顺序坐好了,没想到又被这个年轻女老师叫起来,“哎,那个女同学,朝哪看?你的位置坐错了!”指指点点,颇不耐烦。
“啊,是我吗?”周颖诗看到老师仿佛在冲她的方向嚷嚷。
“不是你,还有谁?怎么回事,刚刚已经说了,这次是横向顺位走,不是纵向,怎么还有人坐错!”女老师语气严厉中带着点嘲讽的意思。
本来周颖诗想着调整了座位也就算了,她重新回到讲台的下方数了数自己的座位,不过脑子就说了句,“我之前怎么也没听说是横向排座位。”
这个女老师听罢不乐意了,冲着周颖诗喊了一句,“谁知道你耳朵在哪长着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周颖诗,腾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她本来就个子高,站在讲台下方的她立刻迈了一步登上讲台,足足比女老师高了一头,“你说我耳朵在哪长着呢!”
女老师也有点诧异突然被怼,转身看向周颖诗。
周颖诗正准备说,“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的时候,突然有人向后拽了一把她的小臂。她的脑子瞬间冷却,看向拽他的人,居然是,骆峥!
虽然当时周颖诗身边站着七七八八好几个人,但是从拉她的角度和高度来看,只有骆峥。而骆峥此时并没有看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这么一拉,周颖诗彻底清醒,内心对自己刚刚的狂妄有点后怕。然后声音如蚊虫一般的说,“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看错我的座位了,对不起。”
“是,你在左粒右手边,不是后边,快过去吧。”骆峥轻轻推了她一下,周颖诗顺势离开了讲台,心里想着果然是他。
这个女老师本来还想要发作,但奈何人周颖诗态度好,骆峥又出面说了话,只得忍住了心里的愤愤然。
“谢谢你啊。”下考以后,周颖诗拦住了正在替老师收考卷的骆峥。
“不谢。”
“我当时……”
“没看出来,你个性挺容易冲动。”
周颖诗明白了骆峥的话,语气诚恳的调侃自己,“你就说是我情商低呗,我也能接受。”
骆峥看了下时间,说“我还要去给老师交卷子,不能耽误了,否则”,他笑了笑,“有水份。”
那段时间,舒洋和袁小湖经常传小纸条。
“臭糊糊,下课一起吃饭去”
“臭洋洋,借我橡皮”
思橙给周颖诗说这些细节的时候,作为舒洋同桌的思橙扮演一个二传手的角色。连自己都发现这俩不对劲,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发现。
对于示好,郁玉用从不表态拒绝或者接受的方式与刘辉相处,包括骆峥,或者还有其他人,只是周颖诗不知道。
袁小湖、郁玉,自带光环的女生在平淡朴素的生活中,注定成为某些人壮烈青春期故事的唯一主角。所以,优秀是不是喜欢的理由?
周颖诗想,答案是肯定的。
那如果不够优秀,是不是不值得喜欢?
比如她自己,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同学发展感情,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
班主任病愈归校后,就像重新被激活了一遍,全部重心放在抓进度,以弥补之前的所谓“掉队”。熟悉的上发条的日子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托了多少关系拿到一套同期黄冈内测试卷,一回来就搞测试,还安排了张继尧和骆峥共同制作最优解答案供大家改错。何渭为了准备省队选拔,在她回来没几天,就去参加了市里的选拔赛前集训。
《梦里花落知多少》再也没有出现过,CD机也跑到了班主任的办公桌上,小纸条被悄悄的收了起来。日子平淡如流水,直到他们都必须做出一个无法回避的选择。
有一天早读前,王艇问道:“你真的决定学文了吗?”
周颖诗连头都没有抬的抄着物理作业,说:“嗯。”
“不再考虑考虑?”王艇按着自动铅笔,一寸有一寸的遗憾。
“不是说过了吗,我了解自己呗,学不好的,”周颖诗明白王艇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打击他,“放心,即使分班以后你有语文或者英语方面的问题也可以来找我!”避重就轻,是个好计策。
“哦。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王艇的声音带着遗憾的情绪。
可惜?还有比他更觉得可惜的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