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朵鲁不还是走了,出发前他安排了萧朴古只沙里守卫我的安全。说是保护我,可从中,我感觉出了一丝监视的意思。
回忆着他临走时的态度和对我说过的话,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的呢?他的眼里全是权力欲望,再也不是儿时那个青涩单纯的少年,无法想象他还会做出什么让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的痛苦无处排解,只能日日饮酒作乐,以为喝醉了就可以忘记这一切。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喝醉,我躺在长椅上,萧朴古只沙里无奈的唤来婢女将我扶回房里。我刚站起身又跌坐回去,看到萧朴古只沙里,指了指酒坛,“你来,坐下陪我喝。”
“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他收走了我的酒杯,只坐到我身边,屏退了侍女们。
是啊,有萧朵鲁不给我打天下,我坐拥着江山,财富,还在担心什么?此时我多恨自己没有了解过辽国的历史,恨自己幼时没有好好读书,恨哥哥还在的时候,没有跟着他学治国理政。
最恨的,还是我两段人生,最后都活成了废物。
没有什么逆袭,一个人的本质,不可能因为发生了穿越,就变了。穿越前,我是个享乐腐化的蛀虫,穿越后,生活的安逸,还是让我重蹈覆辙。我捂着双眼,低低的哭泣。呢喃着:“我是个废物。”
萧朴古只沙里轻轻拍着我的背,“不是的,我知道你有多强大。”
我的哭泣越来越放肆,伏在萧朴古只沙里的肩膀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萧朴古只沙里为了让我打起精神,第二天,他搬来了一堆奏折,还有从前父亲和哥哥的一些国策书籍。
我还是到点儿就安排了歌姬,在靡靡之音中,消磨时光。对于他搬来的那堆东西,只瞟了一眼,扔在一旁。我不再关心前线的捷报,战役的胜利就只是个数字。无论我在宫里闹腾得多么厉害,萧朴古只沙里都是安静的看着,默默安排人送醉酒的我回寝殿。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30岁生日。我以为萧朵朵鲁不会回来陪我过。然而,一封祝贺的信件也没有送来。
萧朴古只沙里突然傻傻的问我,“今日你生辰,知你什么都不缺,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难为他竟然知道我生日。生日礼物啊?我还真不知道想要什么。在21世纪,我一直想在海边过生日,无奈我生在内陆,生日又在农历正月里,没这个机会。而辽国周边都是黄沙,更不可能实现。
“我想要的礼物,恐怕不好办。”
他皱着眉,“你先说说,我尽力。”
我双手枕着头,“我想在海边上,吃烧烤,吃蛋糕,吹蜡烛。”
“蛋糕是什么?”他歪着头认真的问我。
“额,蛋糕就是一种面粉和鸡蛋加牛奶烤出来的糕点。”
他点点头,嘱咐我“今日不要喝太多酒,我出宫一趟。”
我也就是一说,没当回事儿,他哪会做蛋糕,况且海从何来?这一天直到天黑也没见他回来。
宫里夜夜笙歌,今日多个理由举国笙歌。木讷的参与了生辰宴,我丢下众臣,以不胜酒力,溜了。
站在议事大殿外,思绪万千。这里已经感受不到当初萧朵鲁不临行时的温柔甜蜜,凉风习习,尽是寂寞。
萧朴古只沙里终于赶回来了,小声在我耳边问:“没喝醉吧?”
“你瞧见我哪次喝醉了是这样走着回寝殿的吗?”
“也对,”他点点头“待会儿我带你出去过生辰。”
萧朵鲁不走后,我许久没出过宫门,今夜出去转转也好。
熄灯不久后,萧朴古只沙里熟练的开窗翻了进来,“走吧!”
我整整衣袍跟着他翻窗:“你们萧家翻窗是统一培训过的吧?”
“可不是,生为萧家儿媳妇,你得多练练了!”他扯掉我挂在窗户上的衣服,牵着我溜出宫。
一路策马扬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坐在马后随着颠簸打瞌睡。刚要睡着,他停了下来。“到了!”
他宽阔的后背把前方景色挡了个结实。我往左歪了歪,重心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赶紧伸手揽住我,翻身下马,把我扶了下来。
他浅浅笑着,“酒喝多了确实伤身,看你喝得都快成姑娘家了。”
我也不服气的怼他:“我堂堂男子汉,不该多喝点酒?”
“你生辰,不跟你斗嘴。”他指了指身后“找不到海,这个湖可还能将就将就?”
一汪清澈的湖水映入眼帘,月光照的湖水晶晶亮亮,像一颗墨色的宝石,镶嵌在沙丘之中。跟萧朵鲁不成婚这些年,他带我去过不少这样的小湖,所以并不特别。
“勉强接受吧,烧烤呢?蛋糕呢?”
他将马上的东西一一解下来。翻出沙丘下事先准备好的干柴,生火搭架子,很快一个烧烤架就搭好了,并架上一只长得像兔子又像猫的动物。
“嗯,有那么点像了,蛋糕呢?”
“不着急”说着还拿出一坛酒。
我嘿嘿笑着开了酒坛,香气四溢。古代的酒跟21世纪的差别挺大,没有那么重的酒味,有点类似米酒的味道,但是后劲是真的大。我以前不理解古代人为什么那么爱喝酒,到这个世界喝过才明白,这就跟我们在21世纪喝可乐差不多。
不知名动物在火堆上越烤越香,滋滋冒油。我的口水都快流到沙地上了。焦急的抱怨:“也没说提前烤好,小男孩儿做事就这么不谨慎。”
他翻着白眼“我小不了你多少,什么小男孩儿!况且谁知道你的生辰宴要忙到什么时候,这冷了就不好吃了。”
“行行行,聊天归聊天,手上功夫别停,你看都烤糊了。”无奈只能猛灌一口酒解馋。
等了许久,终于可以吃了,他取出随身佩刀,割下后腿,递给了我。只撒了盐,食物保持着本身的鲜香味,就着美酒,吹着风,果然有点想象中海边的意思。
我吃得赞不绝口,“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将来支个摊儿,卖烧烤血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