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紫玉伺侯司亲睡下前,拍了一连十下胸脯保证明天一定让司亲把汤送到贺孝非跟前,而且定让那贺孝非喝完永生不忘。司亲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丫头胸前一马平川了,敢情都是拍下去了。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司亲安心入睡。
“小姐,小姐,快醒醒。”紫玉端着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重重地推了司亲一把。
司亲猛不丁被人推醒甚是烦躁,她一睁眼就瞧见一张人脸贴着自己在烛光下忽暗忽明,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失声尖叫,紫玉眼疾手快连忙捂住司亲的嘴,把自己的脸又往前伸了伸,“小姐,是我是我,紫玉啊。”
司亲定了定心神才借着烛光看见了紫玉那带着谄媚与期待的脸。司亲抬眼瞧了瞧外边,一片漆黑,这大半夜的,小丫头搞什么啊。
“紫玉,你干什么啊?”
“给小将军送朝食啊!”紫玉献宝一样把地上的食盒拿到司亲眼前。
司亲把朝食二字在脑子里过了过,凭着九年义务教育,大致明白这应当是早饭的意思,她又瞅瞅窗外深深的夜色,一脸狐疑,“这才几点啊,大半夜给人送早饭啊?”
“哎呀,小姐,这不怪您不懂。”紫玉边说着边把司亲拽起来更衣,今儿选的是青白色的衣衫,胸前与腰间处处点缀着荷花,虽是素色却不失淡雅,她不慌不忙地帮司亲扣着腰带,嘴里也没歇着,“咱们是商贾之家,自是不知道这官家的规矩,这小将军呀卯时上朝,寅时就要从府里出发啦。”
司亲嘴角抽了抽,凌晨3点就要出发,那两点多不就得起床啦!看来古人短命肯定也有这睡眠不足的因素。哎说起来他们似乎睡得也早,睡这么早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造人咯,啧啧啧……
“哎哎哎,紫玉你轻点,这是人耳朵不是猪耳朵。”紫玉正眯着眼给司亲戴耳环,闻言羞赧地笑了笑,“这有点黑……”
“点灯呀。”司亲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整个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灯,紫玉还时时遮遮掩掩,不肯去剪那烛芯。
“哎呀,小姐,您不知道,咱们院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那老夫人二夫人小贱人的眼线呢。”紫玉将一朵玉钗插入司亲的发髻中,随即蹲下神神秘秘地说,“这……这偷情嘛自然是要偷偷地。”
司亲老脸一红,端起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紫玉的眉头,“你家小姐这不叫偷情,叫勇敢追爱,谁规定女子死了丈夫就要守一辈子活寡呀,你家小姐我偏要找那第二春!”
紫玉连忙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小姐,这话您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在外头说啊!不合规矩的!”
司亲深吸一口气,看来这紫玉的三观教育还得徐徐图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出了卧房,借着月光偷偷来到昨日那狗洞前。却是双双怔住。
“这……这怎么多了座假山?”紫玉一脸恍惚,自己没有走错啊,这出了门右转左转再右转,完全按着流程来的啊!
司亲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座假山昨晚绝对不在这儿,主仆二人交换了眼神,决定还是进去一探究竟,毕竟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这座假山并不是很深,大概几十步的距离,便见得前面有一丝光亮,循着光亮走去,竟是一道门!
紫玉轻轻一推便看到了细细碎碎的竹叶,喜笑颜开,这不就是空青院的竹林嘛!“这定是小将军不舍得小姐钻那狗洞,小将军对小姐真好!”
司亲挑了挑眉,这贺孝非也真是闷骚,昨晚面上那么不屑一顾,竟然连夜造出了一扇门,还贴心地用了假山遮挡,这以后想偷情,啊呸想勇敢追爱也太方便了吧!
司亲从紫玉手中接过食盒,挺胸收腹昂头,冲紫玉挥了挥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推开门,大步走去。确实还是昨日的竹林,司亲轻车熟路穿过竹林,大跨步直奔卧房。
“那是谁?要不要通报?”司亲刚走,便有两道黑影从墙头闪落。
“你瞎呀,二夫人都不认识?昨日初九大人急吼吼叫咱们挖这院墙可不都是为了她嘛。”
“嘿嘿嘿,咱家将军忒胆大了……”
“闭嘴!小心将军挖了你的舌头。”
其中一道黑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却又掩不住腹中疑惑,“可这将军也不在啊……”
“七五!这……这将军的事,要你管!你一雏儿懂个屁!”
“你才雏儿呢!老子……老子明天就去绣春楼!”
“一言为定!要是不去就得给我二两银子,嘿嘿嘿。”
“老三哥,你也忒黑了……”
果然,司亲没有看到贺孝非,来晚一步,看来这贺孝非已经去上朝了。她把食盒放下后准备找个人问问,却听得屏风后传来一丝响动。
莫不是又有人爬上了贺孝非的床?
她蹑手蹑脚穿过屏风,来到床前,悄悄地掀开床帘,刚准备仔细看,就被大宝扑得满怀,这一看就是大宝趁着贺孝非不在偷偷上他的床撒欢。触景生情,睹狗思狗,司亲一下子就想起了家里的大宝,陪了她十二年的大宝,也不知道陈凯文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司亲和大宝一人一狗在床上玩起了躲猫猫,因着晨起太累,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亲迷迷瞪瞪听到一阵阵指节敲击木头的声音,她十分不满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大宝别闹。”可是这声音却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司亲本就睡得不算安稳,此刻被扰更是怒上心头,她猛地坐起了身,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别敲了!再敲揍你!”
“司小姐,这是要揍谁?”
妈耶,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家……这好像是贺孝非的床啊!!
“啊哈哈,小将军早啊……”司亲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爬下了床,捞起裙子就准备跑却被贺孝非一把拽住腰带,“不知道司小姐一大早爬上我的床是为了什么?”
被贺孝非拽着腰带的司亲逃走失败,又弹了回来,索性把心一横,本来自己就是要攻略他的,还装什么矜持呢。她转过脸用尽全身力气向贺孝非抛了个媚眼,一脸谄媚笑嘻嘻地把桌子上的食盒拿到贺孝非面前。
“这不是给小将军送早饭来了嘛。亲手做的亲手做的。”
贺孝非微一挑眉,难不成想下毒?他右手接过食盒,左手轻轻一提打开盖子,就看到一个精致的汤盅,果然是老手,知道毒药下在汤里效果最好。他毫不犹豫打开盖子,心里想着倒要看看这司亲今天还怎么狡辩。
司亲却是充满期待,紫玉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这早饭绝对让贺孝非永世难忘的。
万众瞩目之下……
“嗯?这黑漆漆的是啥?”面前竟是一碗黑咕隆咚黏不拉几的东西。
“这不是司小姐亲手做的吗?”
司亲:这个亲手做的也有可能是丫头亲手做的……
“那请问司小姐用的什么材料?或者说……什么样的西月毒药会让一碗汤变成这样?”
西月,西月,又是西月!司亲真是两眼一抹黑,正高速运转大脑准备瞎编时就听见初九在外面犹犹豫豫地通报了一声:“将军,表小姐来了。”
司亲疯狂对初九投入感激的眼神,初九!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贺孝非眉头蹙起,面色凝重,初九也是满头大汗,王母娘娘作证,他可真不是故意破坏这场……额,私会的。碍着侯爷的关系,小将军也不好跟府里的夫人撕破脸闹得太僵,因而一直对这个夫人的外甥女也就是表小姐颇为包容,谁知这表小姐给点阳光就灿烂,借着二夫人的名头一次又一次地骚扰小将军。
在场大概只有司亲在心里狠狠地夸了一把这个表小姐,来得巧,来得妙啊!
初九:拜托!这可是你的情敌!
贺孝非显然不想让秦如文看到司亲在自己的房里睡眼惺忪的模样,便让初九引着秦如文去前面的花厅等待。
“等我回来再处置你……和这碗汤!”贺孝非撂下这句话就命人端着汤出去了。
三十六计,先溜为上,等你回来处置空气吧您呐。司亲手脚麻利立马开溜,大宝心里不开心了,这一个两个都走了,把本小狗当空气吗???嗷呜一声跟在了司亲的后面。
司亲轻车熟路绕到回廊上,正准备抄近路从回廊上跳下去,就发现自己的裙摆被尾随而来的大宝死死咬住。
大宝:呜呜呜,还没有摸人家一把就想溜,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