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航行,在经历三个日夜后,我们看到了地中海沿岸蓝绿色的海域。一眼望去,能看到了若隐若现的海滩。此时的时间是晨间五点钟,蝠鲼在靠近海滩后开启了‘隐身’状态,同周围海域的颜色融为一体。蓝色海岸线长达115公里,西边从土伦,经尼斯、戛纳和摩纳哥,东到法国和意大利边境。配上惬意温润的阳光和舒爽的气候绝对是欧陆大地的美好篇章,美景不常在的道理深谙其中,但可惜此刻还是无心享受。
“画音,你之前说过这边有人常年来同幽灵岛进行接应?人在哪里?”
芮画音听完我的疑问说道:“我们的朋友早已乔装好,我们在离海滩五十海里时,会有乔装成渔夫的人接应。”
我叫醒了在船舱里还在酣睡的尤单车,他修复好了他的机械龙后累得倒头就睡。
“人已经到了,我们走吧。”芮画音说着。看来接应的人早已等待多时。
走出蝠鲼顶部的船舱开口,我们看到了一艘体积不大的渔船,船头站着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欧洲人。油头偏分的造型配上这张立体感十足的脸庞,穿着笔挺复古的西装三件套,他未开口我脑中绅士一词便已赠予他了。
可能为了表示喜悦招手时西装会有行动不便,他将三件套的西装放在手臂上面搭着。我们船和船相隔不到五米,对面船上发来了呼喊声:“你们好,我的朋友!”对面的欧洲人用拙劣的汉语和我们打着招呼。
对面的渔船驶近到我们近前。芮画音向我们介绍了商人模样的男子名叫芬迪尔,法国人,是馆长温道仁的老友。温道仁很多的艺术品收藏都是芬迪尔负责联络,这其中也有窃取得到的一些珍贵艺术藏品。芬迪尔和幽灵岛的联系还不局限于此。芬迪尔从没有来过到过幽灵岛,他保持对幽灵岛的忠心也是取决于观点立场。
来之时,我问芮画音这边接头的人是否靠得住,因为我不想再出现像“慕惑伦”那样的叛徒和凶手。芮画音的解释是说,接头的人和温先生都有一样的信念,都想撕下紫气球虚伪的面具,还真相于世人。想不到还有这么冒险的‘探险家’同伙,看来这位法国商人也是个万事通。
芬迪尔向我握手时说道:“您好,端木先生,我们拥有一样的立场。你的处境我有所了解,这几日我会全力协助你。”芮画音将渔船状态调整为‘隐身’模式,停靠在了芬迪尔事先伪装好的废弃船只队伍里,与环境相容。远远望去看不到任何端倪。
我半信半疑的跟着芬迪尔上了渔船,渔船上面有几个打鱼的水手,芬迪尔说这样做才能躲避安保的检查。我们换上了他预先准备的打渔船夫的着装,跟着渔船向热闹的蓝色海岸划去...
我们到了下榻的酒庄休息,这里是他在当地的产业之一。芬迪尔精明营商,在当地也是不折不扣的‘上流贵宾’。他为我们准备了不同身份和新闻发布会当天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夜里我沉闷得睡不着,在下榻的庭院里闲逛。碰到了在庭院石桌旁摆弄树叶的芮画音。
“这么有闲趣,树叶会说话?”我打趣的问道。
“树叶不会说话,但树叶会记录时间。每到黄叶飘落,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转眼已过去数年。”芮画音的眼睛在夜里闪烁着。
“芮格前辈的事情我了解一些,他是位伟大的制药先驱,说他能代表一个时代的科学泰斗也真的并不为过。”听完我的话,芮画音说了句:“他并不伟大,在我心里他很平凡,他一样会为生活琐事发愁,一样会为我的前程担忧。”
芮格离世有十多年了,他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制药专家。很多无法突破的疾病都在他的团队下攻克,并成功研发出了特效药。也是《云顶时间》科学杂志的常客,他并没有出现医疗事故,也没有发生温先生同样的遭遇。他是位成功隐退的科学家。
“哦?芮格前辈急流勇退,晚年不也是幸福快乐么。”我回应道。
“他退出一多半是为了我,我十六岁那年被父亲所属的制药公司绑架威胁,制药公司逼着我父亲研发一种药物来治疗癌症,但这种药物价格高昂却又副作用极强。我父亲没有同意,因为服用此种药物会令患者的代价加大,甚至很有可能是生命的剪短消逝。”芮画音坚强的说。
“最后呢?你父亲同意了?”
“最后我父亲联系到了温先生,幽灵岛的人救了我们,至此以后我父亲发誓,为了避免任何可能威胁到我安全的情况,他决定悄然隐退来幽灵岛生活。”
“你父亲很爱你,他为了你可以放弃所有的名誉和成果。”我安慰的说道。
“他后来在幽灵岛忧郁寡欢,医者不自医,他得了不治之症。他在生命结束前的几年都在担心我的前程,他不想我一辈子都在岛上‘不见天日’。所以我恨那些没有人性的制造集团。”
芮画音突然收起略带哽咽的言语,突然话锋一转:“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我们会去现场考察,后天就是紫气球与媒体公众接触的发布会了。”
我看到此景也不便久留,芮画音先我一步转身离开石凳。f经过刚才的短暂交谈,我发现幽灵岛的前辈们都是真性情,他们的过去是一种无奈和身世浮沉的伤感。
第二天我们和芬迪尔短暂作别后出发了,协和广场还是一样稀稀落落的人群。这里位于巴黎市中心,当年建造之初是为了向世人展示路易十五的皇权至上,这里也曾是大革命时期的舞台。广场中央树立着来自埃及的方尖碑。深灰色的方尖碑上面刻满了埃及象形文字,这里象征着时间,象征着曾经过往的变革,象征着一切你所能联想的一切。
紫气球的新闻发布会定在这里,想必用意颇深。只是那个邪恶的对抗组织能否出现,兴风作浪的“呼啸永动机”会不会前来协和广场搅局呢?看来这因满足和平愿景而命名的“协和广场”,势必会被打破这份美好恬静的祈愿。
协和广场前紫气球的员工布满整个广场周围,数以百计的警察到达场地开始布置,整个区域的交通已经临时封闭,只等明日重大的新闻发布会。
尤单车美滋滋的说:“哎,一梦哥,这事难办。这里人够多的了,你怎么知道哪个可能是凶手?”
“守株待兔,只有傻子的办法来等待了,但愿明日这里不会变成血腥的战场。”我说道。
第二天我们一早来到了协和广场,早晨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工作的人潮。维护的安保进行有序的安检进场,看来紫气球的安保力度不小。
我转身看了下整个场地,把计划清盘而出。我告诉芮画音和尤单车:“我们三个人分配下任务。画音,你想办法去到广场北侧的建筑屋顶,用望远设备观察整个广场的动态。如果有可疑的人物出现,与我联络。我前往跟随!单车,这是芬迪尔给你预留的嘉宾入场券,你负责在场地里伪装成媒体人士,体验紫气球的新科技产品‘时间旅行者’。如果在场地里发觉可疑人物,也一定要与我联络。我在外侧记者区域随时待命。”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尤单车看看我说道。
“放心吧,芬迪尔给我准备了记者证件,我进出场地还是比较方便的。”芬迪尔为我们准备了大量的手续证明,已做不测之用。
立刻准备行动,我们三人分散开来进行彼此的任务。到了上午十点左右,记者媒体大量的聚集。大家都准备好了摄像装备,一来听听紫气球如何解释名画失窃和波利尼西亚惨案,二来准备记录下这可能改变生活的‘潮流’新产品。
协和广场环岛的各个路口,早已被漂浮的水动力警车作为路障设卡。十二点钟,无数警车簇拥着紫气球领导乘坐的‘梦幻巴士’!这个巴士非常的高大,好像一个移动的三层城堡,只不过这小城堡被安装了十二个轮子可以在地上行走。
‘永动机’若想在来时路上杀害这些人根本不切实际。巴士的材料是公司的心血之作,足以抵御一场小型的核爆炸。场地一阵记者的抓怕喧闹后,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紫气球的安全负责人走上台,一位西装笔挺的英国人。
他开门见山地用英文讲话:“各位媒体朋友,各国记者,大家好!我是科考暴龙Purple balloon的安全负责人,Steven!我们对于波利尼西亚的事故感到遗憾和痛心,公司出现了违背人性的叛徒凶手。我们初步确定在波利尼西亚岛上的惨案是潜伏在公司的员工,端木一梦酿成的悲剧!”
闪光灯不断的闪烁,台下的记者一阵躁动!
大家哗然后,台下的记者们开始疯狂撰写“真相”,都抢着第一时间发布新闻稿。大量的拍摄,频繁的闪光灯设备将协和广场的多云天,照的刺眼无比。
紫气球的发言人接着讲道:“我公司也是受害方,我们也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灾难性打击。我们已经联合世界警方,全面通缉罪犯端木一梦!抓捕后会公示与众。”
“为了弥补公司出现的巨大用人不慎导致的严重事故,我们将对波利尼西亚岛,进行重建行动!耗资1700个亿投入到建设中。在此之际,科考暴龙向全世界宣布更重大的消息!”
哗,台下又是一片骚动。
“我们将无偿拿出公司所有‘体验系列’的专利开放权,带领全球的科技公司突破瓶颈!我们为了弥补对世界人民的歉意,公司将免费开展体验赠予活动。接下来的新产品和之前已发售的专利产品,无偿登录全球各国。我们会拿出五年时间来馈赠给大家免费使用!”
台下又是一片更激烈的哗然躁动!要知道紫气球的‘体验系列’可是极为畅销的商品。和生活紧贴息息相关。上到国家的防卫系统,下到协助生活的农工产品。覆盖面极其广泛。
就拿一个‘体验系列’产品,声控吸顶延展灯来说。这款灯可以凭借使用者本人意愿,来控制灯光的明暗。更为极致的是灯会根据需要覆盖的光照范围,进行自动伸缩延展。单凭这一款产品,就充分运用到现今的各个领域中。
如今发言人宣称全面放开专利,免费给大家使用,这无疑于一个重磅炸弹。
胸前挂着记者证的我,站在媒体人群中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发言人的话,听得我十分不悦,所有麻烦和矛头都直指我。公司真的把我当成了替罪羊。
好在今日我在出发前,已经被芬迪尔的化妆师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颧骨下面贴上了浓密的短胡茬,戴上了斯文的圆型无框眼镜。但领带的束紧让我无法适应,总是用手有意无意的去松下脖颈。我把火气压了压,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另一边,芮画音悄然走向了事先决定好最佳观测的屋顶位置。她的脚下是四个中了毒镖,放倒昏迷的安保人员。
尤单车来时也乔装打扮成一个乖乖书生的模样,他观察着附近陌生面孔后,在媒体人体验区坐了下来。
接下来是媒体提问的时间,人潮传动,无数双手举起。
一名欧陆资讯报的记者获准率先发问:“两个问题,请问,接下来贵公司还会继续开展同各国联手的科考行动么?免费产品不会造成公司的盈亏么,用意何在?”
负责人Steven:“合作会暂时停止,现今要将端木一梦尽快抓捕归案后再做打算。免费产品当然是全无利润可言,我们会尽量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当然了,出现事故也是想让全世界看到我们公司最诚挚的道歉,和最诚恳的付出行动。希望得到公众的谅解。”
好一番巧舌如簧的回答,我这个“叛徒”在台下觉得公司草率的将我定义成凶手,把全部责任都置于我一人。免费给公众发放产品,此举让民众依赖后不能脱离。深入人心,真实的广而告之。杀人诛心,通过世界人的清扫,逐步洗刷公司的罪行啊。
一位位记者开始了提问,巧舌如簧的发言人都从容应对。我离开场地,向后方走去,用耳边的微型对讲说:“画音,单车,你们俩各自都顺利么?”
芮画音:“我已经到达屋顶进行观察,目前没有异样的人。”
尤单车随后短促地说了句:“无,正常。”尤单车所在的区域,是预留位置的五百位媒体人的体验席位。可能是由于他附近有安保的存在,他不便多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接下来开始了新产品的发布会,舞台被重新布置了一番。这时天气渐渐阴了下来,乌云遮住了原本阳光肆意的协和广场,据天气预报说是多云阵雨天。紫气球的人搭建过程中进行了灯光的调试,把由五百人构成的媒体体验区,和舞台宣讲的中心照射的光亮非凡。
但这样的做法会令暗部更暗!随着乌云的不期而至,我看不清舞台身后的视野,外侧拍摄的记者群也变得光影暗沉。安保人员也松散开来进行歇息,如果“永动机”的人这时混进人群,谁又能知呢?
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