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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侦察遇险

当钟来让马义离开通古部落的通古寨时,马义沿江就走了。他能去哪里呢?只有回他的出生地——石城。

石城是一个只有数十来户居民的小山寨。这是在通古部落的管辖范围内的小族群。开山之祖是马义的高祖是马图。家业传过曾祖马烈,祖父马刚,父亲马达。马图原来是当时通古家族的族长钟巴的一个小兵,因在对抗白门帮的斗争中,多次杀敌,还救过身负重伤的钟巴。马图也因战斗而伤痕累累。钟巴念其忠勇,收其为山寨侍卫,并让其姓钟,改名为钟图。后在和其它部落的争夺地盘中,通古部落与周边小部落的争斗中,占领一些新土地。在大江边的黄崖峰一带也为通古部落占领。钟巴认为这里是重要的一个支点,可以拱卫通古山寨。石城与荆城地带相连,而荆城一直对通古及周边的大小部落也是虎视眈眈、伺机吞并。现在直接掌握,荆城一时不敢明目张胆干什么,毕竟通古是一个较大的部落。但派去镇守?他选择了马图。由于黄崖峰下的大江边有一块突兀的大石头,钟巴就把这里命名为“石城”。石城的城主就马图。百年的发展,石城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部落了,但名义上一直是通古部落的一个小族群而已。

马义的父亲马达,在马义七岁时就让他去了通古寨内历练,一晃十年之久。他没有想到,最后的离开没有向他的先辈那样风光。可以由钟来亲自赐印,风光地回到石城。他怀着失落的心情回家,从山寨下来,走到了通古部落最大的集市——大通场。大通场在江边,为一小块平坝,三面依大山,一面临江水。大江的对岸亦群峰巍巍,青峰上达云烟,山脚却入江中。有一叠泉自高而下,水入大江前其声颇响亮,足见气势。水中倒影随着江水的流动,简直活了一般。山峰之间仙鹤飞舞,山猿久啼。江中数艘大小商船东西而去,常有商船直到大通场边,此多为做巨贾富商来也。大通山秀水清,人杰地灵,有诗曰:

垂崖高峰林木森,最是瀑布玉女津。

峻激水岩历历目,飘浮白云迟迟行。

通古大通达四海,夔山锁夔聚金银。

山高水深多灵气,故辟一场做交易。

马义的肚子有点饿了,决定在市场上找一个小馆子吃点东西再走。他走进了一家叫住民安客店的可住可吃饭的旅店。一个人也点了三个菜,还打了半斤高粱酒。他的心里想着再也看不到钟崟了,不必有点感伤,端起酒碗就咕咕地喝了起来。

这时,民安客店走进来了一个道人打扮的老人。他的左手拿着一面八卦铜境,右手拿一拂尘,神情自然地坐在了马义右面的一张桌子边旁。他点的素食,却打了二两酒。

马义虽然不满钟来赶他出山寨,但对通古部落之关心却不变的。他听口音知道了这个道人应该不是夔山一带人的口音,应该是荆城一带的口音也。这位道人还要喝酒,马义更是怀疑了。

原来,钟家祖祠被盗事件发生后,马义就骑马沿江调查过。那时他威风凛凛,带着数名侍卫,化装成商人,专门来过大通镇也。隔河十里,先问盐米之故也。他们一行数人在此真的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

在竹篾一条街,有侍卫和卖篾器的老头在聊话中,老头说了一个举止很古怪的人。那还是一个道家打扮的年轻人,在老人这里买了六个木桶。让老人送去山腰间的太真宫。

太真宫建在悬崖边,那里只有一条小径可以到达。大通场及四周的老百姓去上香的不多,一是斗折蛇行,路不好走;二是传言那里的道家不如原先的道家和达,而且不喜欢道法普施了,要喝酒,还要吃肉。因此去的人少了。还有一桩事,发生在马义去调查前的半年左右,太真宫后的一棵大树吊死了一个少女,让人恐惧,上山的少女几乎没有了,就是去打柴的樵夫也少了。老头不想去,但想到可以卖这么多东西,还是去了。老头也多了个心眼,就是场子上的熟人非常多,一会他给这个年轻人打招呼;一会又给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头问好;一会还和几个老年女人开起了玩笑…这位年轻的道人有点不耐烦了,就一个劲地催老头走快点。老头笑着说:“我卖东西几十年了,熟人太多了。”这个很年轻的道人就没有催了。老头送到太真宫时,才知这位年轻道人原来是太真观的道长也。

老头虽是年满六十了,但精神矍铄。他还粗通笔墨,太真宫的大门上的一封对联他以前就记住了,对联为:

观大江上下此为天堑坐道家;听夔山两岸当应鹤飞乘仙人。

可是这次送东西去,他发现大门的对联居然不是原来的了。对联为:

荆夔一体千万美景此为上品;日月同辉普照宇天独自太真。

他也没有心情会体会这些变化,就去柴房放木桶。他听到有人在骂:“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师父,我不知道那个侍卫的本事了得,他的五行拳法我一时破不了,最后我还是施黑云烟才跑脱的。师父请放心,我下次不会了。我直接施法……”

一个声音打断了说:“通古部落的首领,那个叫钟来的根本没有什么本事,是钟有意的独子,因此当上首领。通古部落很大,但管理得很松散,凝聚力不强。想吃掉他们部落的人很多。通古部落有一件法宝,那就是灶神经。现在看来,钟有意死后,没有人练成了。这是天意也。”

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师父,我找了个老头把东西买回来了,已经叫他去柴房了。”

……声音一下子小了。

“师父,这个老头在场子上的熟人太多,许多人都知道他上太真宫来了。”

那位师父就说:“让他下山,要安全地下山。不要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了…”

听声音,老头知道都是荆城人的口音也。

老头从山上下来,吓病了七天。他又才在竹篾一条街上卖东西。接着他遇到了马义一行人。侍卫从胸口中摸出通古部落的查司牌,这个姓朱的老头就讲了他认为的不对劲的事。马义还专门把朱老头请到了通古部落在大通场的监察司。监察司主事钟龙亲自作了记录,并说要派出士兵去彻底查清楚这件事,还要把这件事报告给首领钟来。

马义这时才知道通古寨内原来有一法宝灶神经也。他没有想到报告给钟来后,结果反而被赶了出来。他更没有想到,现在他就遇到了一位奇怪的修道之人,他心中怀疑这是一位假道人也。他就决定要跟踪看看情况。

马义沿着场子远远地跟着道人走,这位道人似乎也没有发现马义。渐渐地,这位道人就走小道上山了。这条小道不是往太真宫走吗?马义决定不需要跟那么紧了,加之酒劲上来了,他决定慢点走,去太真宫‘参观参观’。

马义没有想到,他走到半路上就遇到这位道人。这位道人还在拂云亭内盘坐休息也。马义也走到小亭子内,他故意把走路的声音弄得很响。那位道人并不开眼看他,显得道心高深的样子。马义主动问好:“道长,打扰了。”

道人于是张开眼睛,微微一笑说:“小施主要去太真宫吗?”

马义说:“是的,我正要去太真宫拜玉皇大帝呢?”

“哈、哈,小伙子还有慧根呢。不过老道看你不是我道中人,你是想了解什么吧?你跟踪我以为我不知道吗?”老道人为自己知道对方的心思而自信地说。

马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头一偏,说道:“我有没有慧根你必关心,我也没有想过要入你的彀。不过,我看你也不是真道人,而是假借道人的身份,行不义之事也。你如果是真道家,还会喝酒吗?我看你到大通场来,不安好心。你是荆城派来的奸细,想探我通古部落的虚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道人没有站起来,还是盘坐而说:“年轻人,你很有出息。我看你应该是通古部落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怎样过得这样落泊?看来你们部落的首领不会用人呀!”

马义反驳他:“我们通古部落人才济济,事业兴旺发达。我不过是一小老百姓,没那么高远的志向。不过,只要部落的首领一声令下,我就会为保卫我们通古部落战斗到底,那怕战死沙场,在所不惜。”

马义说得血气方刚,老道人站了起来,端详了一下,说:“好,有志气。不过,逞匹夫之勇是不行的,要有本事才行。”

马义又说:“一个人能力有大有小,我能力虽小,但决心不变。你是荆城派来的,想干什么,说!”

“哈、哈,还没有谁可以派我来。我就是一方之主。我的徒弟很多。你敢和我的徒弟较量较量吗?”道人说。

马义很气愤:“我要把你们通通抓去监察司。”马义摆开了五行拳式。

老道人很有阅历,一眼就看出来了,说:“五行拳法,通古马家人?怪不得,怪不得。”老道人没有说下文了。他说道:“我来见识见识你的本领吧!”

马义和老道人比划起来,可第一个回合,马义就被老道的拂尘缠住了脖子,打倒在亭边的小道。道人笑着说:“在我紫阳真人的眼里,你的五行拳法还不入流。”

马义没有想到这位紫阳道人的法术这么高,心想是死定了。他决定鱼死网破,来了一招金蛇吞蛋,要去缠住道人。道人又用八卦铜境一招,马义一下就动不了了。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紫阳真人的对手。

马义就被紫阳真人抓到了太真宫,绑在柴房里。

紫阳真人在大殿叫来了自己的徒弟,说:“小其,上次和你交过手的侍卫我已经抓住了,关在柴房里,你去看看,是他吗?如果是,你可以去和他说说话,这个侍卫的年龄不大,但颇有骨气也。”

“师父,你是想度化他?”这个叫小其的徒弟说道。

“度化,我看不行的。但可以合作。”紫阳真人接着对另一个徒弟说:“小元,你是太真宫的掌事,你可以和师弟一起去。如果马义肯与我们合作,那就好办。如果他拒绝,你们就应该知道怎样做了吧!”紫阳真人吩咐道。

“是,师父。”

马义被紫阳真人的法术困住了,现在想挣扎也不行。他就在柴房里打滚,试了一下也跑不了,就放弃挣扎了。马义无助之时,一只红蟑螂爬了过来,他在马义的身边呆了一下,却变成了一个小男孩。马义大吃一惊,他说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身都是紫红的衣服,面貌也是红红的,他好奇地看了看这个绑在柱上的青年,慢慢地说:“奇怪,你怎么会打灶神功的拳法,不过你怎样不会使兵器呢?你是通古部落的什么人?我都有很久没有看到有人打这套拳了。你…你怎么会被这几个假道士给抓起来的呀!”

马义说:“我就是怀疑这个老道有问题,跟踪他,没有想到他的法术很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刚才说什么灶神功呀?我不懂。我叫马义,曾是通古山寨的侍卫。”

小男孩皱眉说:“哦,我知道了。你叫我小鸿就可以了。”

马义笑了,心想:一只偷油婆(蟑螂)也能成精,看来我有救了。他就说:“你刚才说的什么灶神经呀?我都是才知道的。我不会灶神经的法术。”

小男孩神秘地说:“我才不会告诉你呢。我想告诉你也没有用,等一会你就会被这里的假道士咔擦掉。再说我也不是那个老头的对手。”

马义忙说:“小兄弟,你可以放了我吗?”

小男孩摇头说:“我为什么要放你呀?”

马义心想:偷油婆是喜欢吃香油的,我不如先给他许诺,送他三百碗香油。他就说道:“我如果得救,我回到通古寨后,可以送你三百碗香油,作为回报。”

小男孩果然心动,说:“好呀,我可以帮你,但这老道的天蚕法绳我破不了,你身上的绳子我取不下来。如果等一会是老头亲自来,那我就帮不了你。要是他的两个徒弟来,我就可以救你的性命。但你还是要想法让他们把这天蚕绳收走才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小男孩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只蟑螂,爬到柱子高处去了。

小其和小元边走边说话:“师哥,这次我要和他好好比试比试,以洗刷上次的耻辱。你在一边观战就是了。”

小元说:“师弟,好呀。我相信你没问题。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要我们和他合作,我们要听从师父的指挥。”

“我知道,先礼后兵嘛!”小其阴笑着回答。

小其推开了柴门,两人看见绑在柱子上的马义耷拉着脑袋,心里很舒服。小其问:“上次,我和你在钟家祠堂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仁兄还记得我吗?”

马义抬头看了一下小其,发现他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道士打扮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道家。”

两人相视之后,哈哈一笑,小元说:“有趣,有趣。”

马义也笑着说:“刚才听你们说和我有缘,如果我们真的有一面之缘,那你们为什么不放了我?看来你们是骗我吧?”

小其说:“有道理,我和你上次交手没有分出输赢,今天我们正好再来较量较量,这次可一定要分出高低来。”

马义看了他一眼,说:我被你的师父绑在这里很久了,手都麻木了,怎么能和你打?”

小元笑着说:“你可以不和我的师弟的打,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愿意拜我的师父为师,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用得着打吗?你说是不是?”

马义也笑了,说:“难道你俩就是这样成为老头的徒弟的?那我可做不出来。”

小其和小元都不高兴了,小元指着天蚕绳,念了口诀,那绳子就不见了。

马义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感到气力不济。他把头抬了起来,说:“怎么?想打赢我?上次你好像是用一阵烟雾把我挡住了才逃掉的,现在在你的家门口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吗?”

小其很生气,上前就对马义猛地一掌击打在了他的背上。他显得很开心地说:“打拳呀?”

马义感到很痛,嘴角流血了,但他没有叫唤。他用力地慢慢地站了起来,显得很虚弱的样子。他的心里在想怎样才能离开呢?他的五行拳法打得不错,但玄门法术却没有学到。这两位假道人是会法术的,就是想跑也不行。他认为自己只有死里求生,来一个突然袭击,看看可以跑下山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马义趁小其得意洋洋之际,他突然对小其发动了拳击。马义动作很突然,小其没有想到,马义还真的有点耐劲,现在想向上次那样施放黑烟来避开他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胸口中了马义一拳头,他痛苦地表情一下子露在了脸上。接着,他的口中流出了鲜血来。

马义不敢恋战,他趔趔趄趄地向门外跑去。

小元也没有想到,马义还能还手,还把师弟给打伤了。他怒了,忙去扶师弟小其。小其忍着痛说:“师兄,不要管我,快点去抓住他。不然师父要怪罪我们的。快去呀!”

小元就跑出来撵马义。

这时,柴房外面的水井冒出了一股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小元已经看不见马义了。小其也走出了柴房,他看见这浓雾也吃惊不小,但不知所措。很快,雾气又全部进入了水井。马义已经不见了!

两人只得去大殿报告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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