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二人仔细一听,原来那群人讨论的是傅遥星。
只听一人道:“那日在傅桓先生的课上你们听到了吗,先生说傅师兄的课业皆是自学,而且学得极好。”
又有一人附和道:“是啊,这傅桓先生是谁,这可是符术界的顶尖人物。这傅师兄能得他赞赏,那就是真的厉害了。”
一人赞叹道:“傅师兄那次仅凭一柄绛雪就肃清了盘踞在狼牙谷里的魍魉,只怕他在剑术的造诣更高啊。相貌好,家世好,天赋也好,不愧是世家公子中的楷模啊。”
许是赞赏声多了,因而贬低的声音插入时就比较突兀了。
只听一人反驳之前几人的说法道:“什么天赋好,我看他也就那张脸长得好看,和家世好而已。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凌怀瑾听到这话时,想起之前与傅遥星相斗时,单方面挨打的经历,与顾子期相视一笑道:“赵霄这个白痴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大放厥词贬低傅遥星。不知是该夸他天真,还是骂他愚蠢。”
顾子期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却见赵霄说这话时,傅遥星刚跨进练武场的大门,像是听到了那人的话,但并未有所动作。
而赵霄因为背对着大门,不知傅遥星进来了,还无视那些人给自己的暗示越说越过分。
“你们知道洛念初吗,她啊,是傅遥星的师姐还是他的嫂子。与傅遥星的哥哥育有一对龙凤胎,不过就是丈夫死得早了点,只留下孤儿寡母。但这傅遥星对这对龙凤胎可谓是关心备至,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就是不知是因为他哥哥呢,还是因为嫂子而爱屋及乌,毕竟这哥哥已经死了嘛!而且这傅遥星可从没叫过她嫂子,只叫她师姐,这师弟师姐的,这里面没有些弯弯绕绕我可不信。”
在暗处的顾子期二人听到这话,都想出去把那赵霄揍一顿,更遑论当事人之一傅遥星。
凌怀瑾似乎是看到了傅遥星,忙扯了下顾子期。顾子期看着傅遥星此时的脸色,又与凌怀瑾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人要完了。”
以这几日顾子期对傅遥星的观察,傅遥星虽然不喜欢说话,但也分为两种情况的不爱说话,第一种不爱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第二种不爱说话,表情也冷得像块冰。
但现在这种情况是这两种之外的第三种,不爱说话,表情冷得吓人似乎还带着点杀气。
赵霄正对着几名少年侃侃而谈,忽见人群自动往两边散开。同伴则拼命地用手指朝他身后比划。他不解地转过身,便听得铮然一声剑鸣。
因为怕各家弟子在巡仙府求学期间私斗,所以便把他们的佩剑都收了起来,直到剑术课课上傅五长老才暂时发回,故而在场的都没带佩剑,赵霄正低头看着那柄剑,疑惑这剑从何而来,抬头便见傅遥星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
原是傅遥星经过一普通巡逻弟子身边时,顺手将他手中的诛邪剑抽了出来,扬手一抛,那剑就直插在赵霄脚边。
傅遥星又召来靠在凉亭的那柄木剑,他手执木剑对着赵霄冷声道:“拿起来。”
赵霄没捡起剑,反而道:“傅遥星,巡仙府禁私斗,你身为巡仙府少主难道不知道吗?”
傅遥星见其得意洋洋的表情,便解释道:“这里是练武场,况且我身为你们剑术课的助教,本就负责与你们对招,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所以,拔剑。”
赵霄一听便慌了,忙道:“傅遥星!你莫要以为你是巡仙府少主便可仗势欺人。”
赵霄这话就像是笑话,但傅遥星没笑,只是神色如常道:“仗势欺人?对你,不需要。”
赵霄早就听闻傅遥星说动手就动手绝不墨迹的性子。况且现在练武场这么多世家子弟都眼睁睁地看着,傅遥星叫他拔剑,分明是要与他比试。他若要怯了,岂非堕了赵家的声名?那他爹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想到这儿,赵霄把剑一握,从地上拔出,摆了个赵氏剑法的起手势道:“傅遥星,你若非要逼我动手,总要给我个合适理由。不然等会傅五长老过来,我定要问问傅五长老,这难道就是你们巡仙府子弟的教养和待客之道吗?”
凌怀瑾见赵霄拔了剑,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顾子期道:“我这小表哥啊,平日使剑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赵霄跟他打,怕是要遭哦。”
傅遥星见赵霄拿了剑之后,还在那叨叨,便又解释了一遍:“我说了,对招。”
话音刚落,只见傅遥星手中的木剑瞬间就到了赵霄面前。
赵霄见状猛然后退,双腿一蹬,身子向后翻起,欲要躲开傅遥星的剑势。但傅遥星速度太快了,他刚刚落地站稳,傅遥星直接一个扫堂腿过来将他撂倒,同时一柄木剑伸过来在他肚子上打了一下。
像是被气急了,赵霄的攻击越来越无章法,只知一味的往前冲。可傅遥星的速度远超于他,他只抬了个手,傅遥星就能看出他下一招是什么,并迅速找到破绽回击,故而哪怕最后他动用了剑气,而傅遥星仅凭手中一把平平无奇的木剑也能压着他打。
凌怀瑾看了这一幕,楞楞的看了眼顾子期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说傅遥星对我手下留情了,就赵霄那样的,也太……惨了。”
最后,傅遥星见赵霄攻势已经减弱,索性先用木剑重拍了一下赵霄的手腕又连着一记扫堂腿。而那赵霄因手腕一阵吃痛,先是把剑丢在地上了,之后人也倒了。与此同时,傅遥星也将木剑已架到了赵霄的脖子上。
“你输了。”傅遥星没有赢了的喜悦,只是冷静地说了最终结果。而后又看着赵霄道:“侮辱师姐,你不配。还有,赵公子,若你不能确定你打得过被你污蔑之人,劝你,慎言。”
傅遥星说完后,脚尖一勾,将地上的诛邪剑勾起来,握在手中,手上挽了朵寒光闪闪的剑花。而后反手一甩,那剑便脱飞而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行归入那巡逻弟子手中拿着的剑鞘里,整个过程流畅至极。
“多谢。”傅遥星转身对那借剑的弟子作了一揖道。
那弟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诛邪,脸上一时呆怔,而后反应过来傅遥星在同自己道谢,忙回以一礼道:“少主客气了。”
此时周围也响起一片哗然惊叹。
今日这一场虽然是赵霄单方面被削,但打得确实精彩。
这傅遥星不靠剑气,也只用一把普通木剑就能压着赵霄打,让他没有机会还手,若是他和赵霄拿一样的剑还动剑气,那赵霄只怕刚举剑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