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未有反应,那声音又徐徐说道:“准确来说,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我们却是相反的两面。从我们诞生开始,我们就在争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为什么我们会是相反的两面?”余闲不解。
“你是继承了天道,而我是逆天道的化身,是与你完全相反的法则。”
天啊!我继承了天道!那我不是那种逆天的存在吗?
余闲的大脑已经接受不过来了,光是他继承天道这条信息就已经足够炸裂了。
“等等,我既然继承了天道,为什么还是条咸鱼啊!”
“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既然是天道,就要顺其自然,做为天道命定之人,一举一动即是世间一切运行之法,至于为什么不是你所想的那种逆天存在,那只能说是时候未到了。懂了吗,愚蠢的人类。”
听到此处,余闲两眼放光,随后又暗淡下来。
“你是担心你的灵根?”声音又响起。
作为余闲的另一面,自然知道余闲的事情。
少时余闲是有灵根,且是最顶尖的单属性雷灵根,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天生便可以引气入体,四岁刚开始修炼就已是引气初期,更是在六岁那年从引气后期进阶筑基,创下了最年轻筑基的记录,后只用两年变升入筑基中期,这般进阶速度可谓是前无古人。
九岁那年,父母离开宗族,只留他一人交于宗族族长抚养。然而十一岁那年,变故徒生,族长之子十八岁成人礼出任务,中途被人废掉灵根,变成废人,之后族长不知从何处得来一秘法,可移植灵根,之后便不顾余闲父母的兄弟之情,派心腹控制余闲,利用秘法将余闲灵根换入他儿子体内。
从此余闲修为尽失,轮为一代废人,但余闲却没有放弃,而是苦修神魂,神魂境界进步神速,深得族中子弟赞颂。族长怕余闲族中地位提升,所做之事败露,便将他修炼资源全部没收,并怂恿族中年轻子弟联合排挤他。
久而久之,余闲为族中所不容,欺凌,虐待如家常便饭。
十五那年,余闲不满家中虐待,将族长之子的神魂重创,便借助父亲一位故人的力量只身来到地球。而后孤苦无依的他遇到柳玉华,被其收养……
余闲沉默不语。
“哼!愚蠢的人类,你即是天道,那失去灵根可谓是你的宿命,是你领悟的必经之路。”
“可若无法修炼,我就无法保护所珍视之人,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有像我一般的遭遇,面对灾祸却无能为力,身边也无人为其遮风挡雨,只能任其摆布。”余闲顿了顿,想起曾经的遭遇,眼眶通红,“我想要变得强大,而不能等所谓的天道所带来的遥遥无期的强大。”
感受到余闲情感的巨大波动,余闲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叹。
“罢了,我有一法可助你得到修炼之法,你可敢一试?”
“愿闻其详。”
“我以我自身力量为引,进行逆推,将与我本是同源的你送入你本源的意识空间,而这空间正是天道空间,你可自行寻找修炼之法。”
语毕,余闲周身出现淡淡的金光,瞳孔隐隐有金光泛起。
“如若决定好了,我便开始。”
“请开始吧。”余闲态度坚决。
随着余闲声落,周身金光变的更盛,环绕余闲不停的转动,双眸金黄,流露出无上神威。
余闲微微感到,这金光之中隐含着某种大道之力,奥妙非凡,却与自身格格不入。
这大概就是逆天道吧。
余闲如此想到。随着时间推移,眼前金光中的大道之力却愈加接近余闲自身力量,余闲感觉灵魂都要吸进去一般。
而后,余闲感到,灵魂深处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在眼前力量的吸引之下,那股力量瞬间占据余闲的灵魂,余闲金黄的眸子蓝光乍现,本是金色的眼眸却变得金蓝交织。
一缕蓝光从余闲灵魂中分离出来,与周身金光互相缠绕,碰撞交织难舍难分。
一股庞大的吸力拉扯余闲的灵魂。
余闲眼前一黑,肉身的眼眸失去神采,眼眸中的金蓝之光只暗淡了几分。
“竟然被更为强大的力量接引走了!”
“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了,我们虽是同一人,但严格来说却是对手,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
此时,余闲正站立于一山脚之下,此山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山色翠绿,隐隐有鸟鸣之声传来,身旁溪水潺潺流动,撞在一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溅起朵朵水花,水珠折射阳光,闪着七彩光芒,仿若断线的珠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落入水中。
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余闲痴痴地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便沿着眼前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
石阶绵长看不到尽头,一眼望去,只见一级接着一级,又有云雾萦绕,即使神魂强大如余闲,大约百级台阶之后,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走了不知多久,余闲已汗流如注,而前方已旧没有尽头。
又过了许久,眼前白茫中露出一抹红色,余闲一阵欣喜,加快了步伐。
随着余闲的接近,那抹红色渐渐变的清晰,棱角分明,等到余闲拨开云雾,看清那是何物时,眼前的景象使其大为震撼。
余闲已行至山巅之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红亭和浩瀚的云海,云海之中不时传来鹤鸣之声,几只白鹤在云海之中时上时下,搅得云雾翻腾。
那崖边座落着红亭,青砖红木金瓦,搭建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美感,而那抹红色,便是红亭的一角。红亭旁的一棵松树,枝叶间有淡淡的云雾遮挡,好似含羞的美人一般,给人朦胧的美感。
红亭下一白袍老者正坐其中,白发飘飘,白衣袅袅,颇有仙风道骨之貌。
老者盯着石桌上的棋盘,丝毫没有发觉有客人来访。
震惊的余闲呆立在红亭几丈开外,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着眼前老者作揖,开口道:“前辈……”
余闲未说明来意,老者便打断了他的话,“先陪老朽对弈一局,再谈论修行之事。”
余闲无奈,立直身子,径直走入亭中,再次向老者行了一礼,便与老者对坐亭中。
只见老者袖袍一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消失不见。
在余闲右手边,凭空出现一盘黑子。
余闲少时与父亲学过下棋之道,自然知道规则如何。
老者做了个请的姿势,余闲也不含糊,既来之则安之。余闲右手执子,略一思索,便将黑子放入棋盘中心。
只见老者右手轻轻抬起,伸出两指,指间凭空出现白子,不做思索,便将棋子放在棋盘之中。
老者做法看似随意,但余闲却感到老者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契合,好像每一枚棋子都注定出现在那一样。
良久,棋盘中黑子占据上风,白子零零散散,但余闲却从那零散之间,感到一种玄妙。
此刻的余闲汗水以染湿后背,白色的T恤上有一大片汗渍。汗水沿着余闲的脸颊滑落,滴在他指尖的黑子上,一脸凝重。
思索许久,余闲决定打乱老者棋路。老者下子虽然散乱,却并不是毫无规律可寻。
余闲对老者步步紧逼,而老者下子变得更加杂乱无章,余闲有着些许得意,认为老者棋路已乱,随即展开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