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眼色沉了沉，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偏厅一边微微开启的窗户，瞧着窗外的春色暖园，可再适人却也融化不了偏厅的凝重气氛，朱砂的心都快随着凝结。
太后叹了口气，苦涩地笑着说：“这个秘密，我原本打算带进棺材，就可无人知晓的，谁知今天却要说出口，这是天意么？”
粉黛的眼角流露出了点点的亮晶，柔和的阳光下，这点液体刺到了朱砂的血眸。过了晌，太后才转过身子，眼角流着清泪，神色悲戚。
她终于颤抖地开口道：“你、你是离儿的女儿啊！”
这句话“轰”的一声在朱砂的脑中炸开，心像是被无情地绞着，狠狠地滴着血，好像可供呼吸的氧气被瞬间抽离，耳朵“嗡嗡”作响，脑子好像贫血一样地开始难受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幸好撑着一旁的墙壁，才没有直直地倒在地上，缓了缓，她抬起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戚笑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太后轻叹了一声，道：“我有必要骗你么！”
“怎么会呢？”朱砂微笑着，有些苦涩，眼眶也涩涩的，声音有些梗住，道：“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太后缓步走过去，双手轻搭住朱砂的手臂，叹了口气，道：“孩子，这……”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朱砂几近崩溃的嘶叫起来，声音尖锐地无法想象，眼泪就这么安静地夺眶而出，流淌在她冰冷的脸颊上。
“笑情……”太后心酸地唤着这个已经被埋没已久，甚至宫中之人已经淡忘的这个名字。
朱砂猛地甩开太后轻搭住她臂膀的双手，自己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几乎失去理智道：“不、不！”
“我叫朱砂！朱砂！”
太后不顾朱砂的逃脱，继续抓着她，严肃地说：“你叫龙笑情！是龙非离和慕容笑笑的女儿！”
“怎么会，怎么会？慕容笑笑应该是先皇的宠妃笑妃啊！怎么可能会是我娘呢！”朱砂说着，然后恍然大悟道：“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然后指着皱着眉的太后，说：“你不才是我娘吗？你不应该是我的亲生母亲么！”
太后任凭朱砂晃着她年迈的身子，硬是不说一句话，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缓缓落下，染湿了衣襟。
朱砂依旧发狂地一样摇晃着太后，她终于晃得累了，双手松开了对方的衣裳，缓缓屈膝地蹲下来，抽泣地上下颤动着肩膀，哭声由轻渐响，令人听了心碎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他是我的父亲，可是我爱的人是他，是他啊！”
声泪俱下的她，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依稀听出她的言辞，太后不忍地蹲下身子，拍拍她不停因为啜泣而上下抖动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