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个小女孩儿的哭声?”莫璃有些不确定。
莫雪不禁疑道:“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哭声?难道是这个小女孩儿的爸爸不给她买糖吃不成?”长这么大,莫雪只见过一次小孩子号啕大哭,那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父亲不肯给他买糖。
莫璃吐了吐舌头:“哥哥,我们去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哭得好可怜哦。”
莫雪又仔细听了听,哭声呜咽入耳,催人泪下,仿佛传达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孤独与强烈的悲恸,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女孩是无论如何没法哭成这样的。
“去看看吧。”就这样,莫雪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他庆幸一辈子的决定。
兄妹俩循声寻去。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这已经是整条街最为偏僻的路段。哭声的主人似乎也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其中蕴含的情绪波动也不再那么激烈。可莫雪心中的疑惑却反倒越来越深,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这……”莫雪和莫璃站在街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坐在街边的,是一个有着绯红色长发的小女孩。她的年龄比莫璃稍大,穿着白色的小素裙,裙摆处有些残破,但总体还算干净。她的脸蛋沾染了一些灰土,眼角也有些脏,但依旧能从她那被泪水遮挡住的双眼中看到难以掩饰的恨意。
莫雪和莫璃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差不多了。这段路上本来只有她一个人,发现身前忽然多了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人,女孩慌忙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用有些脏的手背抹掉残余的泪水,盯视着莫雪,眼神中闪烁着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戒备。
莫雪本想提醒她,刚才用手背擦眼泪的时候脸上又蹭上了一些灰渍。但见到女孩充满防备甚至是敌意的眼神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人就这么六目相对了几秒,最终还是莫璃先开了口。
“你好小姐姐,我们没有恶意,是听到你的哭声过来帮助你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眼神中的防备并没有消失,却多出了几分不知所措。两秒后,她怯怯地回答:“我,我叫紫涵。”她的声音很清脆,很动听,但在持续哭喊带来的干涩下,却隐约透着一丝冷意。
莫雪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莫雪,请问你姓什么呢?我们可以帮助你找到爸爸妈妈。”紫涵突然全身一震,急忙摇了摇头,道:“我,我就叫紫涵,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的父母都去世了……”紫涵说着垂下了头,没有理会莫雪伸出来的手。
听到紫涵说自己是孤儿,莫雪就明白了大概的情况,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莫璃忍不住道:“紫涵姐姐,那你跟我们走吧。我叫莫璃,是雪灵宗的二小姐,他是我哥哥,是雪灵宗的大少爷哦。我们会把你当做亲人一样对待,你不会感到孤独的。”
换作任何一个成年人,肯定会对这样的话语嗤之以鼻,但莫璃说这些真的没有任何目的,纯粹是出于一个孩子善良的本性。而这份善良,也是最容易打动人的。
“雪灵宗……”紫涵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记忆中寻找这样一个名词,“是那个很有钱,而且很安全的宗门吗?”
“……”
听了这样一个问题,莫雪和莫璃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钱和安全……以他们的年龄,真的很难去了解以及评价这样两个只有成人世界才会注重的问题。但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就叫雪灵宗,这是绝对不会错的。所以,莫雪的回答是:“没错。”
紫涵垂下了小脑袋,似乎是在认真考虑。当她再抬起头时,眼中那份敌意和只有成年人才有的戒备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只有成年人才会具备的平静如水和坚定。她对着莫雪和莫璃浅浅地鞠了一躬。
“请带我去你们的宗门吧,我愿意留在那里。”
莫雪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要答应,却反倒是莫璃提出了一个顾虑:“可是,哥哥答应了我今天到展览会来玩的,我们现在连展厅都还没进呢。紫涵姐姐,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逛展览会吧,我们可是雪灵宗的少爷小姐,带一个人混进去不用花钱的哦。”紫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过看样子完全没有把展览会的事放在心上。
莫雪跟在后面,莫璃则是相识已久一样拉着紫涵的手,并排走在前面,一路叽叽喳喳着一些闲言碎语。不过,莫璃年纪虽不大,却也不是不懂事,知道紫涵是孤儿,就没有提及和她身世有关的话题,免得让她伤心。
“紫涵姐姐,你修炼过灵力吗?”忽然,莫璃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就连一直背着手走在后面的莫雪都忍不住抬起了头。他确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在他看来,紫涵修炼过灵力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想来也是,连莫雪现在都算是过早修炼灵力了,紫涵只是比莫璃大一岁而已,甚至比莫雪还要小,还是孤儿,又有谁能教她修炼呢?
果不其然,紫涵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愣了一下,随后便道:“没有。我知道灵师很厉害,也很想修炼灵力,但没有机会。”
莫璃一听便笑了:“那太好了,紫涵姐姐,我教你修炼灵力吧,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一起修炼哦。”
莫雪听了顿时汗颜,急忙出言制止:“好了小璃,别闹了。你自己还没到士阶呢,不要误导人家紫涵了。”又对紫涵道:“紫涵,我有一个教我修炼灵力的很厉害的老师,我可以请他教你修炼。他虽然有些严厉,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紫涵听了,并没有多么地欣喜雀跃,反倒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这么早就修炼?”
莫雪没听出什么不对,回道:“我也觉得自己修炼灵力过早了。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在宗门里啊。”
“好吧。”紫涵只是点了点头,似是应付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