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尖锐的叫声,将云烟阁的下人们惊醒。
茗兮在隔间听闻此声,匆忙入了里屋,只见叙凌烟面色苍白,冷汗连连,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忙上前唤着叙凌烟,奈何叙凌烟无任何反应。
年嬷嬷与茗香离得近,听这声是叙凌烟所发出,便知出了事。
赶来时,瞧见叙凌烟的模样,知是惊梦了。年嬷嬷让茗兮去请府医,茗香便去找叙律平几人。
叙律平住所门前只有一小厮守夜,茗香急忙上前道:“快将老爷唤醒。三小姐出事了!”
小厮一听,可不得了,入房将叙律平唤起。叙律平听是三女儿出了事,焦急朝着云烟阁而去,小厮见叙律平连外衣也未拿,便取过外衣,追了上去。
叙律平刚入院中,府医也到了云烟阁,府医瞧见叙律平,正要行礼,却被叙律平拦下:“府医莫要再管这些礼数了,快去瞧瞧凌烟!”
府医进入房中,瞧见如此苍白的叙凌烟,不禁心惊:这三小姐面色怎如此差?宛若死人一般!
而叙凌烟死死咬着的嘴唇,现已是血肉模糊。
“快把三小姐的嘴掰开,莫要让她再咬着!”
府医如此吩咐,茗兮不敢耽搁,费力将叙凌烟的嘴掰开,府医迅速将备好的布塞入叙凌烟的嘴中,防止叙凌烟再次伤了自己。随后府医为叙凌烟把着脉。
这时,得到消息的叙兰烟两姐妹赶到云烟阁,当瞧见叙凌烟的模样,不敢相信,这卧病在床的女子,是她们乖巧可爱的妹妹!
“三......三妹......怎会这样?”叙轻烟别过脸,不再去瞧叙凌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妹。
叙兰烟是她们的大姐,心中亦是心疼叙凌烟,可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安慰着叙轻烟。
府医把着脉,眉头紧锁,时不时看叙凌烟的面色。
叙律平瞧见府医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急着问:“如何了?可有什么问题?”
府医摇头:“唉!三小姐这不像是生了病,她的脉象并无不妥,可瞧着这般又有惊梦之相,实在不知是为何。”
府医半天未探出问题,这使他甚是无奈。
年嬷嬷满是心疼,她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姐儿,就连大小姐送的安神香粉也不抵用,哽咽着:“怎的会这样?府医可有何办法?”
房中众人一听,皆是期盼的望向府医,府医为难的叹口气:“唉!三小姐这般,小人亦是无法,只能为三小姐施针,让她睡上几日熬过去。”
叙兰烟轻拍着叙轻烟的背,担心府医的做法对叙凌烟不益,忙开口:“这做法可妥当?会不会伤了三妹?”
“这......小人不知,施针只能让三小姐不似这般痛苦,可若不施针,三小姐也许还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叙律平闻言,已是顾不得什么,能让叙凌烟好过一些也比她如此痛苦的承受着。
“那府医快快施针吧!”
府医将众人请出门外,只留了茗兮打下手。
“希望三妹无事。”叙轻烟此时情绪平复了些许,一直祈祷着叙凌烟能平安无事。
“放心吧,三妹定会无事的。”叙兰烟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继而又道:“到底是何原因,让三妹惊梦这般厉害。”
叙兰烟心中思索了一番,想起宫宴时叙凌烟离过席,突然抬头望向叙律平,眼中坚定无比:“父亲,三妹从宫中回来,便有些许不对,若是宫里的人对三妹做了何事,女儿定会助父亲!”
不管是宫里人还是朝中大臣,叙兰烟都知晓,叙律平是不会因此而退缩,所以才会如此肯定的说出‘女儿定会助父亲’的话。
叙律平瞧着大姐儿,心中甚是欣慰,轻抚着叙兰烟的脑袋,他是知晓这个大女儿的,聪慧机敏,若是男子,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府医推开门,与叙律平说着:“三小姐现下昏睡了过去,等三小姐熬过去,最多三日便可醒了。”
“多谢府医了!”
叙律平等人进入房中,担忧的望着叙凌烟。此时的叙凌烟,面色依旧苍白,紧皱着眉头。却不如方才那般痛不堪言,而唇上的伤,府医也是处理好了。
年嬷嬷瞧着众人皆忙了大半时辰,便出言劝说:“老爷和小姐们先去歇息吧!姐儿这里有老奴们守着。眼下姐儿已是昏睡,不会出何事了,若再有事,老奴会让茗香茗兮前去禀告的。”
叙兰烟瞧着浑身湿透的叙凌烟,点头附和着年嬷嬷的话:“是啊,父亲。且三妹这般,是需清洗一番的,父亲快回去歇息吧!”
最后,在叙兰烟与年嬷嬷的劝说下,叙律平出了云烟阁,回了自己的院中。
叙兰烟在交代年嬷嬷一些事宜后,也同叙轻烟离了云烟阁。
“这是哪儿?我怎会在此?”叙凌烟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四处张望。
忽然,一阵白光袭过,刺的叙凌烟无法睁眼。待叙凌烟适应,却发现,她此时正处于雪山之中,白茫茫一片,除了自己,并无一人。
“这儿到底是哪里?”
虽身处雪山,叙凌烟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想找到出雪山的方向,她很慌乱,这种感觉如同前世,身边无一人,只有自己在孤独与死亡边缘挣扎。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谁?是谁?”叙凌烟望向四周,明明无人,是谁在同她说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这句话是在提示她吗?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皆是虚妄?
原来!原来这一切皆是假象?
“多谢大师!”
叙凌烟缓缓睁眼,打量着屋内,熟悉的装饰,熟悉的安神香,这是她的房间。
茗香在一旁正想为叙凌烟擦拭身子,转身便瞧见叙凌烟盯着她。茗香一时怔愣,叙凌烟轻声唤了句:“茗香。”
茗香闻言,激动的落泪,她家姐儿终于醒了!府医说最多三日可醒,可姐儿整整昏睡了五日!今日醒来,她真的高兴的无法言语。
“哦,对对对,奴婢要去禀告老爷和大小姐她们,这几日老爷他们可急坏了!”
叙凌烟瞧着茗香急匆匆的出去,那句想喝水的话硬生生的被止在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