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国,天一大陆上的古老国度,曾经一统天一的辉煌天一王族居住之地,繁华与肮脏并存,街道如纵横交错的湖海,喧闹声即使入夜亦不止。
在纵横的主街道边,有一条条相连的胡同,有的几乎废弃,成为垃圾的堆放处,在其中一条阴暗且治安军人看不见的小巷里,有一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尸体遍体鳞伤,手边散落着一个破烂的包,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些已经撕碎的书籍。尸体躺在污水中,刺鼻的垃圾腐烂味驱走了路人,更加导致这具尸体无人问津。
突然尸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只见他一个翻身竟坐了起来,满身泥垢,头发蓬乱,面貌无从辨清。他抬起双手,看了看指甲里的血污和泥土,愣了愣神,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明明身负重伤,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身轻如燕。
“你来了。”身后突然有人这样对他说,他下意识回头,睁大了眼。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少年比他矮的多,他只好低着头跟他对视。
“到你了,跟我走吧,我是死神。”
像是乞丐一般的人听到这句话直接愣住了,原本有着一丝喜悦的眼睛直接暗淡了下来,他开始左顾右盼起来,终于在自己脚边看到了一具尸体,自己的尸体。哀嚎从他张大的嘴里传不出一点声响,求生的欲望使他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身体与脸庞,却摸出来一手的血。这些血滴到地面的时候,却诡异的消失了。
死神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对他说到,“你已经死了,我是来接你的,赶紧走吧。”说完一股无可反抗的力量包裹住乞丐就要将他拉走,乞丐死命的想抓住垃圾桶,却发现双手从垃圾桶穿了过去。于是他放弃了,眼睛里是彻底死去的光芒。“弟弟。你长的很像我的弟弟。”他突然这样说到,死神头也不回的回答他:“你死前最想谁,我的样子就是谁。”乞丐似乎叹了口气,终于低着头跟死神一起走了。
他不知道跟死神走了多久,与其说走,不如说飘,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个鬼魂之后,他无师自通的学会漂浮,漂浮的速度不是走可以媲美。他抬起头,像是有些无聊,居然干脆观察起了死神。不得不说死神的模仿真是天衣无缝,即使是现在,他仍有正在家中苦读的弟弟为他引路回家的错觉,他瞬间恍了神。“到了。”死神总是这么平淡与冰冷,他低头往地面看去,却没有想象中神话传说里万鬼登门的地狱场景,可以说,这个地方更像是仙境。
一位老人正在此地饮酒赏景,老人长的普普通通,带着笑容。他微笑着看着两人,对死神说到,“阿衡,你可以走了。”名为阿衡的死神微微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解脱,缓缓消散。
乞丐看到这个场景竟是没有什么表现,呆立在原地。“过来,天一。”那人向乞丐招手,乞丐慢吞吞向那人走去,接过了那人递过来的酒。那人有些惊讶,打量着乞丐,缓缓说到,“天一,你难道一点不惊奇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名为天一的乞丐淡淡说到“我为弟弟上学行乞偷书,被书店主人发现,抓住殴打,店主下人误杀了我,可对?”那人淡笑到:“你倒是挺冷静,分析的不错,确实如此。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不是地狱,我也不是冥王,你可知死神领你到这里是为何?”天一冷笑:“我向来逆来顺受,除了我弟弟早已无所谓任何事,你但说便是。好好一仙人老头莫要如神棍一般!”老人听了却是毫不生气,淡道“你这人冷酷无情,有此一劫是命中注定,不怕事是你的风格,我却没想到连我堂堂天神递的酒你都敢接过就喝,你似乎除了弟弟对其他一切都漠不关心,那正好,我与一位老冤家有一赌约,不如你帮我完成?”说完他便微笑看向天一。
“我有何好处,要帮你完成这一赌约,况且天下无情之人多了去,为何选中了我?”“废话少说,你若愿帮我进行赌约,我可以让你不用进入地狱受罚,甚至给你神力,让你可以以神的身份,暗中护佑你的弟弟,如何?”天一透过蓬乱的刘海死死盯住眼前这个古怪老头,眼中的疑惑疯狂闪烁,他猛的拿起放在一边的天神酒,在老头惊讶的目光中猛灌一大口,咬牙到,“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告诉我,赌约是什么,你是谁。”“那是当然。”老人笑起来微咪的眼睛闪过一丝幽光。
“我是寂灭神,和我设立赌约的,是创生神,我们两人是天地最高意志显化,天地所有都是我们创造管辖,至于赌约内容,是各自推出一名新的神灵,各传寂灭与创生神道,然后让他们去指引下界生灵,看谁的效果更好,来判定寂灭与创生,孰优孰劣。而你,就是我选中之人,一你是孤儿,家境贫寒没有朋友恩师,对人间瓜葛极少;二,你天生无情,适合寂灭之道的修炼;三,你身上没有天一大陆注重的魔法灵根,也没有炼体的根骨,而且你的没有,是真正的零。其他无法修魔或修武的人好歹也有一点灵根只不过太过微弱,而你是完全没有,简而言之你在下界是彻底的废物,但你在我这,是纯粹的,没有杂质的,适合修炼本源法则的最好人选,这才是我挑中你的真正原因。”
天一眼皮狂跳,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从来都比同龄人体质弱小,更易生病,他现在隐隐感觉自己参加了这份赌约,将是一条无从回头的路。“我该做什么?”天一的嗓音终于带着颤抖,成为灵体的他都有些飘忽。“很简单,去当死神,我会给你死亡法则的力量以及寂灭本源的修炼之法,死亡法则是寂灭本源的分支,希望你能通过修炼寂灭本源领悟死亡力量,通过死亡力量精进寂灭本源,当然,你的主要任务是教化百姓,压倒创生本源。”
天一沉默了,他闭上眼睛,脑子不停运转,最终伸出了手,坚定道:“开始吧,把死神力给我。”老人微微一笑,“你早就是死神了。”天一听到这番话震惊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焕然一新,同时一股冷雾突然席卷了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你已经死了,不好再现世,虽然没有什么人认识你,但是还是遮掩容貌的好。”天一沉默的点头,突然问道,“原来的死神呢?”老人淡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死神已经死了,在他回来之前他的能量已经消散近空,是我帮他凝聚最后一点能量,让他带你回来,接替死神职位,所以,我要告诉你,神也是会死的,这份赌约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勤奋点修炼寂灭本源,挖掘死亡法则的力量,否则,你可能也会死。。。。。。好了,你可以出发去下界了,我这就把你传送回去。”
说完,老人一挥手,天一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定睛看时,自己居然回到了小巷之中,不同的是,此刻小巷中满是人,自己的尸体旁有一人正在痛哭,没错,就是自己的弟弟。他向自己的弟弟跑了过去,伸出手想扶住弟弟的肩膀,却是无法沾到弟弟的身体,他对弟弟大声喊叫,弟弟毫无反应,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老人对他说的话从脑海中闪过,“你早已是死神了。。。。。。”他沉默着,看着身旁看不到自己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或震惊,或惋惜,或看热闹,或厌恶的表情,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脑中闪过一幕幕自己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场景,一直到围观的人散去,治安军带着弟弟和尸体离开。
他呆呆的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突然心中有股巨大的仇恨,绝望与孤独包裹住了他,身上的冷雾疯涨,连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一般,他仰天发出常人听不见的怒吼,转头看向书店的方向,“既然我是死神,他也没说我不能随意杀人,那么第一件事,先去试试死神的力量再说!”而此时,上界的寂灭殿中,老人通过一汪泉水,微笑着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