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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终见未再见

少毛没想到摊主的女儿小华竟然是一个贤惠的淑女,摊主在向少毛介绍女儿时,小华主动礼貌地向少毛点点头之后就低垂着目光,大多时候都是恬静的坐着听,当摊主说起少毛从昆明走了很久才过来时,小华适当的惊叹一下说:“那肯定是很辛苦吧!”声音又轻又柔,再提到找表姐时,又恰当提示景洪西路有个集贸市场那里就有卖早点的老乡,建议少毛去哪里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小华吃饭时也慢条斯理用筷子挑着小口小口的吃,基本上不会发出声音,不像少毛吧喳吧喳着大口大口地扒着吃,更绝的是洗碗只能偶然听到水流声,根本听不到碗盘的碰撞声,虽然只是接触这一次,但是小华留给少毛的印象却非常深,主要是前后的差别反转太大了,让人不得不感叹人不可貌相这句名言。晚饭吃的是辣椒炒木瓜片,炒生菜和家乡的霉豆腐,少毛尝到瓜片的味道后问摊主才知道在思茅时吃的就是木瓜,夹点霉豆腐吃过后在离家遥远的地方又品尝到家乡的味道,这使得少毛有种差点落泪的感觉。

饭后摊主与少毛坐在桌子旁抽着自己裹好的卷烟,小华在门外洗碗,房间太小所以炊具都摆在屋外,抽完烟后摊主从房间里翻出一块家乡的自制创伤药,就是用刚出生还未睁眼又未长毛的小老鼠和熟石灰锤打成糊状,揉捏成块放置几个月后就成了很好的创伤药,对刚受伤流血的比较小的伤口无论是止血还是促进伤口愈合都特别有效。摊主刮了一些粉末用纸包好递了过来,少毛感激地接过,有了这伤药,脚后跟的伤口很快就会好了。临别时摊主还递了一双解放鞋过来,少毛大方的接过,脚上的鞋已经有些破了,只好厚颜却之不恭了,最后摊主送少毛到院旁时说:“在集贸市场没找到也不要灰心,这景洪其实没多大,慢慢来总能找到的,还有这边的老乡特别多,要多问问人,不要害羞嘛!你是男子汉哪!胆子要大一点呀!”摊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基本上是摊主说一句少毛就点点头,最后少毛走的时候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因为他觉得只是说声谢谢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鞠躬好像也不妥当,又不是不见面了,所以只是沉默地怀着感激走了。

晚上睡觉时少毛换了个地方,因为觉得不给摊主再添麻烦就是他唯一的可报答的方式,而让摊主叫他起来挪开位置很明显就是麻烦之一,因此才换了地方。然而少毛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你只给他带来一丝麻烦他就会很不乐意,但是也有些人你不想给他添麻烦反而使得他很不高兴,有时候少毛也不解自己的思维行为方式怎么会那样古怪呢?例如现在不愿给摊主再添麻烦换了地方睡觉,第二天摊主看不到人是不是这样想,这个白眼狼才刚好心好意带他回家吃饭,马上就来了个消失不见。又例如不想让店老板为自己亏本,有些小钱时少毛绝不会去包子铺,但一旦没钱了没办法了就又再去,店老板会不会这样想,这个狗东西没钱才会死皮赖脸地过来,有钱就在别处吃吃喝喝,却从不来照顾我生意。这种特别的思维方式确实挺容易引起误解,这还是多年以后少毛自己偶然才想明白的,难怪几天后少毛再遇见摊主后发觉摊主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显然是误会了,而且这个误会一直到少毛离开云南都没解开,化成云南之行的一个小遗憾长久地保留下来了。

只是一个人要改变自己的本性何其难也!人生在世为人处事凭心而行方可坦然!碰上明白人或遇到知己者自然不会误会,如店老板对少毛的态度由始至终从未改变过。有了摊主的伤药就是不一样,不到一个星期少毛的脚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裂口上的结痂还未脱落,但是走路已经不怎么疼了。于是少毛决定推进自己的计划,天刚亮就去工作,到了很晚时才能回到菜市场休息,走在回菜市场的路上少毛在总结一天工作下来的情况,上午的收获特别少,许多垃圾桶在早上被清空后根本就没有存货,中午及下午的情况最好,傍晚和夜里也是不尽人意,所以一天下来全部的收入堪堪刚过三元。今天只是沿南北的方向来回寻找,虽然发现了二个好地方,一个是孔雀湖,说是湖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渔塘加上周边设施形成的小公园,还有一个是玉石街,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缅甸人,这两个地方不缺游客行人,所以得到的收获也比别的地方要多一点。少毛打算明天重点光顾这两个地方,还有也该沿东西方向探索扩大业务范围了,接下来又忍不住想起景洪西路的集贸市场,少毛几经犹豫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少毛特意换上了那件稍为干净点的衣服,也没提蛇皮袋径直向景洪西路走去,果然很顺利地找到了集贸市场,站在市场前少毛发现市场中间覆盖着大棚,大棚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店铺。少毛随着人流在棚内向前走动但注意力一直都在一旁的店铺上,没一会突然间少毛就一下子看到了表姐,她正在忙着卖早点,烫好一碗米干或是米线再配上调料就赶快端给客人,然后又是下一碗,忙得是不亦乐乎,根本就没发现七八米外的人群中,她的表弟正定定地望着她。

自表姐一出嫁就来到云南做生意到现在也有六年多没见了,除了体形略显丰腴,脸蛋多了少许丰润以外,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比做姑娘那会儿更加漂亮了。少毛的内心有走过去问问表姐打了电话为什么不来接人的冲动,只是少毛的身体却最终随着人流不由自主地向前再向前,离表姐所在的店铺越来越远,不死心的少毛又折回去,结果还是好像极其自然地就被人流带动着向前走,第三回还是一样,始终没有胆量或者说勇气走到表姐的面前。

少毛怀着一种并不强烈却是无法用笔墨形容的很是复杂的心情默默地走了回去,换好迷彩服后提着蛇皮袋就开始捡起破烂来,但只是捡了一小会儿后就没有心情再工作了。去干嘛?当然是去打游戏了,这几天走街穿巷就发现了二家游戏厅,其实少毛现在就离其中的一家非常近,有些心疼钱也有些兴奋的少毛刚踏入游戏厅的门口,看到人不多正觉得有些高兴时就受到了老板的当头一棒:“走开!垃圾佬!我这里没有垃圾捡。”

少毛听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以后再也没有进来过,哪怕是在他所知的只有这一家游戏厅时,无论有多么地想打,却宁愿一直忍着。少毛转身向第二家游戏厅走去,边走边气愤地想:“狗眼看人低!难怪生意那么差,祝你早日关门大吉!”心里打算着如果下一家的老板也是这种态度的话,那宁可忍着也绝不会换了衣服再来,如此倒也算是自己替自己省点钱了,想到省钱心情突然一下子就变好了许多。

少毛迈步进入第二家游戏厅门口时,坐在门边柜台上的老板迎了过来,老板是个女人,三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保持得非常不错,披肩的长发下露一张瓜子脸,眼睛不大鼻子却很挺,看着很秀气给人的感觉也很和气。老板以为少毛是过来捡拾废品,于是手指着角落里的垃圾篓脸带微笑道:“那里有几个瓶子,快拿走吧!你来到有些巧,再晚点可能就没有了。”

老板的笑容与态度令少毛有点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好意思,从身上摸出一块钱对老板讲道:“老板!我是来打游戏的。”

老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含笑接过钱后递过来三个游戏币说:“不好意思啊!多给你一个算是赔罪了。”

“谢谢!”少毛有些开心地接过游戏币说了声谢后才走进去挑选着游戏,游戏厅很大应该是二间店铺合二为一,所以有三四十台游戏机,但是大部分的游戏机旁都坐着人,可见老板的生意相当地不错。

少毛总算找到一台空着的三国志将蛇皮袋搁在脚边就开始开心地玩了起来,其实这个游戏他已经可以打通关了,之所以选择玩这个,是因为想尽可能的多打一会儿游戏而已。一个币玩三国志,一个币打恐龙岛,最后一个选西游记,这三种游戏他都可以过通关,三个币玩下来,近三个小时也就过去了,神清气爽的少毛这才走出游戏厅,走的时候看到那几个瓶子居然还在,少毛当然顺手带走了那几个瓶子。

走在大街上少毛觉得有些饿了,打游戏既费精神又耗体力,这身体的能量自然消耗要大一些。少毛想起菜市场有一家快餐店于是来到了快餐店的旁边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一边抽着烟一边耐心地等待着。没办法!身上的钱有限得很,只好采取和包子铺买馒头同样的做法来吃快餐,但通过观察少毛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价格后得知,一份饭要一块钱,青菜也是五毛钱,那么只要一块五就足够自己吃饱了,那么也就没必要去占老板的便宜,妄想尝点免费的菜品了。再也坐不住的少毛直接走过去说:“老板!来一块钱饭,一个青菜。”

老板是一对四五十岁的傣家姐妹,虽然美丽不再,但仅从她们鸭蛋脸上的一双大眼睛上就足可让人依稀看到她们年轻时的风姿。可能是身上的迷彩服和手中的蛇皮袋起到了作用,好心的姐姐还多打了一小勺辣椒炒腊肉,少毛很是开心地感谢着接过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饱饭后心满意足的少毛又抽了一根烟后,这才又开始继续工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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