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末小花;
初凋,芳华将逝,风华犹存;
败落,物去旧物,尘土迎新。
谁道是生生路上,真真切切,巍然不动;
若如此,何须兜兜转转,翻来覆去!
十四年后。
三国三百五十二年。
瀛佬国启扬十九年秋。
世人皆知瀛佬国的都城中统城有二湖,皇宫凌波宫内有一小湖,名曰“起始”;城内有一大湖,名曰“得哉”。得哉湖两边有鸳崖和鸯崖相对,相传两崖曾为一山,名为鸳鸯山,后来地貌迁移,便化为两崖,似一对有情人遥遥相望。后人在两崖崖边分别建了长风亭和破浪亭。
鸯崖,长风亭。
琴声轻扬,婉转绵绵,别有韵味。
亭中紫衣少女面若桃花,神采动人。
桃李立在一旁,抬看了看日头,俯身对少女轻声提醒:“主儿,是时候回去了,不然侍卫又该来催了。”
过了一会儿,拨动琴弦的秀手才缓缓停下来,少女颇为无奈,声音如泉:“桃李,你尽是扫我兴致,你若是回回不扰我,说不定我的琴音都能感动天上的仙女娘娘,我也好求娘娘给我一个恩赐,好让我寻一个地方逍遥快活去,到时候啊~,我把月人和春风都带上,把桃李你一个人丢凌波宫去!”
“好主儿~!你可不能丢下奴婢不管,”桃李哭笑不得,“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每次出宫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奴婢这不是要提醒提醒您吗?若是耽误了回宫的时辰,您日子也不好过啊!春风胆子小,不敢催您,这不还是多亏奴婢提醒着,主儿切莫怪罪了!”
“是!是!是!桃李姐姐照顾我,尽是作恶人,主儿就不要吓唬桃李姐姐了。”春风在一旁笑道。
“好!好!好!桃李心善,若是没有她,我今个怕是要在这过夜了,说不定不知道被哪路子绑匪劫走了,带回去做压寨夫人!”赵榆笑道。
“主儿~”桃李有苦难言。
赵榆缓缓站起身,走向亭边。阳光洒在脸上,微微眯眼,感觉很是舒服。俯视这城中地貌,繁华似水,朱唇轻启:“多好的河山啊~”最后看了一眼幽深的得哉湖,转身,微微笑道:“收琴,走吧。”步履轻盈,向亭外走去,带着不符年纪的成熟稳重。
侍卫柏尤一直立在马车旁,见赵榆走了过来,俯了俯身,“公主。”赵榆上车,“走吧。”
得哉湖和鸳崖、鸯崖围了一圈路,名为相思路。自古以来,鸳崖一直是世人断姻之地,所以比较冷寂;而鸯崖是世人结姻的佳地,要热闹些。
马车在道上行驶着,下了鸳崖,热闹了不少。两边是叫卖的小贩,来往的行人。
一位老者盘坐在路边,闭目,环抱着一个道旗。这时走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老者,“老东西,挡爷的道了!还不赶紧让开。”老者不为所动,没有理睬大汉。“哎~,你这个老东西,爷说话你没有听到吗!抱着个破旗子坐着干啥呢,修仙呢!”大汉说着,又踢了一下,然后将道旗一拽,往路边一扔,“老东西,你竟敢无视爷,爷让你好看!”这是老者睁开了眼睛,缓缓的站了起来,准备向横在路边的旗子走去。
话说那旗子一扔,赵榆的马车正好将要驶来。大汉见老者站了起来,直接狠狠地将老者向路边一推。这一推,好巧不巧,老者砰的一声撞在了正好经过的赵榆的马车车窗下面。两个大汉见状,慌忙溜进了旁边的巷口里。
“驭~”,柏尤赶忙拉紧缰绳,停下马车。
连忙问道:“主子可有受伤?”
“无碍,怎么回事?可是撞到什么了?”,赵榆只觉得车身狠狠地一晃,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柏尤跳下马车,看着倚在车边的老者,皱了皱眉,对车内说到:“撞到了人。”
赵榆掀开车帘,向下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事。”老者是侧身撞向马车的,幸而没有什么大碍。
柏尤将老者扶了起来,“都怪我家侍卫驾车不留意路边,冲撞了您老人家,不知道老人家可有受伤不适。”赵榆说到。老者看向马车,爽朗的笑道:“哈哈~老身并无大碍。是老身要捡这破旗,一时没注意,倒是撞上了小姐的车子,不怪这个小侍卫。”柏尤走过去将道旗捡起来递给了老者。
“春风,你下去给老人家一些银两。”春风下车给了老者一些银两,“今日怎么说也是撞到了您,事情突然,也请您收下这些银两,也让我心里宽慰些。”赵榆说到。老者倒也没有推拒,便收下了银两,“没想到老身竟能遇到小姐这般心善之人,老身是一方游士,素以算卦为生,今遇有缘人,不知小姐可否让老身给您算一卦?”
“哦~不知老人家如何算卦?”赵榆见老者两手空空,只有一个道旗,有一些疑惑。只见老者从怀里拿出几枚铜钱,两手合并,摇了摇,随即将铜钱平铺在手掌上,伸向车窗,说道:“请小姐选择一枚铜钱。”赵榆便伸手随意指向其中一个铜钱,“就这个吧。”
就在这一瞬间,老者的目光盯上了赵榆手上的紫血镯子,夹杂着凶狠决绝,转瞬即逝。老者将其它的铜钱收了起来,掐指算了起来,不一会儿,微微一笑,不露痕迹,道:“小姐生而尊贵,福泽天佑,只可惜早年多有劫难,但若能安于本状,不妄动,定能身心安康,荣华一生。”
安于本状???赵榆觉得有些好笑,“那若是不能呢?”
“哈哈~”老者笑道:“若是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幸与不幸要看小姐是如何认为的了。”
柏尤皱了皱眉,说道:“主子莫要听他胡说!”
老者拍了拍柏尤的肩膀,“年轻人,我观你面相,以后定能荣华富贵,成就一番大业。”
“哼!胡言乱语!”柏尤只觉得今天遇见江湖骗子了,竟敢来迷惑公主这般尊贵的人。
随后赵榆便与老者道了别,对于老者的话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不过是套路,无甚可信度。
老者看着赵榆的马车行远,转身一只手杵着旗子向旁边的巷口走去,那巷口正是刚才大汉逃离的地方。
旁边的酒楼里,两个年轻男子靠窗瞅着下面,“蕴兮,你说,马车里的谁?”杨敞说到,说着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米。“还能是谁,伊来国的那个公主。”
“咦~你怎么知道?”杨敞一脸惊奇的看向董蕴兮。
“哼!那个侍卫是我爹房三姨娘娘家的小儿子,话说他这份差事,还是我爹安排的。”董蕴兮懒洋洋的说到。(杨敞:吏部尚书杨施嫡长孙,董蕴兮:太师董作如嫡长子)
“哦~原来如此,算算日子,消暮也要回来了。”
“嗯,还有两个多月。”
“......到时候一定要给他叫出来喝两杯,哎~在这都城呆着也真是无聊。”
董蕴兮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拍了拍杨敞的肩膀,“哎~那可说好了,到时候可别一杯倒!”
“你说谁一杯倒呢!”
“说的就是你!”
回到住处惜琯轩,月人问桃李春风,“公主出宫可遇到什么危险?”
桃李说:“主子去弹完琴,到时间便回来了。”
春风连忙跟着点了点头。
公主说过,所有月人嬷嬷不知晓的事情不需要让她知道,桃李春风要做到的就是守口如瓶。虽说是月人嬷嬷将公主一手带大的,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桃李春风她们也是在月人的教养下带大的,但是她们从始至终都只效忠公主。月人嬷嬷也是,她是仆。
赵榆在里屋唤道:“嬷嬷,帮我理一下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