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回到山洞,我快速的走回自己的洞室里。像是躲避着什么,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敢对视任何人的目光。环抱着双腿蹲坐在漆黑的角落,着魔般的低声反复叨咕的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我竟然,变得懦弱!我失去了勇气。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曾经入战神般的我竟然会害怕一条大蛇的伤害,我是怎么了!?我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湿润了,用手摸了摸,这....是泪水?!?我,我竟然在流泪!我果然是软弱了!‘不!!!’我愤恨的一拳打在石壁上,血顺着拳头往下滴。心中那份仅存的强者骄傲此刻被击碎。‘都怪那个老族长,还有他的族人!将我变成了人类。剥夺了我的力量,剥夺了我作为强者的骄傲。我恨人类!痛恨做人类。这种可怜可悲脆肉不堪的生物!!都怪他们,都怪他们!’我一下下捶打石面,眼里的液体越来越多,模糊了我的视线。
......
老巫师送来饭菜时,我一直背对着他不说话,也不敢面对。用个形容,我很想找个地缝钻。见我迟迟没有搭腔,老巫师只好离开了。他看出了我的一样,但似乎对今天发生的事还不知情。或许讶素没那么无聊像族中众人大肆宣传我的懦弱吧。
食物我一口没动,没心情吃,或者说我没脸吃。夜晚狩猎时的情景反复出现的我的梦中,尤其是讶素那包含惊讶、愤怒、委屈和失望的申请注视我的表情,让我只想一步步后退的逃离。‘我.....我.....’我只是不断的吐出一个字,想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即使是在梦中我仍然无言以对。
次日讶素没有来找我训练,不用见到她让我的心松了口气。又过一日讶素依然没有来找我,我想她应该是在养伤。老巫师说拥有神力的人伤势好转的很快。第三天的夜晚,我将鹰头面具摘下和族长的那双战斧一并放在洞室内的石床上,悄悄离开。这三天我都没吃一口东西,我无法面对讶素他们,我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经过反复的思考,我决定离开。
什么都不带,接着上厕所的由子,我离开了部落的范围区。来到了讶素教授我武艺的悬崖,心中充斥着迷茫困惑无助,望着山崖下方,我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跳下去。
‘你又要逃了吗?’讶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身体一颤‘我.....我没有能力完成承诺’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低,极不情愿又极不甘心,又无力且无奈的承认这个令我羞愧的事实。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还要我怎样!?’我扭过身气急败坏道‘你是想讽刺我吗,好啊。对,我是懦夫,懦夫。就是你一直鄙视的无用的废物。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我哀吼着,‘我恨柔弱的人类,我恨这不堪一击的身体,我恨这幅没有力量的躯壳。我讨厌做人类这种该死的低级生物!!’我的眼眶竟然不知不觉的又潮湿了。人类果然是软弱的生物。
她看着我,软弱的我,目光复杂的沉默着。我想此刻映入她眼帘泪流满面的我一定特别丢人吧。我竟然也有如此丢丑的一面,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我果断转身向山崖下跳去。
一道光影闪现在我面前,讶素抓住我的胳膊‘你想干什么!?’她质问。
‘不用你管’我大吼着‘你满意了吧!看着击败你父亲的敌人如今变成个懦夫,变成可怜的哈巴狗在你手下混吃混合,甚至连个女人都不如。你可以痛快的大笑了!当我死去后,你甚至可以在你父亲的墓前炖食我的血肉,这不是很痛快吗?’我挣扎着。
‘你不许死!是我们救了你。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许死!’她喊着。
‘为什么?’我质问道‘我还有什么用?’
她沉默。
‘噢,我明白了’我恍然‘你需要把你父亲的神力传承下去,传给另一个年轻身躯对吧,让他变成你们所期待的真正勇士,而不是让神力浪费在我这个懦夫身上是吧。’我呵呵笑了,不再挣扎‘好啊,这条命本来就是你们救回的,你们想要就拿走好了。做这个活人我也不稀罕。’我平静的闭眼,仰着脖子等着她用木锥刺进我的胸膛,心口或是脖颈动脉。
她迟迟没动,我睁开眼‘传承需要觉醒神力以后才可以。’她道。
我呆住了。......‘那,你到底要我怎样?’良久我问道。
‘我要你跟我回去,继续训练,客服恐惧,觉醒神力,旅行保护部落的责任。’她道。
‘你怎么确定我能做到?我都不知道我变成了什么样。’我望着自己的双手‘我都不确定活久了,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越来越糟,越来越让我痛恨。你怎么确定我会变好?你凭什么相信?’我失神道。
‘父亲说只有克服恐惧才是真正的勇敢,我曾经也有过畏惧,软弱。但是我现在成为了勇敢的勇士。’她望向我,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相信我的父亲,相信他的选择。他绝对不会错!’
‘你的崇拜让你变得盲目!’我讽刺道‘即使如战神一般的你的父亲也有战败的一天,即使是打赢你父亲的我,也有如今软弱的一天。你的盲目根本就毫无道理!如果我永远无法觉醒神力呢?如果我一直无法克服恐惧呢?你还一直带个累赘在部落里混吃混喝,期待那无凭无据虚无缥缈的可能吗?’
‘我说过我父亲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她吼道,‘并且....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其他选择么?我没有,你没有,种族也没有。我们都没有选择了。要么赢得最后生存的权利,要么面临灭亡。’她将目光望向远方,‘所以我们都赌上最后的一切,按照父亲大人的遗旨走到最后。’
‘如果,你还有一点曾经作为强者尊严的话,那就不要逃避,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