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在翠湖山庄请客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省城步行街上孤独地徜徉。她身穿一袭飘逸的长裙，肩上挎一个精致软包，缓慢地一家店一家店看过去。她的脸上带着一副大号太阳镜，旁人不大容易看出她的面容，但从她鹅蛋般的脸型中，从那窈窕的身材中，从那款款而行的气度中，谁都会感觉这是一位出众的美人。不错，她不是别人，正是河阳电视台的主持人、被视作台里的当家花旦的尼丽。
尼丽是下午快五点时赶到省城的，她在热闹的五一路上，一边缓缓地开着车，一边给尹凡发了个短信：我到了！
尹凡回了个短信，说：知道了。
尼丽又问：您在哪儿？
开会！其实尹凡此时正在省政府那边和马厅长见面，两人谈得甚欢，不便分神，便用这么短短两个字搪塞尼丽。
尼丽恰好看见前面有一家星巴克咖啡店，又发出一条短信：
晚上我请你吃饭，在五一路星巴克这儿。你散了会我去接你吗？
这条短信发出后，却迟迟没有尹凡的回复。她就近找停车场，好不容易把车停下，回到大街上，仍不见尹凡的回复。她看看表，已经快6点了，下班时间都该到了，一个人怏怏地来到星巴克的门前，门童笑吟吟地将其迎了进去。
请问几位？要单间吗？
尼丽没有答复，默默地走到一张僻静且靠窗的台子旁坐下，眼睛还一边无意识地逡巡着门前的台阶。
服务生手持菜单过来，正要问什么，尼丽听见手包里传来接收短信的“滴滴”声，赶紧掏出来看，果然是尹凡的回复，上面仍是几个字：今晚有一桌客人，晚饭后再联系。
看过短信，一股怅然情绪充塞着尼丽的胸口，她几乎要掉下眼泪。
她只好一个人点了杯咖啡和一小盘西式果点，一个人孤独地吃起来。她感觉胃口不大好，用嘴一点一点抿着盘中的点心，像患了牙疼似的。
在她进餐的时候，窗外的晚霞被逐渐亮起的街灯给湮没，各式华美靓丽的灯光将星巴克高大的落地式玻璃窗映照得如同一面迷幻的彩色幕墙。街上密集的车流像一条闪着波光的河在缓慢地流动，它们前行的方向究竟在哪儿？尼丽想猜一猜，可是心里一直在发蒙，怎么也猜不到一个答案。
在省城，尼丽并非没有熟人。省电视台有她的同学，也有因工作关系熟悉的同行，其中有一位还对尼丽表达过爱慕之意。三番五次，他们都说过，尼丽来省城，他们一定要热情款待，以前也确实这样做了。可是这一次尼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来省里了，她不想将自己的一份独特的隐秘和快乐与人分享。可是，她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兴冲冲赶来这里，却一个人坐在星巴克的餐桌前孤独地看着满眼繁华的街景……
从星巴克出来，已经快8点了。她心里焦急，掏出手机给尹凡拨电话，电话虽然通了，可对方却没有接听，直到听筒里传来“您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尼丽无奈地把手机塞进坤包，郁闷地朝街上走去。
五一路有一条交叉路口折往步行街，尼丽无处可去，只好朝那儿走去。为了避免碰上熟人，尼丽从包里取出一副太阳镜戴在脸上！这是一种国外最新款式的变色偏光镜，时髦而新颖，连省城戴这种眼镜的人也不多。
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她身旁走过，不少会回过头来偷偷窥望，这些人中以男性和女孩居多。男性目光中有欣赏，也有猥亵；女孩目光中有羡慕，也有嫉妒。不过，没有人知道她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在纷乱的灯光下，也没有人看出她已年过三十。
她透过太阳镜觉察到这形形色色的目光，心情居然渐渐平复下来。早已习惯了面对镜头的她，一点也不会让别人的眼神影响到她的行为举止，反倒让她很自然地展示自己优异的特征。她随意地走着，眼眸闪动，皓齿微露，且行且止的动作将裙裾摆动得有如流风回雪。她无论走进哪家店，店里的气氛都会发生微微的骚动和变化，让她有所察觉。
就这样，她在步行街的商铺里进进出出，竟然在某种程度上找回了自我感觉，尽管脑子里一直想着尹凡什么时候来电话，可心里却不再那么焦虑，看见可意的时装或女人饰品，脸上会露出赏心的一笑。
省城和河阳到底不一样，时间不早了，步行街一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似乎这儿的人永远不会减少。尼丽走得有些累了，抬腕看看表，一看，差点惊叫起来：已经9：30了！哎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接到电话？刚想去包里摸手机，手机铃声恰好就响了，她的心跳了一下，急忙打开手机滑盖，一听，果然是尹凡的电话。
吃过饭了没有？
一听尹凡问这样的话，尼丽小嘴撅起来了：
看你说的，都什么时间了？还问人家吃饭没有！我想请你吃饭请不到，你请别人吃饭也不请我……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那赶快过来吧！尹凡打断她的话，说道。
那你等着我哦！尼丽回答，声音嗲得不行。
尼丽开着小车，来到翠湖山庄，按照尹凡说的楼栋和房号，找到了他住的套房。她揿了门铃，不一会儿尹凡就开门了。看见尹凡的第一眼，她忍不住泪水又要出来，赶紧低着头从尹凡身边走进房间，尹凡把房门扣上，转身回来，说，我看看，这是怎么了，丫头，嘴巴撅得像个拴牛的桩子。
尼丽又嗔又笑，推了一把凑到跟前的尹凡，说，就知道牛啊牛的。我看你就是一头牛，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尹凡说，累了吧？先坐一下，休息休息。
尼丽往宽大的皮沙发上一坐，眼睛随意四处一瞄，又站起来，欣赏着房间里的豪华设施，叹道，你们当市长的到底不一样，开个会住这么高级的地方，让一般老百姓想都不敢想！她从客厅进入卧室，又从卧室来到卫生间。
尹凡住的这个套间其实有两个卫生间，一个是像普通标间一样，在进门处；另一个则与卧室相邻。这个卫生间与卧室的隔墙是一块整面的落地玻璃，中间用一道竹帘隔开。里面面积特别宽大，除了盥洗台、淋浴花洒，还有一座宽大的浴盆。浴盆之大，两三个人同时躺在里面也不显得挤。浴盆周遭有好些个类似金属按键的玩意儿，一看就知道是自动按摩器。
哈哈，这是供你们这些市长洗鸳鸯浴的吧？尼丽顽皮地说。
瞎扯！我们不过临时开个会住这儿，平时在这儿住的各色人等都有，怎么就是供市长用的呢？你呀，真会瞎掰。
开玩笑开玩笑！尼丽摆摆手，说道，哎哟，在街上瞎逛了这么半天，出一身汗，人也累了，我得先洗个澡。
洗吧洗吧，好好洗一下，等会还有活干呢！
去你的，想得美！尼丽故意把嘴一撅，把绾住头发的发卡卸下，一头浓密的头发顿时蓬松开来，像一股黑色的瀑布泻下。她换上拖鞋，摆着细细的腰肢，进到卫生间里。
尹凡是洗过澡的，身上穿着宾馆提供的棉织睡衣，斜靠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看央视二套的经济新闻，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那是尼丽拧开水龙头调试水温。一边放水，尼丽一边褪衣服。尹凡听见水声，无意地往卫生间扫过去，只见尼丽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到竹帘上，竹帘上展示出一幅优雅的女人裸体剪影，尹凡的目光不由被吸引了。
薄薄的竹帘，本来就很透很轻巧，加上竹篾的间隙有意留得很空，隔着玻璃看，就有了十足的诱惑。
高挺的鼻梁、小巧的下巴、细细的腰肢、耸立的乳房和弯曲的臀部，尼丽的身体本来就是一道玲珑完美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那一头披散的长发像柳枝一样不时来回摆动，更为灯下的身影增添了一股飘逸的气韵。
尹凡心底涌起一股冲动，他挥起一只手臂，朝卫生间喊道：尼丽，尼丽，把竹帘拉上去！
大概里面水声的缘故，尼丽没有听见尹凡的喊声，却看见尹凡朝她挥手，她凑到落地玻璃前问：什么？有事吗？
把竹帘拉上去！尹凡一边喊，一边右手朝上，做着示意动作。
尼丽怎么也猜不到尹凡的意思，便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探出脑袋问：市长，有什么指示？
什么指示？你这个笨丫头，让你把竹帘拉上去！
一听是这个意思，尼丽扭捏起来：
不，人家洗澡呢。
唉，拉上帘子影响你洗澡吗？
影响，就影响。这不是众目睽睽吗？
尹凡笑了：什么众目睽睽？三人成众，我这才一双眼睛，怎么就众目睽睽了？你也太夸张了吧？
见尹凡一定坚持，尼丽无奈，只好把薄薄的竹帘往上拉，她看见尹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嗔道：
看够了没有？想不到市长你也是个登徒子吔！
浴池里的水放满了，尼丽小心翼翼下到里面。她弓起的脚背在尹凡眼前掠过，划出一道弧线，尹凡心里就像有一根弦被碰响，发出一阵轻微的悸动！这是尹凡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立即感到下身像着了火一样热起来。
他赤着脚踩到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推开卫生间的门，一步跨了进去。尼丽听见身后的响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发出一声喊叫：“呀—”
没等她喊完，尹凡已经跳入水中，浴池里溅起一大片的水花，漫出的水把尼丽搁在池边的梳子给冲到了地下。
尼丽探出身子去捡梳子，却被尹凡一把抱住，她的脸被尹凡扳过来，两人嘴对嘴地热吻起来。尼丽开始还带着挣扎，后来担心脚下滑倒，便一只手撑着浴池壁，另一只手不得不将尹凡的颈脖子环住，这样，她的身子和尹凡贴得紧紧的，这让尹凡的冲动更加强烈起来。尹凡的动作粗暴起来，两个人终于倒在浴池里，即使在倒下的时刻，尹凡搂住尼丽的双手依然没有松开，在没入水中的一刹那，尼丽感到了尹凡的进入，她“哦”地又叫了一声，险些将一口水喝进嘴里。她气恼地用拳头捶打尹凡的背，可尹凡却越发使劲，尼丽的意志撑不住了，她“哦、哦”地大声叫了起来，脸上潮红，身子像发烫的鱼一般在水里颤抖……
洗净了身子，尹凡先出浴池，擦干全身的水珠后回到床上。尼丽重新放了一池水，认认真真地洗起澡来，洗过后，就那样赤裸着身子站在卫生间里，用电吹风吹干头发，然后用一条浴巾随意一裹，也来到床上。
尹凡看看表，已经半夜了，他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势躺好，尼丽则蜷着身子，把头靠在尹凡宽宽的胸脯上。片刻，尹凡问道：
睡了吗？
尼丽用一种悠远的声音“嗯”一声，仿佛进入了梦境。
困了？
不困。
你不是睡了吗？
可我不想睡着。
为啥？
不为啥。
不为啥？
就是，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睡着了多可惜呀！
听了尼丽这句话，尹凡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用手在尼丽身上轻轻摩挲起来，从她的额头、脸颊一直到胳膊、脊背，一股柔情在心底泛滥。
他脑子里闪现出差不多20年前，与自己的第一任领导、河阳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杜南去邻省紫峰山庄第一次泡温泉的情景，那次他第一回失去对自己理智的控制，后来后悔了好一段时间。咳，时间过得多快，今晚的境况尽管和过去完全两回事，可对照起来，20年恍惚就像一场梦，真是白驹过隙啊！到现在，人性的弱点搁在自己身上究竟还是无法战胜，可见本能的力量真真是不可抗拒的！
尼丽也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触到他的大腿根部，甜甜一笑，说，又不老实了，真是的！
尹凡说，不知怎的，见到你它就不老实！
吔，你就骗人吧。上次人家跟你打电话，你还摆架子呢！
尼丽这么发嗲，让尹凡心里有一种酥酥的、痒痒的感觉。按照年龄，尼丽和许倩一样，比女儿菲菲大不了许多，几乎可以当女儿看待了，可是，无论她们对自己还是自己对她们，相互之间却形成了一种带肉欲的情感，这种情感起初让尹凡有一种违禁犯忌的负疚心理，可渐渐地，这种心理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朝相反的方向变异演化，尹凡从中获得一种回到青春年代的感觉。
要说“回到”，也不准确。说实在的，尹凡从青春期到谈恋爱再到结婚，心里根本没感受过这种神奇而甜蜜的颤动。他出生农家，读书刻苦，工作勤奋，事业成功，这一切，与智力、智慧和智谋有关，却与心灵、心境、心绪无关。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农村夫妇，城里人的小资情调家中根本就不会有，他也从来感觉不到。读大学以后，尽管开始接触气质高雅教养优异的女孩，如吕丽娜，但心中的自卑让他无法洒脱自如地与她们交往，纵使相互间暗生爱慕，却不敢突破某种“预设的界限”，生怕造成冒犯或亵渎，更怕因被拒而感到难堪与羞辱。正因为此，他与那些女孩也就无法进行心灵的自由沟通。妻子娄红长相平平不说，她也不是那种具有优异禀赋，让异性为之倾倒的女性，且不谈妩媚婀娜顾盼生姿，就是一般的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也不擅长（也许是不屑于），尹凡和她一块儿生活二十年，也就是个居家过日子罢了，绝无悱恻缠绵、眷眷于心的感受！
而许倩和尼丽这两个女孩（按道理许倩和尼丽都年过三十，又都事业出众，无论如何不该称女孩了，但她们俩都没结婚，在尹凡眼里又都带有孩子气，所以尹凡极愿意在心里这么看待她们）给尹凡带来的感受则是全新的了。许倩虽然也出身农家，但她容颜姣好，而且心性敏慧，在京城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身上形成了一种相对于河阳这种狭小区域的女性而言庶几为艳逸和脱俗的气质；尼丽则既具备小家碧玉的教养，又有大学校园里涵养出来的高雅气度，她们俩婉娈妩媚、娇柔可人，用古代通俗小说里的词语来形容，正是“天生尤物”，而这种特点，即使从吕丽娜身上也是感觉不出来的。尹凡朦胧地意识到：与她们交流，才使自己真正找到了一个男人的感觉，获得了爱与欲、灵与肉的统一！
尹凡脑子里过着这些念头，半晌没说话。尼丽半睁开眼睛，柔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尹凡不想把刚才这些念头讲给尼丽听，就打岔问：哦，对了，上次你在电话里打算说什么来着？
你又不愿意听，我还说它干什么！
见尼丽耍小脾气了，尹凡只得认错：上次我不对，好不好？人嘛，总有情绪高低起伏的时候，谁都一样。
哟，你堂堂市长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我每次在外面或在电视画面上见到你，你可都是一副气宇轩昂、踌躇满志的形象。
看人要看本质嘛，是不是呀？尹凡开了句玩笑。
是哦是哦，要看本质。我没想到堂堂市长的本质也是一个—
是什么？
尼丽伸出一只手指头，按着尹凡的鼻子：
色狼！呵呵呵呵……尼丽从尹凡身上爬起来，嗓子里放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尹凡一把将尼丽揽进怀里，用手按着她光滑浑圆的肩头：
说说看，上回你遇到什么事了？
尼丽没有马上回答尹凡的问话，而是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小妖精！
哟嗬，骂谁呢，不会是骂自己吧？尹凡侧过脸，端详着尼丽端庄的五官，又开起了玩笑。
去去去，骂自己的人不是犯贱吗？我才不会骂自己呢。
那你骂谁呀？
唉！尼丽轻声叹了口气，说，我们台里新来了个主持人，你知道吗？
尹凡故作回忆的样子，说道，是不是那个叫绮瑶的？
尼丽识破了尹凡的做作，嗔道，你肯定也被她勾了魂去了！
你说什么瞎话！你就这么不自信吗？来了个新人，就让你这么紧张兮兮，以后还怎么工作？！
哪儿是我紧张兮兮？明明是……话到嘴边，尼丽又不说了。
是不是感觉受排挤了？
尼丽不做声，不肯承认。
一定是，对不对？
怪不得是市长，看问题一下就看到别人心里去了。
对有些事情，不要太敏感了。新来了播音员，自然要上岗锻炼的，你们台里给她一些机会，也是很自然的，不然以后谁来接你的班？你这个岗位总要有人接班的嘛，是不是？
尼丽没有做声。尹凡说的是对的，可是她隐隐觉得，覃凤鸣这么快就让绮瑶担当主播也倒罢了，就是他对待一个新来不久的大学生，态度未免太客气了，哪怕她是北广毕业生，也没有这个必要嘛。
尹凡又说，有人顶替你，未尝没有好处。你看你这次来省城，请假大概就容易多了吧？
那倒也是。
那你还跟那个绮瑶计较什么？
尼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道，覃台长给了我个播音组长，这个倒没很大意思，不过他答应以后评职称让我破格。
那好啊！
播音组长连个中层也算不上，我根本不感兴趣。副高能破格倒不错，可是我最近又听说，覃台长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动摇。
为什么？
有些资格老的工作人员！包括那个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老主播！已经开始在纠缠他，说如果这次副高评不上，要台长的好看！
尹凡微笑着说：这个覃凤鸣，是不是让人拿住把柄了？
不知道。台里都说他像四川人骂的那样，是个“粑耳朵”。
尹凡更笑了起来：原来这样啊！
你还笑，还笑！尼丽做出不高兴的样子，说，他要是说话不算，我的副高评不了怎么办啊……
哎哟，你看你，嘴巴动不动就这么撅着，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看？以后你就这么上电视，让全市人民都看看你撅嘴的样子，那你就出名了！
你一点也不同情人家！不理你了！
尼丽把身子一翻，躺到一边，用薄薄的丝棉被把脸蒙住。
尹凡强行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一边说，看你，至于吗，一点小事。
对你是小事，对我可是大事呀。你那么大的领导，我可是小小老百姓！
看见尼丽撒娇的样子，尹凡就有些怦然心跳起来：什么小老百姓？明明是小乖乖嘛。来，过来！他再次将尼丽拉向怀里，一边说，什么大不了的，副高职称台里搞不掂，我让小罗到省人事厅找包厅长，专门替你要个副高的指标，这样别人就争不了了不是？再说，我看你这个播音组长也确实是个空头衔，就像孙悟空的弼马温一样。以后见到你们覃台长，我跟他建议建议，让他给你压个担子，好好培养培养。优秀人才要大胆使用嘛！
尹凡这些话，有的直截有的含蓄，但尼丽都听懂了，她高兴得一下扑到尹凡身上，尹凡猝不及防，被她扑得险些掉到床下。他赶紧用胳膊将尼丽箍住，然后一个翻身，将尼丽压在身子底下，嘴里边说，你这头母豹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