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害了卉锦姐姐你恨她恨得紧,但是她毕竟是薄尚书家的薄二小姐,况且若是真定了她犯了杀人死罪,那必定是要用律法来管束于她,你这样私自处死她,岂不是落人话柄,更何况,二哥三哥可都盯着你指望着你犯错好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呢,何必让他们得了逞,反正她横竖是个死,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宋桢如和宋桢晔乃一母同胞都系过世了的丽妃娘娘所生,兄弟二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精灵聪慧,眼下皆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
宋桢如一番废话颇多的推演下来,宋桢晔果真冷静了许多,只是那柄剑还是牢牢地架在薄夭的脖子上没有要移开的打算。
他看向薄夭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立刻杀了她。
“五哥!母妃当年含冤而死为了什么你想想,难不成真要为了这个毒妇就自毁前程吗?!”宋桢如继续劝说他,他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看薄夭,好似她本来就应该是个死人,只是暂时还活着。
听闻宋桢如的话,薄夭也几乎是立刻清醒了过来,眼下已经不是她死不死的问题了,正如宋桢如所言,倘若宋桢晔真的杀了自己,拿他必定会背上私设刑堂的罪责,那对于未来的争储来说那是大大的不利。
既然他会为了给自己报仇而这般不顾一切,那她自然也不能眼前的人为了自己犯错而坐视不理。
她抬起头努力回视宋桢晔的目光,思忖了片刻,然后故作高兴地扯了扯嘴角:
“眼下死了也行,至少来了个痛快不至于被当堂会审那般难堪。”
她的话立刻激怒了面前的宋桢晔,他捏住剑柄的手以肉眼可见地更加用力,以至于指尖处都有些微微泛白。
这种恨意,不能在明显了......
他狠狠地盯着薄夭瞧了片刻,终于在宋桢如的一声惊呼中手起刀落,下一瞬刀刃不偏不倚地划破了薄夭的脸颊,留下了一条一掌长度的血痕,血痕刚刚划过,鲜血紧跟着便立刻从刀口里渗了出来,宋桢晔并不觉得这伤口可怖只觉得太便宜她了:
“你这个毒妇还想这么爽快便死了?!真是想的美!”
宋桢晔怒喝出声,因为强忍怒意,他捏住剑柄的右手甚至在微微发颤。
眼见着他收回了剑,薄夭和宋桢如同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同宋桢如不同,薄夭在松了一口气之余,脸上新添的伤口又加深了她肉体上的痛楚。
宋桢晔很快在宋桢如的劝说下离开了这座漆黑的暗牢。
偌大的牢房里,只剩下了薄夭一个人浑身是伤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此时虽已是初春,夜晚却依旧同冬日里那般冰冷,尤其是她身上的单衣还被皮鞭打得稀烂,没办法薄夭只能挣扎着抱了些干稻草当作被子盖在身上取暖。
借着天窗上的月光,她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利剑照着瞧了瞧,果真,她真的变成了薄凝,就连身高都足足高了一些,她就这么生生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命运真是作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