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沈约回头，正看到唐时升一巴掌拍下来，充分利用身高优势，师薇连躲都来不及就落入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边他按着师薇短发的脑袋使劲揉，另一边，跟在唐时升后面的顾涵光只睨了沈约半眼——真的是半眼，他没睡醒似的眯着眼——她就莫名心虚。
这是什么古怪的心态？沈约郁闷，又不是我提议的，我都没答应，到底为什么觉得对不起他？
“升哥、光光！”剧组的摄影师兴冲冲跑过来，当场跪下，所有人又被他吓一跳，直到看见他举高的相机，“来，看这边！”
唐时升应声回首，一只手还压在师薇后脑勺，脸上已经像巴甫洛夫的狗那样露出最适合上镜的笑容，增一分太烂减一分太假。
顾涵光也看向镜头，唇角勾了勾算是微笑，长长的睫毛耷下来遮住迷迷蒙蒙的眼神，既冷淡又脆弱，偏还少年气十足。
摄影师跪在地上“咔咔咔”连拍数张，站起身凑近一点继续“咔咔咔”。
“好了没？”唐时升笑得嘴角都僵硬了，“老庄你怎么回事啊，今晚上尽盯着我和小顾！”
这话说得沈约心中一动，悄悄挪到摄影师老庄背后。
“马上好。”老庄嘿嘿笑，“光光你往左边一点，升哥朝右倾，好呢！”
他又一阵连拍，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透过相机上的小窗口翻看拍完的照片。
沈约抓紧机会凑近去，老庄敏感地转过脸，两人眼神一对，不知从对方眼中找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东西，同时笑起来。
“庄哥！”她笑眯眯地招呼，老庄比唐时升还大两岁，和沈约同龄，但就像他得叫唐时升“哥”，其他人也得管他叫“哥”。
“杀青宴上的照片会在官博上放出来？”
“约妹妹，”老庄比她嘴更甜，“那你得问波妹妹才知道呀~”
波妹妹是指刘波，剧组管理官博的宣传妹子，沈约被他话尾的波浪线激得打了个寒战。
她到底磨着老庄看完一遍照片，心里很满意，顾涵光真正的优势就在于他的脸，上镜几乎没有死角，怎么拍怎么漂亮。
以及，唐时升和顾涵光的合影简直多到丧心病狂……
临走时沈约塞了张名片给摄影师，老庄打眼一扫，飞快地收起来，又摸出自己的名片交换。两人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愉快分手。
自助餐会充分体现了这帮人自由散漫、无视权威的本质，从开场一直吃到结束，中间白一鸣上台讲话，只有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停下手微笑瞩目，后面一堆一堆的小孩儿愣没当回事，手口不停，吃得不亦乐乎。
冬天是增膘的好时节，沈约幸福地想着，多亏她当时选择当编剧而不是演员。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无声地蹦跶，她理都懒得理，自从谢榛多嘴把她卖了，屈宸英每天至少三个电话，她全部不接。妙的是，他也不肯发短信，大约是怕她截图留证？
直到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沈约擦擦嘴擦擦手，这才掏出手机瞅了眼。
来电人果然是“二傻子”，今天第四个，刷新了纪录。
就在沈约注目之下，手机屏幕又再闪烁，这回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想了想，摁键接通，将手机移到耳边。
附近有个联通基站，信号很强，她能清晰地听见对面传来的呼吸声。
相顾无言，无泪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