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绿欣上辈子的结局让苏怀晴留下了心理阴影,也或许是她对这玄殿和里面坐着的人没什么好感。苏怀晴一见绿欣在玄殿外逗留,心中就不由得一惊,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绿欣身旁。苏怀晴的贴身婢女画夏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连忙快步跟上,生怕自家主子在玄殿外又做了什么没脑子的事。
原本和玄殿的侍女聊得火热的绿欣,看到朝自己快步走来的苏怀晴后,赶紧将手上的簪子插回发髻中,神色惶恐地朝苏怀晴作揖。绿欣身旁的那名侍女看到绿欣的模样,才连忙反应过来屈身作揖,收揖后连忙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苏怀晴见绿欣如此慌乱,头上的簪子甚至只插了一半,摇摇欲坠,不由得好心提醒:“绿欣,你头上的簪子没戴好。”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绿欣的神色反而更加慌张,甚至像看到什么吃人的野兽一般,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直站在苏怀晴身旁的画夏看不下去了,有只有主仆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主子,绿欣的簪子虽美,可毕竟是她的父君留给她的,您这样强人所难不太好。”
听到这话原本对绿欣的反应一脸莫名其妙的苏怀晴终于想起来了,按这个时间点的话,几个月前原来的自己去国寺看望苏凌时无意间看到了绿欣头上的簪子,当时就被那只簪子别样的设计给迷住了。一直追着绿欣想用别的东西换她头上的簪子,就连苏凌劝了都没用,到最后还是国寺的住持看不下去了出来为绿欣解了围,自己才极不情愿地作罢。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蠢事,苏怀晴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去想和画夏说自己当时只是一时兴起时,就看到画夏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就像担心一个傻子又做什么蠢事一般。苏怀晴看到画夏地表情后被气笑了,有些哭笑不得地对画夏说:“画夏,你就差把:主子你快带点脑子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调侃完画夏后,苏怀晴将目光重新放到绿欣身上。而绿欣感受到苏怀晴的目光后,更加警惕地看着苏怀晴,整个背脊都紧绷着,颇有一种苏怀晴要是再上前走一步,她就会头也不回地跑了的意思。
见此情形,苏怀晴连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她一动绿欣就逃了,只好全身僵硬,有些无奈地问绿欣:“绿欣,你怎么在这儿?二皇姐呢?”绿欣见苏怀晴今日并不是冲着自己的簪子来的,顿时送了一口气,恭敬地答到:“启禀四殿下,我家主子正在玄殿内和陛下商讨事情。”听到这句话的苏怀晴顿时一惊,压制住心中升起的不安感,接着问绿欣:“好好的二皇姐怎么会这么晚与陛下商讨事情?”虽然苏怀晴佯装镇定,但是她放在身侧微微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绿欣虽然有些疑惑苏怀晴问这问题的目的,但是由于宴后苏凌对女皇说话时并没有避讳着其他人,于是绿欣就照实说了出来:“婢子也不太清楚,是宴后主子突然提出的要和陛下商讨一些事情的。”
听着与上一世一字不差的话,苏怀晴的瞳孔骤然紧缩,自重生来好不容易压下的不安,惶恐,悔恨和愤懑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了。那阴沉的脸色让站在一旁的绿欣都不由得心惊。就在苏怀晴准备不顾一切直接冲进殿内阻止苏凌时,就被在一旁观察她神色的画夏运用内力一把抓住了胳膊并冷冷地说:“主子,夜深露重,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容易着凉,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画夏的话和手臂上传来痛感唤回了些苏怀晴的理智,但是望着这紧闭的殿门,苏怀晴的眼中不知何时以满是泪水,那股悲凉和不甘更是给人一种要冲破这厚重的门扉,直指座上之人。可是这浓烈的感情也就苏怀晴外露了一刹那便消失了,她又变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撇了撇嘴后满是不满地说:“是是是,我现在就回宫。真的是,今天皇姐见到我就让注意身体,你也这么啰嗦。我又不是瓷娃娃玉宝宝,哪有那么娇气啊。”苏怀晴边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边走下玄殿前的玉阶。若非苏怀晴的脸上还有着没来得及擦的泪痕,绿欣都要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