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顾初语放缓了声音。
刘爱莲跟她怼习惯了，只不过是从她说话的语气里猜她情绪不对，顾初语一道歉，她心里更笃定了，“到底怎么了？”
顾初语吸气，再吸气，才把翻涌而上的泪意压下去，“妈，我好想你啊。”
刘爱莲一瞬沉默，好一会才说：“我忙完这里就去看你，跪安吧。礼物折现，支付宝查收一下。”
说完话，她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但顾初语明显听出她后几个字声音不稳。
对，她又不是没人惦记，四年都过了，没道理现在就过不去了。
顾初语起身，拿起桌上的芝士玉米，悬停在垃圾桶上方，还没来得及丢下去，门铃忽然就响了。
她下意识就攥紧了手，提着袋子往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什么人也没有，门口堆了好几个硕大的纸箱子，她正疑惑是什么东西，电梯口又转出个“移动”的箱子出来。
不，准确的说，是个人，抱着个硕大的纸箱，只露出一双修长的腿。
顾初语光是看那两条腿，就知道是谁了，刚缓和下来的脸色一瞬又沉了下去，“你干吗？”
箱子被放下，露出霍北擎微微汗湿的脸，走廊的灯罩下来，他眼神极深，却又好像淡的什么都没有，语气随意，“给你送点东西。”
顾初语抿着唇，想回身把门关上，可是脚底好像是落了个秤砣，一步也挪不动，“医院有规定，不让收医患和客户礼物。”
霍北擎掐着腰，侧脸看她。
他衬衫因为搬东西，些微有些凌乱，做这样动作的时候，无端就多了几分戾气，“不让收医患和客户礼物，上司的就能收？”
顾初语抬眼，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收谁的礼物了？”
霍北擎脱口道：“卫生棉都送，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妇科男医生么？”
他都不提江曜的名字。
顾初语慢半拍回过神来。
合着他以为那卫生棉是江曜送的，问都不问一句，掉头就走了？
她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懒得解释，面无表情的回身进屋，抬手就要关门。
霍北擎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抵住门板。
顾初语用了几次劲，门纹丝不动，反而把手抵的发疼，仰脸看他，“霍北擎，你想干什么？”
以霍北擎的脾气，没当场发脾气，揍江曜一顿，不是因为那是公众场合。
纯粹是看不得她难受。
霍北擎：“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顾初语嗤笑出声，“你是我的谁？”
霍北擎心口猛地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连呼吸都困难，忽然伸手钳制住顾初语的后颈，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她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凉意，唇却是暖的，
顾初语猝不及防，脑子里轰然一声，一片空白，伸手想去推开面前的人，但手一松，门就开了，反而让霍北擎挤了进来，倾身把她压在玄关的柜子前，霸道的攻城略地，笃定了不让她再开口说话。
顾初语脑子里根本不能思考，浑身发软，慌乱之余，反手想去摸柜子边缘想撑住身体，却摸到了霍北擎抵在柜子抽屉把手上的手。
只是一点点带着维护的动作。
她心里汹涌的怒气和冰冷，就像是被泄了气一样，争先恐后的从身体里溜出去。
紧绷的情绪没了，委屈就被无限放大，顾初语眼圈一红，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滚。
贴着他的脸，滑入两人纠缠的唇角。
霍北擎很快就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动作一顿，睁开了眼睛。
两人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的看见她泪意翻滚的眼睛，模糊到看不清的瞳孔，还有被泪浸湿的睫毛。理智一点点回归，他嘴上松开她，但依旧保持着半抱着她的姿势。
怕她跑了似的。
顾初语吸了一口气，眼泪落的更凶。
她这样一声不吭的，还不如跟他吵一架，霍北擎心里发慌，脸色冷而苍白，“对不起。”
他又让她哭了。
他站直了身体，垂头看她。
刚刚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这会才看见她手里攥着个袋子，上面的logo很熟悉，是昭明路那家芝士玉米。
看样子，还没拆封。
他舌尖发涩，“给霍阳的？”
顾初语没说话。
总不能说是给他买的。
他被她的眼泪扎的心疼，吞咽了一下，转身从门口的箱子里提出一个蛋糕盒子来，递过去，“给你的。”
顾初语愣住，眼底更酸。
酸的是，他攻城略地，她就顺势沦陷了。
霍北擎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你别哭。”
顾初语被他捂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些微肿胀的唇上下翕动，“东西是小夏送的，不是江曜。”
霍北擎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回过神来，又开始琢磨顾初语话里的意思，一时没顾上应声。
顾初语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霍北擎，追我是不是很累？”
霍北擎这下是彻底愣住，看着顾初语的目光带着戒备，“你想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眼皮上的皮肤太敏感了，顾初语清晰的感觉到他手上颤了一下，心里骤然一软，随口道：“你要是不想……”
“想。”霍北擎打断她的话，目光逐渐染上侵略性，“做梦都在想。”
顾初语表面淡定，内心甜的发腻，直接道：“我不喜欢江曜，你没有情敌。”
霍北擎收回手，想要看清她说这些话时候的眼神。
他以为她是断舍离，可她眼底都是被暴风雨清洗过后的澄澈宁静，他心跳跟着加快，“什么意思？”
顾初语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喜欢江曜。”
她别开视线，实则余光还在观察霍北擎的表情，“所以，现在我们算是男未婚，女未嫁，两相清白。”
话落音，她清晰的看见霍北擎脸上的表情由惊讶慢慢的变成惊喜，唇角高高扬起，笑问道：“听这语气，我是还有考察期？”
顾初语有点别扭，“当然。”
“过去的事情可以过去，但是为了避免像上一段婚姻一样重蹈覆辙，我们需要好好的了解现在的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