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人有前世吗?我相信,深信不疑。虽然从来没有任何证据。
河风很冷,不及此时心冷。我定定看着十步之遥的男人,心像被谁攥在拳头里,疼得无法呼吸。这个我爱了7年的男人,为他豁出性命,生儿育女的人,如今看着我面若冰霜。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终于,我缓缓说道,你的背叛,毁了我对婚姻的幻想,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对未来一切的期许。我以为嫁给你,你会为我遮风挡雨,但没想到,所有的风雨,都是你给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儿子给你,钱给你,我想让自己好好的。
说完,纵身跳入湍急的河水里。跳下那一刻,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公元1143年,虎思斡耳朵城皇宫内,各宫女忙成一团,辽国皇后萧塔不烟正在分娩。辽国皇帝耶律大石与萧皇后感情极深,成婚以来只育有一子。萧皇后分娩,这位驰骋沙场的王者亦如普通人家的丈夫,焦急的守候在殿外。稳婆进屋前,他曾再三叮嘱过,任何情况下,必须确保皇后无恙。
随着一声清冽的啼哭声,所有人心中的大石头都落了地。皇后并非头胎,一切都很顺利。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小心翼翼承到君王眼前。
“恭喜陛下,喜得明珠,是位冰雪可人的公主!”
耶律大石只是扫了一眼稳婆手里的婴儿,径直冲进屋内,坐到皇后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皇后辛苦了。”
萧皇后虚弱的笑了笑,“是个公主?”
“嗯,同你一般美。”
“我看看她。”
耶律大石招了招手,将婴儿抱在怀里。他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孩子。肤白如雪,发如黑墨,婴儿宝石般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也在打量着他。
突然,婴儿殷红的小嘴动了动,生涩的吐出几个稚嫩的音节。
“你……是……谁?”
耶律大石一惊,险些将孩子摔到地上。或许在场的宫女听不懂这孩子说了什么,但是精通多国语言的他非常清楚,这个孩子说的汉语,并且问他是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发音都还不会,怎么可能会汉语?
萧皇后也听到了,诧异至极,但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不愿也不敢多想。瞧着皇帝如同看怪物的眼神,有些心慌的说道“给我抱抱呀,我们的公主格外聪慧呢!”
还未等耶律大石缓过神来,门外便传来通报声,国师有急事求见。此时一切都不如皇后重要,他摆摆手,示意稍后召见。
但门外的国师无法再等,不顾一切闯入屋内,跪下重重磕头,鲜血顺着额头滴至地面。恳求道“陛下恕罪,臣却有要事禀奏,请陛下屏退左右!”
一向克己复礼的国师,如今这般惊慌,定是有极重要的事。耶律大石遂挥手屏退屋内众人,问道“国师何事至如此慌张?”
国师抖如筛糠,仿佛定下必死决心,沉声道:“请陛下处死小公主!”
“大胆!国师口出狂言,岂知此乃死罪!”
“陛下容丞禀明,丞推演国运,算出今日皇后诞下公主,此女虽会让我辽国国运达到顶峰,却也是我辽国走向灭亡的祸根!”缓了缓“丞虽深知今日难逃一死,求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处死公主!”
萧皇后抱着孩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惊恐万分,哀求道“陛下,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谁也不会想到,这会儿躺在襁褓里这个肉乎乎面临生死考验的小公主,体内有着来自21世纪的灵魂。
我有点后悔,说了那几个字。刚醒的时候,看不清楚太远的东西,只瞧着模模糊糊有个花花绿绿的身影,大概是个人。叽里呱啦在说什么,也听不懂,我以为是在医院呢。没多大会儿,慢慢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陛下,皇后,公主的。
第二反应——我疯了。受了这么大刺激,终于还是疯了。从前我也想过疯子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或许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过疯子有他们合理的世界观。就比如说现在,躺在床上这个看似刚刚生了我的女人,可能就是我亲妈,她在医院床边照顾我,而这些宫女,是知道我醒来,赶过来查看情况的医生和护士。我只是不能接受原本失败的人生,硬给自己在脑海中规划了另外惊世骇俗的情节。可能还有生理上的病症,所以我无法看到真实的画面。
这样一解释,就说得通了。看床上这个女人,多了几分亲切感。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呢?他在真实世界是什么人?我爸?不大可能,父母离异多年,我出事儿,按我妈的脾气不可能这么快通知他。他刚才也没参与我的“检查”,医生的可能性不高。再三思量下来,是那个渣男的可能性很高,毕竟人命关天,他恐怕也不想我就这么死掉。以他平时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离婚就能解决的事,他不会上升到要我命。
死过这么一回,我的心态莫名其妙的淡然了。这也确实不像我会干的事儿啊!为啥当时那么冲动跳河呢?想想我那个才满一岁的儿子,没了我得多可怜!刚才听到我发出的婴儿哭声,多半是我儿子,大脑为了合理,安到我自己身上了。
照理说我意识这么清醒,现在这个情况多半是一时的,会不会我说句话,就能打破这个幻觉?我试探性的问了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情况明显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改变,后面的一系列变故让我又迷糊了。我不敢再说话,刚才思考有些累,本能的往抱着我的女人怀里蹭了蹭,闭眼休息会儿。
耶律大石瞧着小公主躺在皇后怀里,乖顺恬静的模样,心中最柔软处一紧。他抽出佩剑,划破了国师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国师还没来得及呼救,便再也没了气息。他唤来门口守卫,吩咐道“国师误食丹药,神志不清,欲刺杀朕及皇后,念在他生前有功于我大辽,不予追究罪责,仍按国师礼厚葬。”
鲜血溅到我的脸颊上,温温热热的,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幻觉有这么真实吗?刚才那个男人杀人时的眼神,在那个与我相处七年的男人脸上从来没见过。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是那个渣男。这个男人的气魄,仿佛一眼就能让人城服!定是曾经浴血踏尸才能积累的霸气。
我想,我可能是穿越了。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