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罗凡扶着宋远山坐在床上,看到宋远山面色虽然惨白,但并不显灰白之气,但仍旧放心不下心,给宋远山把把脉,最后才放下心来,说道:“行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没伤到经脉筋骨,将养些时日就行了。”
侯飞几人早就知道罗凡对医道颇为精通,听闻罗凡如此说,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在人前,不好上前打听宋远山的伤势,直到现在才放下心来。
宋远山盯着罗凡,缓缓说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否则刚才那一击,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罗凡无所谓的笑道:“都是兄弟,说这些作甚?”说到这里,罗凡转开话题,说道:“我有意见事情不明白?”
宋远山问道:“什么事?”
罗凡说道:“邵云为什么故意装作受伤,难道他以为就这点小伎俩能骗得过你父亲?”
宋远山摇摇头说道:“邵云之所以故意示弱,并不是担心我父亲日后找他算账,而是担心我半途认输,使他不能帮他师弟报仇。”顿了顿,见罗凡仍是不太明白的样子,又说道:“按照规定除了阵场的长老之外,外人决不能插手比试的事情,我父亲为了麻衣派的名声,即使看出邵云的阴谋,也不会说一句话,而且以我父亲的性格,就算我死在邵云的手上,他日后也不会找邵云算账。”
罗凡原本以为邵云是想骗过宋远山的长辈,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不得已才击伤宋远山,到时就算麻衣派找五行门的麻烦,也能推脱过去。现在才知道邵云是为了防止宋远山逃跑才故意装受伤的。
回想刚才比试的情景,宋远山现在仍旧感到心惊胆战,尤其最后邵云的最后一击,如不是罗凡替他挡了下来,现在就算不死,也要被烧得像根黑炭似地,对罗凡又说一堆感激的话。
罗凡赶忙阻止宋远山道:“大山,你可闭嘴吧,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侯飞几人闻言哈哈大笑,宋远山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正在宋远山几人扯淡的时候,宋云、张致远和李芙三人一起过来看望宋远山,罗凡四人赶忙起来给三位长辈行礼,宋远山刚要起来给给他们见礼,李芙按住他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如此多礼了。”
宋远山偷偷看看了他父亲,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但仍旧不敢在坐回到床上,和罗凡几人一起站在边上。
上次张致远来时因为没有凳子而不得不和罗凡他们一样站着,他父亲可不像张致远那样的好脾气,如果也站着,只怕后果就不那么美妙了。幸亏侯飞早有所料,从别处搬来了几个椅子,本来也想弄来张桌子,但是在没地方放,只得作罢。
侯飞麻利的搬过三个凳子,先请三位长辈坐下,又给宋远山搬来一个让宋远山也坐下休息。宋远山看看他父亲,看到他父亲脸色不虞,便不敢坐下。这时李芙说道:“不用理你父亲,坐下就是,如果他要说什么不好听的,我就把今天他眼看你受伤也不肯出手的事情说与你母亲听。”
显然李芙最后一句话非常有效果,宋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对罗凡说道:“今天答应给你给你的好处还未兑现,你就又救了远山一命,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罗凡赶忙谦逊道:“我与宋兄亲如兄弟,又怎能明知他有危险仍旧无动于衷,当不得宋伯伯一个谢字。”
罗凡这次可以说救了宋远山一命也不为过,宋云虽然对宋远山甚是威严,但儿子是心头肉,他又如何不感激罗凡,只是他自重身份,自然像宋远山那样随便,把谢字挂在嘴边上。转而说道:“你在抵挡邵云的时候是不是使用了天师道给你的混元神枪的残片?”
罗凡点点说道:“那个枪头虽然只是残片,但十分适合我的功法,使用起来威力也比我的雪炎威力更大,如果没有它,我也不敢说能不能当下邵云。”说着将混元枪头取了出来交给宋云。
宋云细细看过这传说中的枪头,过了会才说道:“看来你的功法确实和混沌诀有莫大的关系。”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如果能将混元神枪补全,威力应该比现在还大。我年轻时曾经去过西面的荒原,与一个妖僧交过手,那人用的法宝是一根土黄色的长棍,威力极大,如果不是我用的本派之宝斩妖刀,再加上他的修为不及我,我甚至无法胜他。当时还未觉得怎样,现在想来那长棍只怕是混沌神枪的枪身部分。”
罗凡闻言大喜,如果能将混沌枪复原,不但能让自己多了件威力巨大的法宝,对自己的修炼也有莫大的好处。罗凡知道宋云对自己说起混元神枪的枪身,自然有他的深意,就算不是要替自己将它弄回来送给自己,也会为自己指出那妖僧的来历,但又不好直接说你帮我去把混元神枪的枪身抢回来得了。
还在宋云没有戏耍罗凡的意思,见罗凡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表情,继续说道:“时隔多年,我现在也得让门人子弟去打听此人的下落,但他的修为现在也不会低了,想来不难打听,只要有了他的消息,我就会亲赴荒原,为你抢来混元神枪的枪身。”
罗凡没想到宋云真的要将枪身给自己抢回来,连忙说道:“怎敢劳烦宋伯伯,只要宋伯伯能将那妖僧的下落打听出来,晚辈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宋云一挥手道:“当年我与那妖僧交手,就是险胜于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修为也定然今非昔比,你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罗凡知道这是实情,也就不再说什么,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过宋云。
宋云叫过宋远山,将真气在宋远山的走了一圈,确定宋远山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又和宋远山几人说了几句,便回自己的住处去了,临走时对罗凡说道:“天黑之后,罗凡你到你张师伯住处去一趟。”
罗凡知道宋云叫他过去是为张致远给他算命一事,刚才宋云答应罗凡给他取来混元神枪的枪身,算命的事就算低过了,没想到宋云还记得,他也正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狐面,如果是怎样才能避过孤苦一生的命运,虽然他并不担心什么孤苦不孤苦的,但如果自己真的要孤苦一生,那和尚和老道只怕不能安享晚年。
当天晚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天上星星闪烁的时候,罗凡便独自一人来到张致远的房前。
“进来吧。”还未等罗凡叫门,张致远便知道罗凡的到来。
罗凡进屋之后轻轻的将房门关好,向张致远行了一礼,张致远正坐在桌子旁边,品着茶水。张致远招手让罗凡坐在桌旁,罗凡恭敬的坐在张致远的身边,并不急着说话。
张致远一口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尽,笑着看着罗凡,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乎命运之说,还以为你是个洒脱的人。”
罗凡恭敬的说道:“如是其他也没什么,但狐面涉及到家师,晚辈怎能不在乎。”
张致远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废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蓝书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那书大小与普通书本并无什么不同,一指厚,蓝色缎面做的皮,上面写着麻衣神相四个篆体字,乍一看之下,罗凡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但罗凡心中虽然惊讶,面上却未表现分毫。
张致远看到罗凡的表情,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但也没说什么,将麻衣神相翻开。
罗凡咦了一声,张致远翻开麻衣神相这本书之后,罗凡才发现这本书并没有书页,或者说前半本书黏在了一起,后半本书也黏在了一起,而且打开的书页上面没有一个字。
张致远笑了笑说道:“当年我师父取出这本镇派宝典给我看的时候,我也如你这样。”顿了顿又道:“其实这麻衣神相乃是我麻衣祖师炼制的一件法宝,应天书无字之意。”
罗凡也不明白张致远说的什么意思,幸好张致远也没想考较罗凡,继续说道:“你将手放在左面的书页上,保持心境空明,不得有任何杂念。”
罗凡依言将左手放在书页上,闭上双眼,慢慢的进入冥想的状态。张致远见罗凡已经入定,同样左手放在右侧的书页上。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罗凡听见张致远说声好了,懵懵懂懂的睁开双眼,却见张致远满脸汗水,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张致远吁了口气,说道:“我虽然全力施为,又有麻衣神相在手,但还是不能算出你的身世,当年给你逆天改命之人手段实在了得!”
罗凡对自己的身世虽然好奇,但也并不觉得如何重要,反倒十分担心老道和和尚,说道:“晚辈担心的是我的两位师傅?”
张致远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我刚才用麻衣神算算了你的将来,但你的命相太乱,我竭尽全力也未能看到你的未来。”
罗凡问道:“那我师傅呢?”
张致远道:“这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罗凡闻听张致远说什么也没有算到,不由大感失望,说道:“想来是晚辈的命相太过不好,倒是让前辈白费了一番力气。”遂起身告辞。
待罗凡离开不一会,两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宋云和李芙,李芙说道:“难道以你的麻衣神相都算不出来吗?”
张致远摇摇头说道:“他的将来充满变数,我确实无法算出,但我朦朦胧胧的感觉到那两个老东西马上有大难。”
李芙闻言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罗凡,反而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致远说道:“来不及了,再说此难未过,罗凡现在赶回去只是白白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