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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9. 重置

跌跌撞撞离开了西点店,穿过马路,我回头看了看那招牌,“失忆下午茶”,这名字,可真是充满了讽刺。我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很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情绪,去哪儿了?

我再次回想那个场景,努力去回想种种怪异的巧合,我注意着我身体的各种微小反应,我的眼睛,我的手,我的脚…平静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抬起右手,仔细地看了看手掌,而后把手贴到左边的心脏上。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1,2,3,4,5 ……我屏住呼吸,数着心跳。这让我感到,我也是有生命的啊。

我想起了陈希那痛苦流泪的模样,我用手捂着脸,努力地让自己感觉那种痛苦,想象着自己流泪,甚至开始像一个孩子一样发出哇哇的哭声。无济于事,我没有一点眼泪。大概我是个没有记忆的空心人吧,看,像极了那只叫爱德华的瓷兔子。

老天,你是要告诉我,我就是那个没有心的瓷兔子吗?!是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情感,甚至无法自己行走的玩具吗?!我迅速地回顾了我短暂的有记忆的一生,老天,你是对的。我没有情感,甚至在本该声嘶力竭的场景下,如此平静;我也从来不曾自己行走过。。。

“想哭,却哭不出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我抬头一看,全盛正站在我的旁边,他用两只胳膊支撑着身体,伏在栏杆上,望着江水奔流的方向。

“继续,请继续你的表演,当我不存在。”全盛继续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

我的头脑里顿时呈现出两个巨大无比的字:尴尬!

大概是看我没有反应,他回过头来,歪着脑袋看着我。嗯,他不知道我是谁,但或许知道陈希和旁边的那个女孩儿,上次记得他自己说是陈希的老朋友。

“全哥哥”本着拉进关系的规则,我当然要以哥哥称呼他,“我师父之前是不是有个女朋友?”

“怎么?你吃醋了?”全盛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俏皮的坏笑。他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其实,我和他认识不久,这种事,你应该自己问他呀。”

全盛忽然意识到,这完全是人和人之间的对话,心里忍不住对陈希他们在科学领域的取得的成绩暗自赞叹。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划时代的意义吧!他心里想,那让我给你点高难度的问题。

“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问题,又戳到了我的痛处。“我想听一下你对爱的理解。”

呵,打太极。全盛,想,那我就和你过几招。

“每个人对爱,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我对爱的理解,并不能解答你的疑惑。”

“那至少,爱是什么感觉,你可以告诉我吧?”

哈哈,听到这全盛不禁觉得想笑,机器人想要明白爱?我这大活人,将近30年了,还没整懂…好吧,好吧,不能歧视机器人,说些机器人能听懂话。

“爱最直观几个表现,首先是心跳加速,然后呢,脸红,身体不听脑袋的指令,做一些反常的事,嗯,想方设法靠近对方,怎么你中了吗?”

“如果沒有愛,故事怎麼會有幸福的結局?”我无意识地引用了书中的话,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或许是有些道理的。

全盛心里一惊,他定定地看着戴薇:修长身材,有着完美的超越她年龄的曲线,青春美丽的脸庞,此时此刻略带忧郁的气质。明亮而单纯的双眼,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小巧而丰润的嘴唇,微微半张开着。全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又一次陷入了,在跟一个人,甚至是在一个迷人的女孩儿在聊爱情的幻觉中。

“心跳加速?脸红?这是怎么样的感觉?!”我回头望着全盛,期待他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话音未落,我整个人就被他抓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我胸脯距离他3.25厘米,当我抬起头时,他的脸正慢慢地向我逼近,他红润的嘴唇一丝不苟地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弯弯的向下的弧度,他的下颚的线条有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的鼻尖几乎要碰触到他的下颚!

据说两个异性突然靠近的情况下,会产生超出常规数据值的心跳。此时,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脏,有力而快速地跳动着。我马上用手摸了摸我的心脏,就在此时,他忽然低下度头,用他那红润又柔软的双唇堵住了我的唇。而我瞪着两只眼睛,正计算着我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心跳,一阵失落。

他放开我,嘴角一扬,微笑道:“怎么样?感觉到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大概是个感觉神经特别迟钝的人!”

“妹妹啊,这不是被陌生男人强吻该有的反应,知道吗?~”全盛拍拍我的脑袋,自己斜倚着江边的栏杆,心想,系统漏洞。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全盛说。

“家?”我不想告诉全盛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说,“我离家出走了。”

“WHAT THE ?!”全盛差点没爆脏口。

“我离家出走了。”我重复道。

额…连被陌生男人强吻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的美女,离家出走…全盛的脑袋里顿时补脑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情节。

“哎,戴妹妹,我不想了解什么事情让你离家出走,不过我想你该休息了”说完全盛激活了语音控制系统。全盛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和陈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想到这里只是让他心烦意乱。于是,全盛决定送戴薇回去。

陈希呆坐在西点店里,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在系统重置后,回到从前。对于小V这样,对于他自己,更应如此。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小V足够的时间,去修复她的系统。小V的系统不断发出提示音,显示她已经走出安全区间,陈希选择忽略这些信息,因为他知道,当他按下按键,小V就会回来。

结果,没几分钟时间,却等来了全盛,他的背后,站着处于休眠行动状态的戴薇。

“她显然已经离开了安全警戒区,给你带回来了,不用谢哈”全盛说着,看着陈希那副被虐的惨兮兮的样子,他心里一颤,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陈希看着休眠状态中的戴薇,今天的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浮现,接着小时候到大的各种情景像放慢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一一浮现。“你在那里过的还好吗?”他对着眼前的戴薇说着。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在做些什么。

陈希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打开戴薇的控制系统,开始进行系统修改和重设。当陈希看到全盛和戴薇在江边的数据片段的时候,心里噌地燃起了一股火焰,那股火焰燃烧着,似乎马上就冲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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