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是在天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同层的还有其他单位，卫生间紧俏。
顾初语准备回自己房间，等电梯的功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十多个未接，都来自于不同号码，她只扫了一眼号码归属地，就波澜不惊的挨个拉黑。
电梯到的时候，这些动作还没完成，她埋头进去，摁了楼层，低头继续拉黑号码。
弄完这些，点开微信未读，来自小夏同志，“倒了八辈子血霉。”
时间显示是两个小时前了。
她那会刚到酒店，马不停蹄往会议室赶，根本没看到。
顾初语本来就觉得不安，听她说这话，顿时就有点慌，先回了个问号过去，她连忙打个电话过去。
小夏接起电话，都没等顾初语说话，就噼里啪啦开始吐槽，“你才我之前遇到谁了？你那个渣渣前夫的助理，你说是不是什么样的老板养什么样的员工，我好好的走路，他过来拽我一把，还板着张死鱼眼说我眼瞎。”
顾初语提着一颗心，“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祈祷他没事吧，要不是看在阳阳的份上，我一肚子压死他。”小夏愤愤，“人都说好的前夫都跟已故一样，他真是诠释的特别彻底，找个助理都是棺材脸。看着就想起他，来不来气？”
顾初语想哄她，顺着她话说，“你都快生了，就别跟已故的人计较了。”话刚落音，她隐隐觉得电梯里有点冷，下意识呸了一声，“不要说这些死啊活的事儿。”
小夏抱怨两句就撒了气，换了个话题，“你干嘛呢？”
顾初语摸了摸鼻子，“会议室的空调太凉，打了个打喷嚏，怕是要感冒了。”
小夏笑嘻嘻的追问，“只有一个吗？一想二骂三感冒，要是一个，你离感冒还远，应该是有人想你了，你猜猜是谁？”
顾初语没笑出声音，但眉眼都弯起来，故意说：“我儿子还没出来就开始想干妈了，真乖。”
小夏呲她，“顾初语你没有心！以后想不想一起跳广场舞了？”
顾初语正色，“你都跟吴兴伟跳的，还指望带个吃狗粮的？”
“滚！”
电梯到了顾初语的楼层，她正准备下去，一抬眼，看见电梯镜面墙上的清晰的人脸，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出去，她手忙脚乱的抓住，声音都磕巴了，“霍、霍先生？”
霍北擎黑着脸，闻言抬眼，和镜面里的她四目相对，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怎么？已经亡故的前夫诈尸也不是一次了，还没适应？”
原本出个差遇到她，半是忐忑半是惊喜，结果招呼还没打，就收到自己已故，还带这个棺材板助理诈尸的消息。
这姐俩嘴一个塞一个的辣，不畏强权不怕富贵，真是厉害死了！
顾初语三十年都没这么尴尬的时刻，恨不得钻进电梯缝里去，心里后悔死了搭小夏那一句话，嘴里囫囵道：“哪里哪里，您一看就面色红润能健康长寿的面相。”
霍北擎不准备放过她，“改行算命了？摊儿都支到天城来了？怎么没给自己算一卦今儿会遇到鬼？”
顾初语理亏，一声不吭认怼。
霍北擎斜睨她，但是她低着头，他又高，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新刘海，他对头发都有了意见，“剪了刘海就看不见鬼了？”
顾初语被他酸的站不住，听他提起刘海，总算找到了个支撑点，伸手撩了一把不算整齐的头发，“剪了刘海看不看见鬼不知道，但能防止人家看见被鬼咬过。”
霍北擎一眼就看见她额头上醒目的牙印。
顾初语什么都没说，但是霍北擎隐隐就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咬的。
关键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把她咬成这样的，隔了一晚上一上午，牙印周边已经开始发白，隐隐有发炎的趋势。
两米八的气焰瞬间萎靡不振，他默了一会才道：“没去医院看吗？”
顾初语放下撩头发的手，“没事，打了狂犬疫苗了。”
霍北擎：“？？？”
“你拿我当狗？”霍北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气难掩阴沉。
明明是挺紧绷的场合，但是顾初语总是不合时宜的想起他说“这么大一颗蘑菇，你就这么丢了。”时候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道：“医院也没有蘑菇咬人这样的经验，所以四舍五入，都当动物处理了。”
蘑菇？
霍北擎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如鸡，整个人都陷入因为“不知道”带来的不安里，恨不得飞回滨城，把昨晚小区的监控都调过来看一遍。
她现在这个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昨晚表现的不好？
“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你想怎么样？”他问。
顾初语以为他记得，想了想，说：“跟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吧，您别计较我跟小夏口无遮拦，昨晚的事一个字也不会从我这里说出去。”
霍北擎好看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心说谁稀罕你别说出去呢，但他张了张嘴，说不出口，只愈发笃定昨晚，他俩真的是发生了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心情居然奇异的有点好。
没等霍北擎说话，顾初语的手机就响了，霍北擎扫了一眼屏幕，是小夏挂了又重新打过来。
电梯门重新打开，顾初语趁着机会连忙出去，“我还有事，您忙。回见。”
她忙不迭接起电话，声音略微拔高，“小夏？”
小夏那头半晌都没说话，“你现在是安全的吧？吓死我了刚才。”
说着人家坏话，电话里就传来人家的声音，这不是要人命嘛。
顾初语无语，“你还知道，饭碗差点让你砸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顾初语刷卡开门，没留意到霍北擎也跟着下了电梯，看清她的房号之后，给徐朗拨了个电话过去，“你之前给我订的总统套房？”
徐朗莫名，“是啊。”
“退了，定1230。”霍北擎说。
徐朗没有多问，就应下了。
总而言之，老板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对的。
临挂电话之前，霍北擎多问了一句，“你今天遇到小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