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复照得奖后的周一,也是高三上半学期最后的升旗仪式,照例要进行学期总结和寒假放假安排的通知。
汪梦回过头,冲周颖诗拨了拨自己的短发,“怎么样?”
“什么?”
“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不错。”
“喂,你倒是看没看,像不像高圆圆。”
周颖诗懒得应付,“像低圆圆吧……”
汪梦转过来拍了一把周颖诗,“我生气了!女人,你现在嘴巴变损了!”旁边的思橙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有奇智。”
此时周颖诗怕是心已经飞走,伸长了脖子看向主席台,就等着年级组长的讲话散场。衣服领子被拉了一把,“喂,你干嘛拉我!!”周颖诗怒看何渭。
何渭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不去!”
“快点快点,老师在后面盯着呢。”又拨了一下马尾。
周颖诗回头瞪何渭,何渭大拇指朝左侧指了指。
“啊,徐复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颖诗侧身跳到了何渭旁边,站到了最后一排。
“你看看,哎,这都什么人啊。不就是见个活的冠军吗!兴奋的。”何渭啧啧的摇头。
“不见大活人高兴,难道活见鬼才高兴啊,”周颖诗瞬间收起对何渭的嫌弃,笑容满面的看着徐复照,“你是今天才来的吗?”
两个班本来就是挨着,徐复照专门换到了何渭的旁边,“最后一天还是得来一下。”
何渭笑了笑,“人家这才是真正的保险箱,来一下就是听老师怎么夸他的。”
“是哦,还没有恭喜你。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强,真棒啊,太给咱们小组争气了……”想起曾经徐复照就坐在自己的前面,那时候他们几个的理化成绩都被徐复照带的很好。当然,这一切的例外,就是周颖诗她自己,她就是那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物理烂透勉强混个及格最后学文的例外。“是拿了第几名啊?后面还用来上课吗?”
“这还用问。”何渭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还不能问问了,你这什么臭毛病啊!谁给你惯的。”
徐复照乐不可支的摆摆手,“你俩太逗了,天天都这么掐吗?之前和王艇坐同桌的时候,周颖诗可不是这样。何渭,你怎么回事啊?”
讲台上年级组长正在宣读徐复照的奥赛结果和对毕业班的激励,王艇就站在这三个人的斜前方,他们聊天的声音虽小但能入耳。提到了自己的时候,他虽然关心周颖诗的反应,但是始终没有回头。
何渭立刻打岔,“她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们之前都被她骗了。”
“被骗?你怀疑奥赛冠军的智商。”
“下面,请徐复照同学上台进行经验交流,大家鼓掌。”年级组长看向理科班的方向。
“诶,老师叫你啦,快去吧,加油。”周颖诗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目送徐复照上台时,看到骆峥双手插着裤子口袋,两个人目光相对片刻又都跟着徐复照的背影走上了主席台。
“大家好,我是理科班的徐复照。……这次在全国奥赛中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得益于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前期确实阻力也比较大,学校没有参加奥赛经验,也没有获奖的先例,里面的门道全凭摸索,这次积累的经验十分宝贵……我很感谢我的物理老师和班主任,给我的学习和生活无限的帮助,而我只是运气好,能站在这里……”站在讲台上的徐复照对自己获奖这件事,一字一句讲的真诚,充满了对学校的无限感激。
“喂,何渭,你,觉不觉得……”
“觉得。”
周颖诗抬起头看着何渭,“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这个角度看站在身边的何渭,就像融入了清晨朝阳里面的一束阳光,太清冽、太纯粹、太朝气,是王者但没有距离感。
“废话,你算算,咱俩一天待的时间比和自己爸妈待的还要长,我当然知道你要说什么。”
周颖诗琢磨,是有点道理,“我就是觉得他成熟了。不像以前,嘴里都是反应、作用、原理。”
“那就是更像个人了。”
“你说话这么损,他怎么和你关系好的。”
何渭清了下嗓子,“兴许他就是看上哥们这点优点。”
“他简直太酷了。”周颖诗忍不住的钦羡。
这种心情对何渭来说何尝不是,从之前到之后,他也太需要一次事情证明自己了,“学霸啊。讲的就是好!”徐复照走回队伍里,何渭用男生特有的击掌方式表达祝贺。
早操散场,骆峥依然双手插着口袋,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即便是旧识,从始至终,骆峥都没有参与何渭、徐复照和周颖诗的对话。
骆峥的背影落寞,原来从神坛走下的学霸也是普通人。周颖诗想起刚开始认识骆峥的时候,最吸引周颖诗的,是他应付学业和自己爱好之间的轻松,那是一种梦寐以求的松弛。
然而骆峥对第一名的失守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现在的理科班真正开始达到班主任目标达到的百花齐放的局面。只是对于骆峥而言,接受和失去的过程,是残忍和现实的。
早操结束后,周颖诗忍不住拿起那本同学录翻出来看,心里琢磨着,也许骆峥只是在心里还是神话级的存在吧。彼时她已逐渐明白,不能接受骆峥的不优秀,是自己的执念。其实骆峥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少年,和自己一样,和身边的何渭一样。
就像他同学录里写的这句,“my life is brilliant, my love is pure”是他的座右铭,也像是对周围人的近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