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写完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去摸桌子上的汗巾,这是她的习惯,以前她的贴身丫鬟总是喜欢放一个香囊在桌上,薄夭写累了手上出汗的时候她就去摸摸那个汗巾。
只是,这次摸到的并不是温软的汗巾,而是冰冷的桌面。
薄夭猛地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瞧了瞧圆桌上覆着的冰凉石材,自嘲地笑了笑,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了,她有些习惯还是没有改掉。
其实她还有些认床,刚来的前两天她晚上几乎都是熬到了深夜才睡着的,这里的床铺虽然比在薄家的时候要轻软许多,但是她睡惯了硬板床,忽然换了一张还是十分不习惯的。
薄夭写完一张纸有些倦了,便慢慢合上了册子,早知道她将那书册拿出来了,眼下贴身的物品一件都没有留着,包括娘亲给自己的手镯,还有从小带着的香包,还有...还有娘亲临死前写下的书信......
一个念头让薄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对!书信,她怎么能将书信给忘记了呢?!
那封书信是薄家大夫人暗害娘亲的证据,若是没了那书信便少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证据,她这几日又是疲倦又是痛楚,还经历了数次生死关头,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那书信她记得被她仔细地包裹在一层层的香囊中,然后藏在了床底下,每次她都会乘着丫鬟不在偷偷拿出来检查一下是否完好,如今她已‘身死’不知道她原本的卧房会不会被清理,那荷包会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薄夭立刻站起身来,无论如何她得回到薄府,然后将证据和手镯拿出来才行!
但是白天去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等到晚上偷偷地去才行,可是她且不论怎么养才能进到薄府,这个偌大的‘梦回楼’她恐怕都是走不出的。
她一没有功夫,而身体刚刚才恢复,便是一个同样的弱质女流她恐怕都是没有办法对付。
好在薄家刚刚才办丧事,眼下薄夭的屋子恐怕还没有被腾出来,应该不会有人去动她的床,包括床下藏着的荷包。
如此想着,她便慢慢地又冷静下来,她得好好地想个办法,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
又是几日,卫修言没有来,问荆也没有过来,好似将她一个人丢在了‘梦回楼’一般,自从上次的不快之后,柳娘都没有来瞧过她,每日除了有人例行送来饭食,她便没有再见过其他人。
不过这几日她也更好地熟悉了一下‘梦回楼’的地形,原来这栋三层高的宅子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这里面住着负责整栋屋子饮食起居的仆人,包括厨房也在这里。
而后院靠近厨房的位置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门,这个后门一般性是奴仆用来去后山挑水买菜用的后门。
薄夭白天曾经站在楼上仔细瞧,与这个‘梦回楼’隔着三条街处便是薄府,远远看去,还能依稀瞧见大门上挂着的白纱。
卫修言似乎已经将她遗忘在了这里,而他好像也没有给她安排什么看管的守卫,只要入了夜,趁着大家最忙的时候她偷溜出去就可以了,薄府的后院同样有一个小门,到时候她从那里偷溜进去便可以回到自己的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