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出席正式场合咯，至于是舞会还是宴会……就要看季的决定了。”莫以川瞥了一眼她身后，看到莫以季正快速朝这边走过来，于是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下个月学校有惯例的舞会，很好玩的。”
舞会？就是那种可以穿很漂亮衣服跟美少年勾肩搭背跳舞的舞会？初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舞会这种东西还是只在电视里见过呢，很华丽啊！
“那么到时候舞会上的最后一支舞，我现在就跟你预定了哦。”莫以川的眼睛好像黑夜中的星星，闪烁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光泽。
看她呆呆的模样，莫以川很想继续戏弄她，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吻下去的话……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不过她身后的季应该会立刻扑过来狠狠揍他吧？
但最后莫以川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微笑着看莫以季把初梨接走。
莫以季果然是带她去订制晚礼服。
初梨乖乖地按照设计师的要求抬手伸臂，配合她量自己肢体的尺寸。初梨没想到竟然量了快一个小时设计师还没有宣布结束，她甚至都觉得连自己的指甲长度都被量过了……
“好了。”设计师终于说了这句初梨期盼已久的话，“等会儿我带你去看款式，今年有很多新款礼服哦！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呃……红色吧。”
话音刚落，帘子外立刻传来了反驳，“不，金色。”
这个时候初梨已经重新穿戴整齐，于是一把拉开帘子，瞪视莫以季，“我不喜欢金色！”
“但是我喜欢。”莫以季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理由让初梨很崩溃，凭什么因为他喜欢她就要选金色？这个人实在是太自我为中心了！先是反客为主霸占了她的卧室她的床，然后是不由分说给她安插上女仆的身份，然后强行把她带回家，再然后是不征求她同意就给她转了学，现在又凭他喜好给她购买服装……难道他一直拿她当作SD玩偶么？
见初梨默不作声安静下来，莫以季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所以以很轻松的口吻说，“参加公司宴会的话，红色显得太不稳重了。”
“公司宴会？”初梨疑惑。
“公司惯例的年度宴会，每年我都要参加的，今年我带你做女伴。”
“可是以川说学校有舞会，我以为你……”初梨说到这里猛然停住，怎么能说出她跟他过来时表现出的开心是因为期待可以跟他一起参加舞会……
可是迟钝的莫以季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完全没有听出她想要去参加学校舞会的话内音，“学校舞会跟公司宴会的时间是冲突的，所以我们就没法儿去舞会了。”不经思索地，他理所当然般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形成了“我们”。
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哒哒哒的声音，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响起，“季，你是想用这个乡下丫头替换掉我么？”
羽裳站在门口，带着高傲得宛若绝艳孔雀般的神态。
作为回答，莫以季直接拉过初梨，把手搭在她的腰间以示所有权，“以前你不都是在抱怨没机会成为校园舞后么，今年你终于有机会展现你的魅力了。”
“季，学校里传言你亲口说她是你的恋人，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么？”
“哦，那个其实是……嗷！”在莫以季开口之前，初梨先出声解释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传言应该来源于莫以川开的那个玩笑，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才仅仅过了两个小时就似乎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初梨最后的呻吟，是因为莫以季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他以眼神示意她闭嘴后才又转向了羽裳，“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费口舌去告诉你了。”
“莫以季！你知道如果我爸爸撤资的话，会对你们莫氏珠宝造成多大影响吗？”
“羽裳，如果你不是像这样整天自恃身份，那你应该会是个挺可爱的女孩。”
像这样开诚布公地对白还是第一次，两个人似乎都撕下了平日里用来维持和谐假象的面具，第一次触摸到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初梨觉得，说完这些话后的莫以季似乎彻底放松了，但是她想不通既然两个人早就貌合神离，为什么莫以季要拖到现在才挑明一切？
Chapter.8
“他真的这么说了？哈~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说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有这个勇气。”
庭院内的凉亭内，莫以川在听完初梨的叙述后，以很不符合他温文尔雅气质的形象大笑起来，似乎刚刚初梨说的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初梨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莫以川将自己的芒果慕斯推给坐在对面的初梨，“季一直讨厌羽裳任性又霸道的性格，但是却仍然将就着跟她维持恋人的关系，直到有人给了他必须要解除这种关系的理由。”
初梨忍不住嘀咕，“他自己还不也是既任性又霸道……”
“但是你已经改变了他许多了，如果你再努力一点，说不定能让他不再任性霸道。”莫以川衔接上她的嘀咕继续说。
“我改变他？”初梨疑惑，她改变他什么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会情愿面对许多可能出现的麻烦也要跟羽裳划清界限？还有，从来不信任任何人的季，几乎对你毫无设防。”
据莫以川说，因为莫以季是莫氏珠宝的大少爷，所以他小时候被绑架过很多次，自从那一次他发现绑匪竟然是和一直跟随他的保镖勾结暗算他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大概是因为从小埋下了这种心理阴影，导致莫以季有轻微的疑心症。
“唔……难怪他会怀疑是你对他的刹车动了手脚……”初梨若有所悟般喃喃自语。
但是莫以川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所以，既然你能对他产生影响，我希望你能慢慢消除他的心理阴影，让他可以重新开始学会信任别人。”
“我……他才不会受我影响……”初梨避开了目光。
莫以川突然站起来，然后故作暧昧地隔着石桌压迫过来，他刻意放柔的语气，“难道你没有发现么？季一直想阻止你跟我接触，他是担心你会被我抢走……因为我向来喜欢抢走他感兴趣的东西。季，他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初梨的脸瞬间染上了初桃的颜色，不知道是因为莫以川靠得过近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说了足以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莫以川重新坐回去，“如果你不想跟季去公司宴会的话，别忘了我正式邀请过你参加学校舞会。”
其实这根本不是关于宴会或者舞会的选择，而是关于人的选择。
送来的晚礼服有两套，一件是灿若流光的金，一件是纯如火焰的红，初梨看着房间里的这两个大盒子不知道莫以季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在不用她猜测很长时间，莫以季就自动出现在她身后了，“我说过了，金色的晚礼服适合公司宴会场合，红色的是你喜欢的，可以穿去学校舞会。我在宴会等你，川一定会去舞会，你可以决定当天晚上穿哪件晚礼服。”
早就说过了，这根本不是选晚礼服，而是选人！初梨狠狠瞪着莫以季，表面上看他是给了她两种选择，但是……他都已经明确说他不会参加舞会了，这是给她选择的机会了么！
看上去给了她不同选择，却卑鄙地在其中一端设下路障，到头来留给她的仍然是条单行道……初梨十分不爽莫以季的这种作法，希望她陪他去，他就直说啊！最见不得他这种想要又不肯直说的性格，实在是有点让人窝火。
也算是赌气，但初梨就是想让这个任性霸道成习惯的大少爷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同木偶般乖乖顺着他的意思生活，所以她抱起了红色的晚礼服，“我喜欢这个，川已经答应教我跳舞了，所以我想要参加学校舞会。”
莫以季的脸上掠过一丝受伤的痕迹，他耸耸肩，一句话没说就转身走了。
初梨追到房间门口，冲着莫以季的背影喊，“但是我还没有舞伴！”
莫以季没有回应。
初梨怏怏地回到房间，把红色晚礼服扔到床上，心里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莫以季那个大笨蛋听懂了她的意思没有……
Chapter.9
初梨穿着红色的晚礼服，摇摇晃晃地站在学校大礼堂外的最高层台阶上等人。
“喂，你站稳一点，我都扶着你了，你怎么还摇摇晃晃的？”旁边的“拐杖”发出不满的抗议。就因为她这种奇怪的摇摆，导致进入礼堂的每一个人都先向他们这边望过来……
初梨皱着眉满脸痛苦的表情，“鞋跟太高了……站不稳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更加扒上莫以川的手臂。
莫以川叹气，“唉，就你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一会儿怎么跟季跳舞？”
说到这里，初梨的眼底又泄露了几分担忧，“说不定他都不会来呢……他说过要去公司那边的。”
初梨今晚化了淡妆，精致的淡妆把她小巧的五官衬得恰到好处，大红的丝绸映衬着裸露在外的漂亮锁骨，她的长发绾成了发髻，流苏般的耳链垂至肩头，这份令人动容的美纯粹得像是火族的精灵。
她只顾着遥望来路上是否出现了莫以季的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到莫以川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莫以川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她，“如果季今晚没来的话，你会不会考虑选择我？反正我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
心里完全记挂着莫以季的初梨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根据最后听到的句子随后应答道，“你和季怎么能一样呢，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莫以川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失落，“是啊，不可能一样的。”
直到礼堂里开始传出了舞曲，他们都没有等到莫以季。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初梨很是失落，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莫以川瞧了瞧里面，然后低头问初梨，“要不先进去喝点饮料？我都有些渴了。”
“嗯。”初梨点头，然后和莫以川进了舞会现场。
玻璃的吊灯能够折射光线，很漂亮啊……
初梨靠着圆柱，自然而然地仰视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吊灯。莫以川去拿饮料了，于是失去了“拐杖”的她只能靠着柱子站立，原来舞会是这么无聊的地方……
第二支舞曲开始的时候，他就回来了，他牵起她的手轻轻一带，就把她卷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拉入舞池。
“柚子汁呢？”初梨抬头问，明明他是帮她去拿柚子汁的，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难道柚子汁已经被喝完了？
“什么柚子汁？”
才一开口，她就立刻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莫以季和莫以川的声线虽然很相似，但是两个人说话的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这个有些硬冷的声音……应该是莫以季！
既然现在这个是莫以季，那么莫以川跑去哪里了？初梨开始东张西望想找到莫以川，唔……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跑掉了啊。
但是她这样的不专心却立刻引来了莫以季的不满，“喂，你专心点！难道川教了半天，就教出这种水平？”
“你不是要出席公司宴会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这么任性地非要跑来这里，我只好跟过来看好你，免得被别人拐走。”莫以季明显是在抱怨。
哈？他居然还说起她任性？初梨彻底无语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他来迁就她了……从这个结果上看，她还是挺满意的，“那公司那边怎么办？大少爷不出现真的没关系么？”
“刚才进来的时候碰见川了，所以就让他去那边顶班了。”
“……”初梨微微有些崩溃，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么自我……她开始微微同情莫以川了。
稍微一走神儿，她就没站稳，然后崴脚了……“哎呦！”
“怎么了？”莫以季搂着她的腰，低头问她。
“……脚崴了，好疼……”这么疼肯定是扭伤筋骨了，初梨疼得泪眼汪汪。
莫以季半拖半抱把她带出舞池，到了人少的地方，然后弯下腰拽起她那差不多垂至地面的裙子查看她的脚踝，之后立刻冲她吼了起来，“谁允许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了！疼死你活该！”
声音虽然很暴躁，但他帮她脱鞋的动作却很轻柔。分明就是心疼她走路脚会痛嘛，干嘛非用这么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真是的……
他把她的两只鞋都脱掉了，她只好光脚站在地面上，但是左脚还很疼，于是只好单脚金鸡独立。
莫以季拉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然后左手从她腋下插过揽住她后背，右手从她膝下一抄，她就稳稳地落入了她怀中——以标准公主抱的姿势。
“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初梨不安地扭动身子，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太丢人了……
“别乱动，我带你回家擦药。”说完，莫以季抱着她向外走去。
如果换作莫以川，这个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请让我带你回家，我的公主殿下~”这种应景的话，但是……初梨把脸埋进莫以季的胸膛里，其实像这样不懂甜言蜜语的老实性格也不错~
——初梨，跟我在一起吧？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