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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马上隔离治疗

他胜听了女孩子的报告,觉得问题严重,一定是去广州传染上了那种病。必须马上送医院,隔离治疗。他对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人说:“你们赶紧帮她们两个准备一下生活用品,该带的都有带上,我去叫小张开车,马上送医院。我再叫刘莉来给你们熏熏房间。别再把你们几个传染上,那总是何就大了。”

他转身去了刘莉住的303房间,把刘莉叫了起来。把事情向刘莉做了交待,就返回自己的201。房间里灯照样亮着。对机面床上的司机小张刚才被吵醒,这时还没有睡着,瞪着眼睛看着他。

“小张,快点起来,开车送那两个女工上医院!,如果是那种病,就得马上隔离,别传染给别人。”

“能是那种病吗?是不是感冒了。吃点药明天就好了。”

小张嘴上说着,仍躺在床上不动弹。

“快起来!听到没有?”

“哎呀,经理,这深更半夜的医院能管我们吗?又不是什么大病急病,更不是什么车祸外伤,就是一个感冒发烧,谁会理你?”

“最近医院都开设了发烧病房,是专门为了这个传染病开设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你快起来!”

全用见小张仍躺着不动,就几步走到门口抓起一把扫把,举在手里,来到小张的床边:“你起不起来?!”

“经理,快别动手,我起来还不行吗?”

小张不情愿地穿上衣服下楼开车去了。来到花都人展医院,发烧门疹部里亮着灯。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大夫!大夫!”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她们两个发烧39度。吃了感冒药也一直不退烧,我们害怕是那种病,就送来了。”

大夫让两个女孩子坐到椅子上,把体温计放到她们的舌下,几分钟后取出来甩了甩,对着灯仔细地看了看,收起体温计,又让她们两个人一个一个地躺到疹断床上去,用听疹器在胸前背后反复地听了几次,对全胜说:“她们得住院,隔离观察。我先安排她们到病房去,你明天再来办理住院手续。按常规是要先办手续后住院,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马上住院隔离!”

赵全胜把两个女工送到病房,再回到基地时,东方天边的启明星已经闪亮登场了。吃过早饭,他起草了一份通知:从即日起,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走出厂门。凡须外出者,必须向行政人事部请假,经批准,戴好防护口罩后方可外出。否则,一律按违纪处理。写完就交给刘莉。

“刘莉,你把通知打出来,贴到公告栏里去。我要去医院办理两个女工住院手续。还有,千万别忘了到各部门登记每个人的体温。”分咐完毕就走出了厂门。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来热汹汹轰动全国的传染病,这时经医学专家的日夜工作,奋力找寻,终于查出了结果。是叫“烈性传染性非典型肺炎”简称“非典”。香港人管它叫“SARS”。家住广州的中科院院士钟南山,对控制和治疗此病做出了重要贡献。据说传染源是一种小动物“果子狸”从北美传到东南亚,又从香港传到广州,迅速漫延到内地。随后开始了全国性的抗击“非典”的战役。有的医生、护士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值得庆幸的是,在基地除了那两个发烧的女工,再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人们的恐慌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情的有效控制,渐渐地平复下来。经过举国上下全力奋斗,半年后,抗击“非典”的战役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

在“白鸽翔”的生产基地,由于工作得力,保证了基地的正常生产和工作。因此,赵全胜和他领导的行政人事部,也得到了公司的表彰。

在抗击“非典”的半年里,食堂建设一直没有停。进入九月,工程基本竣工。赵全胜开始了食堂开餐前的筹备工作:采购设备,招聘厨师,办理卫生许可,整天忙得团团转。

一天上午,基地开进来两台轿车。一台是叶总的坐驾,白色的宝马750。后面跟着的是一台黑色的本田雅格。前面下车的是叶总和冯副总。后面车里钻出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男人白净面皮,细细的双眼,薄薄的双唇,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下了车就跟在两个老总的身后,一起进了财务室。几分钟后又都鱼贯而出,向行政人事部走来。全胜和刘莉立刻起身迎接两位老板。

“赵经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殷厂长。今后基地的一切事情都由殷厂全面负责。”叶总又转过身向殷厂介绍:“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赵全胜,赵经理。很有能力,工作很出色。”殷厂长一边向全胜抻出右手,一边说:“殷全智。以后工作多支持,多配合。”全胜等到殷厂长的手抻到面前,才抻出手去与他轻轻一握。“啊,是殷厂长。欢迎!欢迎!以后行政部的工作还请多加支持,多加指点。”他不卑亢地客气着。

“没问题。我会给你们培训的。只有培训才能提高嘛!”殷厂撇着两片薄唇,一副十足的长官派头的腔调。赵全胜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上很不舒服。暗暗地说了一句:没有你的培训,我们照样干得很好。

“你们先忙,我还要带殷厂长到处看看。”叶总说完,三个人就转身向楼上走去。望着三个人的背影,全胜暗暗笑道:这回可好了,基地更热闹了,我也解放了。今后一切的大事小情我都请示厂长,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们也不用整天看着我眼黑了。我呢,也不用看她们的脸色了。我也要看看新来的厂长怎么样与这些姑奶奶们周旋。

不到一个小时,叶总一行三人就踅了回来。一进楼门,冯副总来到行政部,探进半个身子:“赵经理,通知各部门,马上到四楼开全体人员大会。”

“好嘞!”

四楼的包装部里黑压压地坐满面了人,会议仍由冯副总主持。

“大家肃静一下,现在开会了。今天召开全厂大会,就是一件事。大家知道,虽然这半年来非典闹得很凶,但经过全公司上下的共同努力,我们的业绩不仅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而且在所增长。基地的生产任务和各项工作也更加多了起来。因此,为了加强对基地的管理,我们又新请了一位厂长,全面负责基地的管理工作。大家掌声欢迎新来的殷厂长!”掌过后,冯副总接着说:“殷厂长是大学管理硕士毕业。有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很强的管理能力。管理我们这样的小厂绰绰有余。我们相信,今后,有殷厂长的管理下,基地的各项工作一定会有一个新的起色!下面就请厂长几句。”

在热烈的掌声中殷厂长用了半个来小时讲了一大套管理理论。坐在旁边的叶总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浪琴手表。殷厂长还在兴味盎然,津津有味地讲着,叶总抓住他喝水的机会,把话头抢了过去:“我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召集大家来就让大家与新来的厂长见个面。以后在工作上大家要服从厂长管理,多配合厂长的工作。把基地的工作做得更加有声有色!”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冯副总,冯副立刻会意。

“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

全胜跟在两个老总和殷厂的身后来到了一楼。在前厅里冯副总回身对他说:“殷厂长还没有办公室,这几天想办法给殷厂长搞个办公室。”全胜点头领命。

“我在厂里转了一圈,还没看到个会议室,你们以前不开会吗?”

殷厂长看着全胜问。全胜心里清楚,他表面上是说给自己,实承上是说给两个老板听。

全胜看了看两个老总,微笑着答道:“我们各个部门都认真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老总们每次来基地我们大家临时碰个头,领会一下精神就下去贯彻落实了,基本不开什么会。”

“那怎么行?这么大的一个工厂,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部门,不开会怎么协调工作?厂长的指示怎么下达?这个会议室是一定要有的!”殷厂长站在两个老总的中间,旁若无人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叶总和冯副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冯副总终于开口了。“殷厂长刚来我们基地,他的意见我们还是要给予尊重。我看这样吧,赵经理,你找一个施工单位,在楼顶搭一个棚屋把四楼的杂物仓移到上面去。然后改成一个办公室和一个小会议室。”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我先找人做个预算,报给你们。”

“不用了,也花不了几个钱,你就看着办吧。只是要快,等一切都搞好了,殷厂长正式来基地上班。”

“好,明白。”全胜领命。一行三人登车离开了基地。

老板们走后,赵全胜开始忙碌起来。“刘莉,你去查查黄页,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搞铁皮棚的?”

“那么厚厚的一本黄页,怎么找啊?”

刘莉一边嘟囊着一边把放在铁皮柜里的一大本黄页搬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你先查一下目录,找铁皮施工的。再从那里找离我们最近的。多找几家,我要和他们讲讲价钱。”

没用上半个小时,刘莉就找到三家,用纸记下来单位名称和电话号码交给了全胜。

经过电话沟通和上门详谈,赵全胜从中选了一家工期最短,造价最底的一个施工队。一周后,铁皮棚搭建完成,全胜又与凤姑协商,由凤姑安排人员将四楼杂物仓的破破烂烂全都搬到了铁皮棚里。三天后,一个厂长办公室和一个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小会议室就收拾得面貌一新,桌椅和办公设备一应俱全。赵全胜满意地把电话打给了冯副总。

“冯总吗?我是赵全胜。殷厂长的办公室和小会议室都全都搞定,就差厂长来上班了。”

“好啊,我很欣赏赵经理的办事效率。下周一殷厂长就去基地正式上班。你要和他好好配合,多支持他的工作。”

“好,没没问题。请冯总放心。”

放下电话在,赵全胜的心里踏实了许多。耳边又响起了冯总的叮嘱:你要和他配合好,要支持他的工作。哼,我倒是能支持他,他能支持我吗?看他那牛逼哄哄的样子,一定不是个善类!走着瞅吧,看他怎么对付那几个皇亲国戚。

星期一的早上,还没到上班时间,黑色的本田雅格就开了进来。殷厂长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下了车就倒剪着双手,在厂区里到处查看。走进厂门的工人们看到他都闪得远远的。当全胜从宿舍出来,走进厂门时,殷厂长正站在办公楼的台阶上,又手抱在胸前,头歪向一边,看着工人一个个从身走过,没有一个向他打招呼,没有一个向他问安。他胜几步走过去,礼貌地打着招呼:“殷厂长,来得好早啊!”

“是啊。我可是第一天上班,一定要走在工人的前面!”

“厂长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我们得向厂长看齐。”

说话间,上班的铃声响了起来。那几个皇亲国戚们踩着铃声走进厂门,来到办公楼前。看到厂长和全胜站在那里,有的撇着嘴唇,有的把脸扭向一边,还有一个向他们两个人翻着白眼。全胜向殷厂瞥了一眼,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猜测此时的殷厂长心中能是什么滋味?是苦还是酸?

“厂长,你的办公室在四楼,都给你安排好了。我陪你上去,看看还有哪些不合适,还要添置些什么东西?”

听了全胜的话,殷厂长这反应过来,点点头,“啊,好,好,我们上去。”

四楼厂长办公室不算太大,但也十多平米。一张一米八的紫檀色中班台,一把黑色高背皮转椅。中班台上电脑,把印机,传真机,内外线两部电话。门口还立着一台新式自动饮水机。墙上装着几盆绿色植物,让整个办公室看上去生机盎然。

殷厂长就地转了两圈,脸上没露出丝毫的满意。赵全胜猜到厂长一定是对这间办公室不满意。就微笑着说:“殷厂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力去办。”

“这间办公室你不觉得有些局促了吗?”厂长冷冷地说。

赵全胜心里骂道:装什么装?嫌小就说小,还什么局促?这么大房间还挤着你了?!我有行政人事部还不到十平米,我们还是两个人呢!心里虽这样想,但脸上仍带着微笑。

“基地目前就这个条件。这还是费了很大的力,花了一万多块钱才搞出来的,实在没有更大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还有其它什么要求,凡能办到的我尽量去办。”

殷厂长撇了撇嘴,侧过脸,抬了抬下颌,斜眼看着旁边的一面白墙,“这上面好像缺点什么东西。”全胜马上明白过来,陪着笑说:“哎哟,还是厂长想得周到,那墙上应该挂上去点东西。您看挂什么好呢?”

“这间办公室小倒是小了一些。但更重要的是缺少文化气息。”

“啊,是啊。厂长您看是书法好呢?还是山水好呢?”

“最好搞一幅董其昌的字来。没有董其昌字,搞一幅黄公望的山水也可以。”

“好,我今天就去广州的一德路,看能不能淘得到。不过这名人的字画恐怕价格不菲。”

“那几个小钱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算得了什么?你尽管办就是了。”

赵全胜被殷厂长的几句大话搞得有些找不到北。他不知道这个殷厂长是什么来路,和老板们是何种关系。看他厂长的这个架式,估计和老板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不然他不能一上班就如此的大包大揽,如此的大手大脚。

“好,好,一定按您指示城乡差别办!过不,钱的事用不用向老总个请示一下?”

殷厂长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全胜,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几个小钱,没必要去请示老板。”

“好,好。就按您临的办!我马上就去财务借钱,这就去办!”

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殷厂长叫住了他:“赵经理,上午我要召开管理人员会议,会议室准备好了吗?”

“啊哟,看我这脑子,把这件事给忘了。会议室就在隔壁,我们一起去看看。”

进了会议室,殷厂长照样没有笑容。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曲起手指,用指骨节在会议桌椅同上磕了几下,又哈腰抻手摸了摸椅子面,摇摇头。仍然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我听叶总和冯副总不止一次地说过,现在公司虽然销售形势看好,但在花钱上能省就省,千万不能大手大脚的。所以,这次我采购的这些办公桌椅和会议桌椅也都是本着这个原则,花的钱不多。”

全胜解释着。把厂长又向墙壁的四周看了看紧接着皱了皱眉头。“您看……”全胜试探着问。

“会议室过于简陋。光这底档的桌椅不说,你看这墙上,啊?四周光秃秃的。这说明我们公司没有文化。一个没有文化的公司是走不远的,好是没有竟争力的!”

“好,好,还是厂长站得高看得远。我尽快把公司办公楼里的那些挂着的相框搞一套回来,挂上去。”

殷厂长点点,表示同意。“您看什么时候开会?”全胜问。

他抬腕看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你通知十点钟在这开会。两人出了小会议室,殷厂长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全胜下楼进了行政人事部。

“刘莉,你通知下去,生产部主管以上的,写字楼里的全体人员十点钟到四楼小会议室开会。”

十点整,管理人员会议准时开始。殷厂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当前全国全球的经济形势,到企业之间的竟争;从企业管理到企业文化;从公司的整体运营到基地的管理;从行政、人事、后勤运作到生产指标的完成;从生产现场的5S管理,到ISO质量体系的具体操作;真是面面具到,滴水不漏。从宏观到微观,既高瞻远瞩,又细致入微。

讲台上,他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吐沫横飞;讲台下,一个个呆呆傻傻,装聋作哑。有的打着长长的哈欠,有的两眼半闭半睁,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直到下班的铃声骤然响起,殷厂长才很不情愿地收住话头,做了不是结束的结束:“由于时间关系,我今天就先讲这么多,以后我还要抽出时间给大家讲深讲透。我们搞企业的必须先把理论搞清楚,这样,才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企业才能长远发展。好了,散会。”

听到一声“散会”,大家立即起身冲下楼,向各自的所在奔去。那里的午餐正等着她们的到来。

下午,全胜提起话筒拔通了司机小张的手机。“小张,你把车开过来,我们去广州。”

“要去公司吗?现在不是有厂长了吗?还要去公司吗?”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嘛?再说了,这些事是该你管的吗?行了,快把车开过来!”

放下电话,全胜走出了楼门。上了车,出了厂门就向广州方向奔去。

“经理,到广州什么地方?干什么去?”

“去一德路。”

“一德路?那全都是卖古董字画的地方,我们也不买那些玩意,去那里干么?”

“你说对了,我们今天还就是要去买字画。”

“真的假的?”

“是真的!”

“我们是公司,又还是住家的,买那些个玩意往哪里挂?”

“厂长室。是亲来的厂长要的。”

“我看这个厂长就是臭摆谱儿,摆臭架子。还就是有点学问嘛。跟我们这些臭打工的卖弄什么?你看上午开会,你讲点正经的,捞点干的,让我们下面怎么干,一二三四,七吃卡嚓就完了。你看他这一上午,别人不知道听得怎么样,反正我是云山雾罩的。我看上午会场上那个形势,没有一个听进去的。白白地浪费了他的吐沫星子。”

“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人家厂长可是有学问的人。人家就幸好这一口,这样才能显出一个人的文化素养来。”全胜进一步地解释。

“买那此字画要多少钱?”

“这个说不准。要看字画的年代,还要看是不是出自名人之手。价钱也是开壤之别。”

“咱就好歹给他弄几副就行了,别太认真了。”

“不行,厂长是个行家。他是指名要的,什么董其昌,郑板桥,黄公望,都是有名的大家。看来要花点银子。”

“哎哟,这回可好了。看财务室的那些个姑奶奶们怎么闹腾吧!我估计我们这一趟是要白跑了。”

“怎么说?”

“你想啊,花那么多钱买几张字画,那几个姑奶奶能给你钱吗?”

“这是厂长要的,厂长是全厂的最高领导,他说说话那些不敢不听的。”

“经理,这次我还和你打赌,看我们谁能赢?怎么样?”

“你小子,上次得到甜头了是不是?还想让我请你吃馆子?”

“上次你说你愿意输,这回呢?是想输想赢?”

“这次我还是想输,希望财务不给他出钱。花大钱买字画太不值了。”

“经理,我敢保证,这回你又输定了。”

在一德路,路两侧全都是卖古玩字画的。全胜走在前面,小张也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用他的话说,就是想看这古玩字画到底能值多少钱。

两个人在这条二里多长的古玩市场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没有看到董其昌和黄公望的,只看到几副郑板桥的书法“难得糊涂”。要价也不等。有的几百,有的几万十几万。差不多的就得上万元。卖家都一口咬定自己的是郑板桥的真迹。全胜对字画是外行,难辨真伪。能做的,就是把每个档口出的多少价钱记清楚,回去让厂长自己斟酌吧。

回到基地,殷厂听了全胜的汇报。他沉吟片刻,说了一句:“几千元的太差劲,几万元又显贵了一些,就在一两万之间吧,最多不超出两万。”

有厂长的指示,全胜来到财务室。财务室里的几个女士自从听说来了厂长之后,也一改往日对全胜的敌意,态度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全胜心时清楚,他现在已经不是她们唯一对头,厂长才是她们的目标。

“哟,赵经理,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可不嘛,我们财务室可是挂着刀呢!你还敢进来?”

“今天赵大经理来我们这,不是来查我们的吧?”

“人家赵大经理是干什么的?人家可是管理行政的,是专管我们这些不守规矩的,是不是赵大经理?”

“哎哟,李姐,在赵大经理面前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人家现在可是老板心中的红人儿!”

几个女人轮流地用俏皮话来与全胜打招呼。全胜知道她们的话中已无恶意。就微笑着回应: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来向几位伸手来了。”

“怎么,要用钱?”

“说对了,是要用钱。”

“多少?”

“二万。”

“干什么用?”

“给厂长办公室买字画。”

“在老板的批条吗?”

“是厂长指示的,我是执行厂长的指令。”

“厂长指令?一副画,二万?”

“他厂长算个球?他上班第一天就一下子要二万。钱是他挣来的?”

“花二万买张纸挂在墙上,亏他想得出!”

“那你们看,这钱。”

“这钱我们不能给。我们要请示叶总,老板说给,我们不管。可现在,不好意思,你拿不到钱。”

“那我怎么向厂长交待?”

“你没法交待,我们要是把钱给了你,我们怎么向老板交待?”

“那你们赶紧请示老板,我就说财务这两天帐面上没钱。”

“哼,不愧是当经理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出了财务室的门,全胜回到行政人事部,抓起电话拔通了厂的内线,说了慌话,打算应付过去。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不就是二万块钱吗?我不信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就连二万块钱都拿不来?如果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怎么办?”电话里,殷厂长的话显然是带着很大的不满。

“她们是说的没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我马上给她们打电话,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几分钟后,殷厂长满面怒气地从楼上冲下来就进了财务室。很快,财务室里就传出吵嚷声。

“你们财务人员是干什么的?帐上没钱应该及时报告,这是你们的失职!”

“基地就是这个样子,你才来几天,就指手划脚的?”

“说我们失职,我看你是失控!”

“我怎么失控?你把话说清楚?”

“你没控制自己的私心,没控制自己的欲望。凭什么就花二万去买一张纸?你挣来这份钱了吗?”

“你的办公室不挂那张纸就没了尊严了?”

“你们懂什么?这是文化,这是对宣传!堂堂的一厂之长,办公室里四壁空空,来了客人怎么看?”

“这几年没有厂长我们照样干!”

“我不和你们讲,我要把这件事报告老板!”

“好啊,你报告了省得我们麻烦!”

听了这些男女愤愤不平的对话,赵全胜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下上班不久,全胜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喂,是赵经理吗?你到我这里不一下。”

听到电话里传来是男人的声音,赵全胜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是殷厂长的内线。和刘莉说了一声“刘莉,我到四楼去一下,厂长找我有事。”

“啊,知道了。”

来到四楼,进了厂长室,殷厂长坐在中班台后面,身子靠在椅背上,脸色很难看。全胜不知道厂长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又看到厂长冷峻的面孔,心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全胜进来,殷厂长没有欠身,只抬抬下颌,示意他坐下。全胜与厂长隔桌而坐,看着仍没说话的厂长,他问了句:“厂长找我有事?”

殷厂长这才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拧紧的眉头又拧了两下,嘴里发出了不满面的嗓音:“我就不明白,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第三年了。企业文化讲了这多年,可还有这么多的公司老板不重视企业文化。真是莫明其妙!”

“您的意思是?”

“这不,我刚接冯总的电话,说想买副画没问题,厂长室搞得漂亮一点也是应该的。但花一二万买一张画有些不值。我问她能给我多少钱?你猜,她说出的那个数能把你笑死。”

全胜瞪大了眼睛问:“多少?”

“是我原计划的十分之一。还是以内!”

“就是说是让你控制在二千以内?”

“你说,一二千块钱能买个什么东西?唉,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呀!”殷厂长苦瓜着脸叫苦不迭。

“那我就按这个数再去一趟广州,尽量挑好的买。”

殷厂长把身子坐直,摇了几下头,又摆摆了手,一脸的无奈:“唉,算了算了,我已经想过了,我宁可空徒四壁,也不挂那种无品味的东西。别说是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就我自己家里,哪一样不都是万元以上?!我这个人的处事原则就是宁缺勿滥,不做则已,做就要有声有色,有模有样。”

“是啊,您是个文化人,必要的讲究是应该的。”全胜在顺水推舟地附和着。同时,为了安抚厂长的落漠情绪,也是自己的心里话,就接着把话说下去。

“厂长,你也不要过于生气,也别把这件事太往心里去。你这是刚来,对咱们基地的事还不完全了解。我可算是过来了人,也领教过了。有些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刚才你不是讲企业文化吗?一个公司一种文化,一个特色。对我们外来的人,势孤力单,是很难改变的。”

“很难改变也要改变!不然要我们这些人来干么?!”

“是啊,我与你不一样。你是一厂之长,而我只是部门负责人,和她们平起平坐,而且她们又是人多势众,又都是皇亲国戚,我她只能维持现状。要改变目前现状,就得仰仗厂长喽!”

赵全胜的这一番话一语双关。既是自己内心的自白,又是在试探厂长的工作风格与管理路数。

“这些皇亲国戚,这是民营企业的一大特点,也是民企的一个通病。很多的民企做不大干不长,就坏在这些人的身上。庆父不死。国难不已。这些若不除去,国无宁日,家无宁日,公司就不有消停的那一天!”殷厂长语气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想除去她们,难哪!”说完此话,全胜长长了吁出了一口气。

“事在人为,我会想办法的。”

在半个月后,公司召开了一次各大部门负责人的汇报会。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都先后纷纷离去,而殷全智没有动,仍稳稳地坐在那里。习惯于每次会议走在最后的叶总,看到他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问了一句:“殷厂长还有什么事情?”

“叶总,刚才在会上我只是汇报了基地工作进展,也都一般情况。如果你不忙的话,我还想把一些紧要的事再向你做进一步地汇报,并谈谈我个人的一些想法。”

“噢?那好啊。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

会议桌的这边,是殷全智胸有成竹的想法的意见,会议桌的那边,是叶总仔细倾听,频频点头的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半个多小时后,两人会心地一笑,同时站起身,向对方抻出了右手。

又是半个月过去,基地里悄然地在发生着变化:财务室里,三个女人有两个不见她们的踪影,进来的是两个年轻时尚的靓女。在她们的简历上,全胜看到的是财会专业本科毕业,并贴着会计证的复印件。

其他部门里的皇亲国戚们也都听不到了她们的声音,看不见了她们的身影。还有那位半老徐娘凤姑,吴大凤,也由生产主管变成了顾问,退到了第二线。接替她的,是公司派来的技术部的一位女主管。而在财务室里稳坐交椅的是叶总的姐姐,仍掌握基着基地的财务大权。

后来才知道,这些在基地不可一世的皇亲国戚都变成了自食其力的市场销售人员,宣传公司品牌,推广公司产品。

新厂长的到来,让赵全胜减轻了压力。七大姑八大姨的先后离去,更让他心情舒畅。这些日子,他一门心思地操办食堂的事。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房子盖好,工程竣工,距离食堂开餐还很遥远。还有大量的事情还等着他一件件去办。

他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卫生许可证。就这一个小小的证件,让他跑了若干遍。这还不算,最头痛的是防疫站人员现场查看。几个人这瞅瞅那看看,这里不合格,那里要改变;这地方的空间不够,那地方缺一个工作间。每一次的查验都搞得全胜出了一身臭汗。

今天,他再一次地来到村委会,还得请梁书记帮忙,找工程队去基地把食堂的间隔再改一改。因为,建食堂的工程队是梁书记帮忙联系的。而队长郭友皇正是梁书记的内弟。前几次的改建都是全胜和队长协商,没花一分钱。

可人家施工队也不能总是白白地给你干。上一次队长临走时说了一句话:“下回再找我,必须给钱!”这让赵全胜犯了难。钱从何来,我到何处搞钱?没办法,还得逼上梁山,找梁兄帮忙,让他的内弟再帮一次。

走在去村委会的路上,心里想着见了梁书记这话该怎么说。赵全胜想来想去,最后下决心,此事是去求人,也只有实话实说,也只有厚着脸皮向梁书记说实话,让梁书记给他的小舅子再打一个招呼。

赵全胜走进梁书记的办公室,梁书记正在接电话在,看到他进来,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到沙发上。过了一会等梁书记放下电话,他欠了欠身子,有些为难地微笑着:“梁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总是来给你添麻烦。”

“怎么,赵老弟,又是什么事把你难住了?”梁书记还是那样地风趣和豪爽。

“还是为了食堂的事。想请你帮助跟郭队长说一下,再帮我们一次,这是最后一次。防疫站站的人说了,这次搞好了,就发证。”

“我可是听说他给你们搞了好几次了,一分钱都没要,这也是看我的面子。按常理,工程一交工,那就是工程结束。再要搞这搞那,那是要另外付钱的。”

“可不是嘛。要不我怎么来求老兄帮忙呢!还得请老兄看在两位老总的面上,成全此事。”全胜涨红着脸恳切地求助。

“赵老弟,此言差矣!我今天帮你,不是看你们老总的面子。你们老总和我们也只是一般的工作上的关系。我是看你赵老弟的为人实在,办事认真,大公无私。不说别的,就你今天为了公司的事前来求我帮忙,就知道你是一非常敬业的人。你们白鸽翔的人都像你这样就好喽!那你们的老板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梁兄过奖了。我也只是做我份内的事。我哪有您说得那么高尚?”

“好啦,我们先不谈这些了。你放心,这个忙我会帮的。一会我就给友皇打电话,让他尽快派人过去。”

“那太好了,我得好好谢谢梁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卫生许可证总算是办了下来。为了让食堂早日开餐,全胜安排刘莉去人才市场招厨师,先把简历搞回来,再由自己面试把关。而自己就全力去采购厨房设备。用了一个星期,跑了多个市场,各种资料、报价带回来一大撂。经过货比三家,从中选取物美价廉的三个生产厂家,把报价单呈送到了殷厂长的案头上。

两天后的上午,厂长把全胜叫了过去。“我看了几家的报价,我觉得价格上还是有点高。就这么几样东西,就要五万多?”

“厂长,我用了一周时间,跑了花都,广州的几个大型批发市场。这是我从十多个厂家中挑出来的。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了。这里面较值钱的有这么两样,一个那套不锈钢灶台,再一个就是那台一立方的冷柜。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只是厂家的报价,真到买的时候还可以再往下压一点。”

“能压多少?”

“这个现在不好说,只能随机应变了。当然,你压得太多,厂家没钱赚,他会在材料上,品质上找回去的。”

“这个我懂!我是学管理,搞管理的,连这点道道还不明白?”

“那你看?”

殷厂长靠在高高的椅背上,眯着双眼,一只手捏着一只圆珠笔,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不停地敲着,半天没说话。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几家的销售人员用电话一家一家地叫过来,你我当着他的面和他们讨价还价,再从中挑最满意的把合同签下来。”

全胜的话音刚落,殷厂长就立刻从椅背上坐直了身子。口中连连地“好,好,好。这样最好。这才叫透明,这才叫效率!”

全胜这才明白,厂长刚才的沉吟不语,不是没想好,而是不好直说。这话是让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他这是对我的不信任。以后说话办事还是小心为妙。然而,对一个习惯于直来直去的东北汉子,许多事是防不胜防的。

下午刘莉把五六张从人才市场带回来的厨师简历交到了他的手上。他逐个地仔细看完,从中选取出三个,递给了刘莉。“你给这几个人打电话,让他们明天上午不基地面试。还有,这几家是做厨房设备的厂家,你按照名片给上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明天下午来基地谈签合同的事。”

第二天,用了一个上午面试完三个应聘的厨师,从中选取出一个对湘菜比较拿手的三十多岁的江西人,叫温明群的,让他三天后来基地上班,小伙子满意地离去。

下午,三个厂家代表团先后走进基地。在厂长室,经过激烈的唇枪舌箭,最后由厂长拍板,与一家南海的厂商签订了采购合同。赵全胜也长出了一口气,了了一份心事。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筹备,食堂开餐一切就绪。叶总冯副总一起来基地视察,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笑容来之不易,笑容里包含了赵全胜多少的奔波,多少的汗水,多少的口舌,多少的无奈。

经老总们再三斟酌,又请高人算了又算,看了又看,最后确定了开餐的日期。这是白鸽翔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是一项给员工谋福祉的重大工程。一百多个打工在外的青年男女引颈企盼,望眼欲穿,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能端起自己的饭碗,吃上热乎乎的可口的菜饭。他(她)终于盼来了等到了这一天!

开餐的那天,基地里像过节一样,整个基地彩旗飘扬,乐声回荡。食堂门前,一对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门两边一副由赵全胜编出,由殷厂长认可的大给对联。

上联是:白鸽飞翔,飞出前程锦绣;下联是:基地根深,根吸滚滚财源。

横批是四个大字:宏图大展。

食堂里面,厨房的门口也贴着一副大红对联。

上联是:粤鲁满汉川湘淮扬,八大菜系;下联是: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五味俱全。

横批也是四个大字:饭香菜鲜

中午十二点整,冯副总宣布开餐剪彩仪式开始,霎时,鞭炮齐鸣,锣喜喧天。三位领导剪断彩绸,员工们涌入食堂,坐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餐桌前。这是他(她)们入职以来真正吃到的第一顿饭。赵全胜和整个行政部也都卯足了劲,要用最好成绩接受老总们和员工们的考核与检验。

看到员工们脸上的笑容,听到老总们的称赞,赵全胜嘴上不停地谦虚着:“这是领导有方,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可在他的心里比蜜还甜。

员工们的一日三餐走上了正常的运转。眨眼间又迎来了2004年的元旦。元旦是新年的起始,更是十二个月的头一天。按照公司贯例,每到元旦都要庆祝一番。行政人事部又开始忙碌起来。赵全胜用了两天时间拟定了活动方案,编制了费用预算,报给了殷厂长审批。接下来是策划节目,选拨演出人员,还要在生产的空闲组织演出人员进行反复排练。刘莉的任务是出墙报,内容是,2004年的第一期,《元旦特刊》。墙报上画着青松翠柏,弯曲苍劲的树干上,翠绿浓密的松针下,一对大红宫灯迎风飘荡,宫灯上是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庆祝元旦”。

元旦越来越近,节日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食堂里,厨师温明群格外忙碌,他要再露一手,为员工们再献上一桌美味佳肴,作为庆祝新年的晚宴。

元旦的前一天,小张开着“哈飞”,全胜带着刘莉,行政人事部全员出动,到农贸市场采购晚会上吃的、喝的,用的。

“小张,你去停车场把车停好就赶紧过来,我们一起去买东西。”

“经理,我就不去了。你和小刘两个就行了,我就在车上等你们。”

“不行!今天要买很多东西,你看我们两个,一个老一个小,谁能拿得动那么多的东西?你年轻力壮的,你不干谁干?!快点,别啰索,快去快回!”

“好,老人家,听你的,谁让我是你的兵呢!”

三个人在市场上转了大半天,刘莉手里拿着预算单子,买一样划一样。快到中午了,也买齐了。三个人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休息一边拢帐。

“刘莉,你带计算器了没有?”

“带了。这还能忘?这还不是你老人家教育有方?哏哏哏。”

等刘莉哏哏地笑完,全胜说:“笑够了?笑够了就赶紧算帐,看看一共花了多少钱了,超没超出预算?”

刘莉把手袋放在蜷起的大腿上,再把计算器放到手袋上,左手捏着采购清单,右手的四个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弹跳着,把个小小的计算器按得哗哗山响。只一会功夫,结果就计算了出来。

“经理,算出来了,一共花了二千七,照预算的三千还省了三百元。”刘莉嘻嘻地笑着说。

“哟!我们控制的满严格的。没超出预算就好,要是超出了那就麻烦了。”

“超出了就经理掏腰包呗!”小张咧着嘴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凑趣。

“刘莉,你看一下,预算上花生是多少斤?”

刘莉用食指点着纸单上的一栏:“二十斤。”

“二十斤,我当时是准备用在晚会上的,过年了,员工的手上也应该有点东西。干脆,就用剩下的三百元全买花生,回去给每个员工再分上一份。”

“太好了。还是经理想得周到。花生是五块钱一斤,三百元正好可以买六十斤。咱们现在是一百二十人,每人正好半斤。”

“好!就这么办!”

全胜说完,一行三人就奔向卖花生的档口。六十斤花生装上车,小小的面包车已是货物如山。三个人满载而归,说着笑着回到了基地。

元旦晚会是在新建成的200平米的食堂餐厅里举行。新年晚宴结束之后,员工们把餐桌餐椅摆放到两侧,中间宽敞的场地就成地演出的舞台。两个多小时的晚会,狂歌劲舞,鼓乐齐鸣,欢声雷动。这是基地最热闹最火爆的晚会,也是员工们几年来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天。

三天的元旦假期一晃而过。基地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生产。行政人事部也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运转。赵全胜把年前的花费和支出情况写了一个小结,报给了殷厂长,在他的心里,到此,就翻过了元旦这一章。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麻烦接踵而至,厂长要给予他罚款。新年上班的第二天,他被叫到了厂长室,刚坐下,殷厂长就把他上报的元旦工作小结摆到了他的面前。

“赵经理,我批给你的庆祝元旦的方案上和物品采购的清单上,花生是多少斤?”

“二十斤。”他张口说出,记得扎扎实实。

“那为什么又擅自增加了六十斤?你想想,六十斤。比原计划整整翻了三翻!”

赵全胜做梦都没想到厂长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一直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因为,一是没有超出费用预算,二是又给员工增加了福利,员工们高兴,元旦过得快乐,在新的一年工作也会更加卖力,会更以旺盛的精力,百倍的干劲投入工作,投入生产。

所这些天虽然为庆祝元旦比较辛苦,但他的心里美滋滋甜丝丝的。刚才殷厂长的一句话,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的一片好心,一腔热血转眼间变成了问题,变成了“擅自”改变预算!

此时,在厂长面前,他虽然心有不满,还是微笑着解释道:“厂长,虽然多买了几十斤花生,但并没有超出预算。再说,那花生也是发给了自己的员工,员工也会领情也会高兴的。”

“这是两码事!”殷全智板起了面孔,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话。

赵全胜到现在也没有转过弯来,他不知道厂长说得两码事是怎么样的两码事。两在什么地方,码又码在何处?他瞪大了眼睛等待厂长的下文。

“赵经理,你是聪明人,也是经验老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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