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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敌?友?

雾气散去,那名黑发少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到了顾雪莹身旁空出的位置上,余下的那一份蛋糕和红茶似乎就是为她准备的。

听刚刚叶玲珑话语的意思,此人似乎早就在这里了,而自己这么长时间竟丝毫没有发现。

“你是今天转学刚过来的那个转校生?没想到你也是魔法少女,今年的新人可真不少啊,所以你也是来加入我们的吗。”柳紫轩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魔法少女正是今天新转学来的风心玥,就连样子也完全没有变化,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

“不,我对你们的小队并不感兴趣。魔法王国枫香镇第六狩猎小队队长柳紫轩。”风心玥冷冷道。

“你……”姚月海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柳紫轩一手拦住,但同样面露不悦。

“看样子你对我们都了解的非常清楚啊。”叶玲珑倒是毫不在意地笑道。

“不过,既然你对我们的这个小队没有兴趣,那么不知你对我们这里的什么感兴趣?”抬头向她看去,神色似笑非笑了起来。

能够作为这个区域的守护者,其内心绝不可能真如一个学生般青涩、毫无心机。

风心玥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顾雪莹,“上午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嗯……嗯。”顾雪莹稍稍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此刻再次面对她,眼神又开始止不住的乱飘,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风心玥端起面前已经有些微凉的红茶,轻抿了一口,道:“那就好。”

“所以,昨天你之所以会出手,并不是为了梦核,而是为了她?”

风心玥笑而不语。

“等等,什么意思?昨天救下我们的不是玲珑你吗?”姚月海有些诧异地问道。

“昨天确实是她打倒了那只梦魇,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很抱歉当时我没有说清楚。”叶玲珑解释道。

两人的表情这才有些缓和,“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同伴了吧。”

“恐怕,也不尽然。”梦灵飞回到叶玲珑怀里,话语中不带有一丝感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风心玥,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意思?”众人疑惑。

“昨天,在结界中,你杀死了一次吧。”

“把梦灵!”

“为了阻止顾雪莹与它签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说着,叶玲珑轻轻抚摸着怀中如玩偶一般的梦灵,脸上的笑容逐渐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

“……”

风心玥没有回答,但双眼同样盯着叶玲珑怀中的梦灵,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否认呢。”叶玲珑叹道。

“看来这下我也只能相信梦灵的话了,你是怀着其他特殊的目的才来的吧,转校生……”

“不过,既然你救了她们,我暂且还是先把你算作同伴好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昨天说过的话都不会改变,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同样的话再一次说出,意义却截然不同,带有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若非昨日风心玥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否则,这次对话恐怕就不会以这么和平的方式来进行了。

良久,风心玥才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外走去,“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所有人都能够活下去……真正的活着……”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叶玲珑怀中的梦灵一眼。

“真正的活着?什么意思?”叶玲珑目中同样露出疑惑。

风心玥没有回答叶玲珑的问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至于我昨天之所以对梦灵出手,也只是因为它自己先违反了规则罢了。”

“仅此而已。”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她的话音刚落,还没到叶玲珑再次开口,姚月海率先一脸不爽地冲她大声吼道。

风心玥正要打开大门的手一顿,转身朝她看去,“姚月海,对吧。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好了。你若是真的憧憬玲珑学姐的话,就把她当做榜样,而不是依靠,否则你会在失去她的同时,一同逝去。

我这些的话的意思,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的……”

“还有,你做的蛋糕非常好吃。”说完,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关闭。

“你……气死我了,那个家伙。突然出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让人不爽的话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还什么你做的蛋糕非常好吃,真想往她脸上来一拳。”看着关上的大门,火大两个字就差写在姚月海的脸上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姚竹青劝道。

“话说部长,你认为那家伙到底是敌人还是同伴?还有她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许久未开口的莉莉忽然问道。

“现在我也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敌是友,她的话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至少目前看来她似乎没有恶意。”叶玲珑苦笑道,若是昨天她没有将那颗梦晶送给自己,也不会如现在一般难以判断。

即便真如她所说,她不需要梦晶,但如果作为敌人的话,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增强敌人实力的事情,可如果作为同伴的话先是杀死梦灵,阻止顾雪莹签约,又拒绝了柳紫轩的邀请……

刻意从其他区域转学过来,对所有人又如此了解,还有刚刚在屋外的监视,还有那些奇怪的话语,“啊……这些自相矛盾的事情,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真正的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叶玲珑低声自言自语道,说着说着,她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虽表面上不露声色,但眼神中隐隐泛起了担忧。

“哼!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故弄玄虚呗,照我看,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姚月海的气还没消,不满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小玥她应该是个好人呢。”

“为什么!?你没有看到她刚才那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态度吗。”姚月海大为吃惊,平日里那么温柔乖巧的顾雪莹竟然会这样认为,明明刚刚还怕的完全不敢看她。

“可毕竟是她救了我们啊。而且……”

“而且?”

说着,顾雪莹的神态忽然扭捏起来,小声嘟囔道:“而且,直……直觉告诉我小玥她绝不是坏人。”

“直觉啊……好吧。”听到这个理由,姚月海一拍额头,不禁有些无语。

“不过,她救了我们确实是没错啦……”一说起这件事姚月海就有种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的感觉。

“啊啊啊……算了,这次放过她了,但以后她要是敢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揍她,哼。”说着,她对着风心玥离开的方向比了比拳头。

“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做到的话,我会非常开心。”姚月海话音刚落,风心玥的声音忽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判断不出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

“你这家伙!”姚月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从窗户向外看去,四周却空无一人,就连她的魔力也没有发现到任何异常。

“你等着吧,到时候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找不到人的姚月海只好向着她离开的方向,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到时候别忘了也带上我。”柳紫轩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走到姚月海身旁,跳起来握住她高举的的右手随之附和道。

“还有我,还有我。”莉莉也同样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加入到了其中。

“你们……”姚月海先是一愣,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统一战线,“看到了吗,自大狂,到时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噢!”三人右拳高举,齐声喊道。

虽然没有再传来回应,但三人心中都有种感觉,这些话,她一定都听到了。

喧闹中,几人心中所压抑的对她的怒火和不满,不知何时就已烟消云散。

实验楼外,一处隐蔽的角落。

“啊啊…又搞砸了呢。”风心玥疲倦的靠在墙边,耳边传来阵阵她们的言语声。

“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声轻叹响起,风心玥听闻此声这才缓缓起身向前走去,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你来了。”

梦灵扇动着身后的小翅膀跟在她的身旁,良久,风心玥才从沉默中再次开口,“她们,我只要能救下来一个我就很开心了。”

“既然如此,那么刚刚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呢?你所知道的‘真相’。”

“你很想让她们知道?”风心玥地反问道。“很可惜,我是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继续阻止我和那个孩子签约?”

“如果我阻止你的话,你会停止对顾雪莹的行动吗?”

“当然不会,她的天赋可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强的……”

“那么我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去阻止你了。”

这个回答显然梦灵完全没有料到,“你是真的想要改变她们的命运吗?”

“那是当然。”

“……”

走出树林,梦灵便不再跟随了。转过身,向夜空中飞去,“完全看不透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但无论你做什么……她们的命运……魔法少女注定的结局……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么,玲珑姐,我们就先走了。”

夜幕降临,部室里的众人也都纷纷告辞离开,很快整栋实验楼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中,叶玲珑独自一人站在楼顶,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亦或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在她身后的阴影中一个漆黑的人影悄然出现,“调查的怎么样了?”叶玲珑一改平日里温柔的常态,语气中带着威严,开口问道。

“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风心玥,15岁,十岁前的记录完全没有,从十岁开始她因脑部受损成为了植物人住进了白鹿医院。

在两个月前白鹿医院遭到627恐怖袭击事件时,也许是受到了外部的刺激苏醒过来,是627恐怖袭击事件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之后她的行踪就突然变得无法捕捉起来,直到两周前来到枫香一中参加了入学考试。成为魔法使的时间不详,能力不详,等级不详。”

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干枯中带着些许嘶哑,但中气十足,并不会给人一种虚弱感。

“有用的信息几乎为零啊,不过白鹿医院的那场恐怖袭击,所有的线索都被抹得太干净了,应该是有大势力在背后操纵,不是她所为。

昏迷了五年……突然转醒,也许就是在那时签下的契约吧,愿望大概是醒过来或者活下去之类的吧。不对,如果是那时才成为魔法少女,短短两个月实力根本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击杀重伤的灾厄级梦魇至少也要拥有LV3的实力才行,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

昏迷之前没有任何记录吗,那么只有可能是在那时候了。呵呵,真是谜一样的少女啊……她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呢?”叶玲珑既像是在对那阴影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这种事,你居然会亲自前来……应该是还有其他事情吧。”

“守护者大人,您已经很久没来总部了,今年的议会即将开始,这次她们可都是有备而来。还有隔壁蓝原市那位最近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她们若是有什么动作,那么作为与蓝原市接壤的枫香镇定会首当其冲……”那阴影轻叹一声,将近期大大小小近十件事情说出。

叶玲珑沉吟片刻,道:“下个月初,距离议会十天前我会回去。”

“作为您这一方,有句话我知道您不喜欢听,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她们的提案,照目前狩猎队这样不顾一切的捕猎进度,恐怕两年后,枫香镇所有的梦魇就会被全部猎杀殆尽……是时候进入禁捕期了。”

“那样不是很好吗?所有人都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可我们不行!魔法使的使命不会就此终结,难道你要让这里所有的魔法使都当入侵者吗!”还没等她说完,那阴影忽然大吼。

“……”

“对不起,我失态了……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啊。”

“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里的人被梦魇捕杀,看着我们的亲人,朋友,同类一个个死去吗?”叶玲珑眼中寒芒掠过,冷冷道。

“像我们魔法使这种生物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打破的平衡终需要付出同样惨重的代价才能够恢复,希望守护者大人不要再执着了。”

听到守护者大人这几个字,叶玲珑惨笑一声,“一定要如此吗?可如果按照你们所说,那我还算什么守护者?”

良久,那阴影哀叹一声,“罢了,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要知道有时适时选择舍弃也是守护者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或许有一天会因为你一时的不舍而唤来更大的灾难。

也许当初她们说的没错,你的性格,并不适合守护者这个位置。”

“那她呢?我的姐姐,上一任的守护者,钟心羽……”叶玲珑嘴唇紧咬,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保持平静。

“她至少比你懂得分寸……但,也许正是这样的温柔,才导致了她的失踪……”说起她,阴影的声音中也泛起一丝悲伤。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次庭议我依旧会帮你,只是希望你不会有一天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说完,那阴影完全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叶玲珑始终没有转过身去看他,也许是害怕面对,也许是害怕自己的懦弱被人看到。

良久,她抬起头,眼角一道泪痕划过,“我一定会继承你的愿望,姐姐。将这里变成一片没有梦魇,没有悲伤,人人都能够幸福生活的乐园……我……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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