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的碉楼里,陈鼎找到段福,道:“大将军,草民三人愿为打头阵先锋,为北原尽绵薄之力。”
“李掌柜未回,段福不敢做主。”
“绝境至此,草民愿与北原族人同生共死。”
段福一拱手:“好兄弟!”
“草民献一策:非作战族人全部进入地道,避免无辜损失。”
“来人!立即擂鼓,所有非作战人员进入地道避险!”
“草民再献一策:鼎愿领一队重装骑兵,守住西南门,作为最后退路。”
话未停,只听见碉楼外一阵慌乱的骚动。段福和陈鼎冲出门,一问究竟,但见白天瞬间变成了黑夜,头顶上的“黑云”快速移动,仿佛固体胶状的云,密封了整个围屋城墟。风沙骤起,传来阵阵的清香。
“咯咯……咯咯……”头顶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回音笑声。
“有意思的城堡,就是小了点……”这声音竟是一把十来岁少女的声音,“可惜了……”
这声音听得使人头皮发麻,背脊毛骨悚然。
段福接到报告,非作战人员均进入了地道。段福心里大石落下,只要北原有人从地道逃出去,或存活下来,北原一族就算有有血脉流传。
“有劳陈大人,带一队重装骑兵,守住西南门。”
“草民领命。”陈鼎带兵在黑暗中奔向西南门,听着马蹄声急,段福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各碉楼和街道正准备点燃火把。“黑云”缓缓飘降或红或青或紫的空气泡,空气泡外层闪着金色。空气泡色调越来越亮,慢慢地照亮围屋城墟,黑褐色调为主的围屋城墟,在空气泡的多彩色调下,混合成梦幻般的和谐。
“咯咯……好看吧?漂亮不?”少女回音再次响起,这种声音放在这种色调背景下,让人有种置身事外的洒脱快感,又有种喝酒将醉未醉的临界点爽感。
这时候,一条长脖子从“黑云”探了下来,仍然是温柔的笑脸,只听见笑脸的嘴巴发出少女般的声音:“围屋城墟,好一座幸福小镇,咯咯……偏偏幸福就没我的份,呵呵……”
地上浮起一条条蓝光带子,与空气泡交融辉映。城墙碉堡上的步兵、半空中的翼龙空兵,街道上的重装骑兵,全军都如梦如幻,沉浸在这童话般的环境里。
段福不由自主地抓住一个空气泡,亲吻一下空气泡,“噗!”空气泡碎了,液汁粘在段福的脸上,“呲!”地一声,液汁腐蚀段福的脸,烧出几个豆大的窟窿,段福脸上并不觉得疼,心里懊恼不已,因为漂亮的空气泡破碎了,段福感觉自己活在儿童时期。
段福又去抓第二个,第三个空气泡……
地表所有生物都在追逐空气泡和蓝带子,为了争夺空气泡和蓝带子,所有兵团都打斗起来,一边打斗,一边爆破空气泡,一边腐蚀和毒毙兵士。
“咯咯……来吧,来吧!追逐吧!幻觉吧!睡下死亡去吧!死亡多好啊,多么静逸……呵呵……”仿若一个轻怒的小女孩,撒着娇,撒着小性子。
空气泡的腐蚀毒性很强,已有大批兵士倒毙下来。巨蜥群爬上城墙,打开城门。
“吃吧,吃得饱饱的!我的小宝贝们,咯咯……”
巨蜥和飞龙涌进围屋城墟,周围都是毫无抵抗力的,沉浸于梦幻世界的肉食,成了巨蜥飞龙的火腿肠。
不到半晌,一大半兵团已被啃食掉。
“小宝贝们,吃饱饱的哈!咯咯……都饿瘦了!别抢别抢!有的是,喏那边还有一堆呢!哈哈哈……”飞龙王如一位诸多儿女的母亲劝架。
飞龙王伸出温柔的笑容,对着段福,说:“你是北原的大将军?咯咯……小宝贝们,这个先留着,好好玩玩儿,咯咯……”
飞龙除了啃食,还喷出火球,烧着碉楼民居,整个围屋城墟渐成火海。
飞龙王温柔的笑容突然收住,眉毛皱了起来。八角楼指挥中心楼顶,架起两辆羽箭阵车,操作阵车的正是段家二公子,段禄。
段禄戴一个发着金光的眼罩,套一件皱巴巴脏兮兮的道袍。羽箭阵车一发一百箭,八角楼下是送箭的族人,大量族人涌进地道,不用半个时辰就制造了大量麻醉药箭,现正源源不断地运上来。
段禄一拨机关,箭雨射向飞龙王。
飞龙王仅仅是皱皱眉头,并未有多大伤害。
“咦!药效不足?”段禄自言自语道,一边右手提起葫芦,灌了一阵酒。
段禄继续对着飞龙王施放麻醉箭雨。这个发着金光的眼罩,是段禄的发明,能抵御麻醉光源对大脑的控制,因此,段禄不惧怕空气泡和蓝带子。
“把双斧头拿上来!”段禄命令道。
段禄将双斧头浸泡在毒狼乌头和曼陀罗熬煮而成的汁水里。段禄用粗绳绑在一根钢枪尾,钢枪插在羽箭阵车,对准飞龙王射去,正好射中飞龙王肋骨,飞龙王“哎约了一声”。
段禄把双斧头往腰间一插,顺着粗绳往上爬。飞龙飞过来吐出火球,都被段炼拿出斧头挡偏开了,其中好几只飞龙企图接近段禄,被他砍翻。
段禄爬到了飞龙王的背上,双斧头齐挥砍得飞龙王大喊大叫起来,像极了八嫂子和郭婶子掐架,互相掐捏,疼痛发出的声音。段禄像劈柴一样砍断了飞龙王半边脊梁骨,疼得飞龙王发不出声音。
飞龙王一掉头,为摆脱段禄,极速往上空飞,仍未摆脱;又一个旋转,段禄掉下来,但扯住粗绳,钢枪插进了飞龙王的肋骨,疼得飞龙王往镜湖方向飞去。
刚刚飞离围屋城墟的区域,超重的麻醉剂开始有效果,只听见飞龙王说:“小宝贝们,宝……宝贝……们……”
围屋城墟由黑夜转向白天,空气泡和蓝带子消失了,幸存的兵团也清醒过来了立即聚集起来。
飞龙王渐次呻吟,跌跌撞撞地飞向了镜湖深处,噗嗤地扎进了镜湖。
段福重整兵团,将城内的巨蜥和飞龙赶出了围屋城墟。
这次北原的兵团损失过半。重新编制时,段福发现陈鼎带领的西南门守军消失了。
段敏上气接不上地跑上来,道:“大哥,爹爹被陈鼎掳跑了!”
“往哪个方向跑了?”
“往镜湖方向跑了,已有一柱烟时间了。”
“报告大将军,中央地道的守兵被杀,物资重地被洗劫!”
段福脑袋嗡地一响!
“云霄石!”段福第一反应……
“这个锦衣卫狗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