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雨哗啦啦落下,冰冷的雨水中,崔扳指死死握着祖母绿的扳指,一言不发,不远处地方,徐容朴素的白色武士古风长袍,一动不动盯着那灵棚当中
灵棚里的烛光透过纸门照耀在老徐如玉的脸颊上,那清秀双颊在月下楚楚动人,平添了几分神采。
崔扳指很想问,老徐你有几分胜算,真不行,咱们就撤吧,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战国时代留下的无双鬼将,这传出去,也不丢人。
然而崔扳指发现此刻自己周围的口气犹若凝固了一样,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固体胶水溶液罐子里一样,别说动弹了,就连眨眼都做不到。
老崔明白,要开片儿了。
徐容左手食指中指抿在了一起,细若柳叶的眉毛皱起,柳叶眼中,神光熠熠,“松平君,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灵棚当中,无双鬼将松平清康道,“小子,你以为你是千子村正吗?就算真的除魔人来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小辈,放马过来吧!”
“无量天尊!”
徐容身子前倾,雨水在这一刻凝固住了,那一道道水珠连成涟漪,徐容的鼻尖碰碎一道道的水珠帘子,周围放佛进入了慢节奏,他的手中白色的光亮破灭。
“咣当!”
雪亮的武士刀劈砍而下,雪白色的武士刀和黑炎妖刀撞在一起,刀口碰撞之间,妖刀村正回旋,猛地一磕,徐容被无形的炁力击中胸口,倒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滚落在了徐容自己做的黄花棺椁上,噗通一声,没了动静。
看此情景,崔扳指眨了眨眼,我,我套,一回合,没了?
老徐!老徐!你这就走了?
崔扳指看此情况,咬紧牙关,猛地把祖母绿扳指从自己手指上拽了下来,“他么的,我和你拼了!三十二字阴阳秘术,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
祖母绿扳指盈盈绿光绽放,整个灵棚后院都被染上了绿色的光幕,绿色光影里,妖刀村正要劈向黄花梨木棺椁的刀势被被彻底压制住了,崔扳指站在绿光之中,整个人几乎被染成了绿巨人,咆哮怒吼,“老子的扳指也是法器,而且还是中土赫赫有名的战国时代的法器!你们那个狗屁不是的村斗战国能和我中土战国比吗?去死吧!”
绿色的光耀呼啸冲去,祖母绿盛光之下,那村正妖刀的刀柄处,出现了一双模糊的苍白双手,这双手的主人脸色枯白,形若骷髅,身着战国时代的破烂长衫,它踩着木屐,不住后退,试图用刀去遮挡祖母绿扳指。
崔扳指抓着地上的扳指,恶狠狠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不是不显形吗?老子这一扳指就把你照废了!去死吧!”
崔扳指握着扳指冲向了灵棚,他跑的飞快,就在踏上阶梯地砖时候,突兀脚下一滑,那被大雨冲刷的光滑无比地砖表面上崔扳指身体失衡,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不要紧,扳指上的绿光被压灭了,崔扳指再急忙爬起来,迎面地方一对灰色的眸子盯着自己,这一刻,老崔脸上满是汗珠,“大爷,松平大爷,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我,我没有和您为敌的意思,啊——”
老崔肥硕的躯体狠狠摔在地上,不偏不倚砸在虚弱的村雨太郎身上,村雨太郎眼一翻,昏了过去。
“八格牙路!”
“八嘎!”
崔扳指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恶灵,崔扳指惶恐的不住高声,“我去,老崔,你死了没有?快急急如律令弄死他啊!”
就在村正妖刀就要劈向老崔脖颈时候,一侧的黄花梨木棺椁中传来中气十足的道号声。
无量天尊!
浩浩天尊声传出,黄花梨木棺椁中只看到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涟漪冲散爆裂,巨大的灵爆直接把灵棚的柱子拦腰斩断,更是把逼近老崔的松平清康轰飞了出去。
大雨滚滚,废墟灵棚散落,妖刀的灵焰还在燃烧,而妖刀的对面多了一个道士。
板正的黑纹金底儿的道门法士袍,前胸绣文王六十四卦,两袖南北斗七星坐镇,下摆前纹日月星辰,后摆雕印山川河流,头顶三清金冠,鬓角长发两垂,挥手之间,长袖翩翩,活脱脱一个电视上走出来的道门道士。
道人抬手,黄花梨木中法宝冲天,背后升起清虚鼎,鼎中焚着三炷香,香火袅袅弥散天,阴阳铃连着朱砂线,判官笔护住前方难,八卦盘罩住头顶光,左手前缕抚尘卷,右手五帝钱熠熠。
徐容看着松平清康,悠悠一声,“居士,贫道有礼了。”
徐容抬头,眼中放光,抬手,左手五指之间,金钱熠熠,赫然是道门金光五帝钱,徐容信手翻扬,那金光五帝钱飘向空中,随后围绕着那松平清康周身,构成了五芒星阵,五帝钱漂浮半空释放出强烈的金芒,那金芒里,无双鬼将几乎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耀,放佛即将蜕变的透明。
“吼——”
鬼将猛地挥舞手中妖刀要把金光五帝钱给打落。
徐容看此,手中多出了一枚金铃,金色铃铛轻轻摇动,徐容脚下缓缓踏步,那步每一次踏出,徐容的身影就摆出一个法式,时而单手掐印,时而右手劈空,时而乾卧顶,动作之快,简直一个呼吸之间,徐容已经变换了颇多法态。
“天灵灵,地灵灵,鬼冢地,人不声,一天星照人门。凤凰子孙架高堂,年月方位定吉方。天杀归天,地杀归地,年杀归年,月杀归月。逢山山飞,逢水水飘,逢人人火发,地火天风!!”
随着徐容的声声道昭,那金光阵里的鬼将似乎要裂开了一般,疯狂的挥砍左右,猛地一点,叮铃一声响彻,只看到一枚光五帝钱币被击中,整个金光钱阵宣告破碎。
一对白色苍凉的眸子,盯着徐容,巨大的怒意伴随着强烈的鬼刀杀气,呼啸而来。
徐容看此,怒叱一声,“妖邪!放肆!贫道法场,岂容尔等造次!”
话音落下,徐容猛地跺脚,只看到榻榻米崩碎塌陷,一方血红色的朱砂铁笔落入了徐容手中,徐容左手铁笔勾勒,左手童子眉无名指裂开,流淌出来血沢。
无名指,是人阳气阴气最重的地方,男子的无名指,阳气最重,女子的无名指,阴气最重。
而除了无名指,还有舌尖血,很多老人喜欢说,走夜路害怕的时候,吐唾沫就行,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无名指血沢落在朱砂铁笔上,道士徐容手持朱笔,凭空而写,铁笔划出,字若龙蛇,法诀凝现,“天师敕神笔,仙人敕神笔,玉女敕神笔,三师三童子敕神笔,三师三童朗敕神笔,笔点灵朱光,邪魔走茫茫,一敕神笔人长生,二敕神笔鬼邪藏,三敕神笔财丁旺,点神慧眼开神光,扫得妖邪无处藏!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一声喝出,只看到徐容面前金煌煌道符形成一道一人多高的巨型虚影血符,随后,徐道人双手张开,一人之高的巨型血光符箓猛地砸了过去,血符冲在那恶灵身上,松平清康整个人震若筛子,他发出了一声怪吼,后心部位猛地崩碎,脊背上一道黑气呼啸而出,更快的那三清鼎里的香火萦绕缠来,犹若龙蛇一般的香火生生把那黑气吞噬。
徐道人作揖道,“福生无量天尊,斩妖除魔是我玄门义务,明雅得罪了。”
徐道人挥袖,清虚鼎中香火魂绕,犹若一道道利剑,霹雳斩出,那利剑只是瞬间就把恶灵身躯戳出来了千万空洞,金光照耀破碎的灵体上,恶灵开始消融。
松平清康看着逐渐消融的灵体,那苍凉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解脱,他回望了一眼天师法袍的年轻道人,“明雅君,我在高天原等你。”
下一刻里,松平清康整个灵体爆碎开裂,巨大的灵炁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冲去,看此形势,徐容抬手掐印,巨大的山形金光护身符印昭昭放光抵御住了巨大的灵爆冲击,大雨呼啸,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一小时还是半小时。
徐容朦朦胧胧看到了一个英武的将军踏上了那神宫桥,神宫桥的尽头连接上天空,将军大步朝着天穹而去,他踱步之上,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深邃的眼神,有感激,有痛恨,复杂无比。
直到东升的太阳光芒照耀在徐容满是雨水的脸颊上,红光,人声,怪吼,黑气,同时消失。
失去了红色的白色双唇微微哆嗦,徐容念了一句,“亏大了,得加钱!”
噗通,徐容半坐在地上,脑袋下垂,没了动静。
“老徐,我套,老徐你不会挂了吧!”
崔扳指拍打着徐容,一边冲着矮大粗的村雨太郎高声道,“你家人不是很多吗?人呢?你的那些家臣呢?”
村雨太郎艰难的高声道,“来人啊!”
后院门外,武士们纷纷冲了进来,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神宫桥去哪儿了?神宫桥怎么不见了!”
“该死!灵棚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村雨健安大人的尸体怎么在外边!”
“不要吵了,快来看家主和这位明雅君,快点来人把明雅君和家主抬出去!”
“人手不够啊!叫那几个来抬棺的黑人帮忙!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