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戒指交回了顾阮手上,但顾阮身体未愈,顾凛和苏嘉文依然按原来的模式分担了许多工作。莫笙回到总部之后也帮云生和摩根分担了不少压力。
顾阮除了回来的第二天十分密集地听了一整天报告外,后面一整个月都十分清闲。
顾阮每天早上被顾凛揪出来恢复体力,偶尔莫笙也来喂招,或者说公报私仇。
他们俩都没空的时候,苏嘉文偶尔也能勉为其难试试,但更多的还是在和顾阮讲她失踪之后的形势变化。
顾阮每隔三天就要被押到Charles那做一次检查,终于在一个月后,Charles终于宣布,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顾阮刚开始琢磨重新接手一些工作,动手收拾靳家和哈桑的,还没等她真正动手,苏嘉文的报复就终于来了。
其实说不上终于,之前有一阵子苏嘉文对她进行生命安全教育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种油尽灯枯之感了。
最近,苏嘉文就总安排她出各种外勤。从上层会议作陪记录到跟着底层特工一起出任务,苏嘉文抛过来的活从领域上讲十分之宽广。
顾阮再一次感受到了顾楼的实力、工作复杂程度与多样性。
其实真说起来,顾阮才是话事人,但顾阮自知理亏,她不声不响地失踪,这一阵子外界看来,一直都是顾凛看起来难过得要命,但恐怕苏嘉文受得不必顾凛少。
Charles偷偷和她讲过,苏嘉文失眠问题很严重,安眠药剂的剂量一直在加,Charles一度十分担忧他的身体状况,这种状况一直到前一阵子她回来才稍稍有好转的迹象。
自己当时拜托了他帮扶顾凛,看顾顾楼。
那时候,苏嘉文很清楚,顾凛可以倒,但苏嘉文他只能撑着。
顾阮对这件事感到很抱歉,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认他折腾。
这天,苏嘉文要她跟去谈一条中东的交通线,当天出发。
顾阮脑袋上挂着一排黑线,十分认命地安排完手下的事,比较重要的事抛给莫笙,然后乖乖地换衣服、易容出门。
顾楼在中东的势力范围一直不如远臻,毕竟远臻经营几代根基深厚,所以顾楼这些年一直把中东当作一个发展重心,交通运输算是这盘大棋里的一个部分。
所以对于这条线,上面下令尽量不露消息悄悄进行,并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然而,顾阮作为这个上面的上面,内心极度怀疑这是苏嘉文顺带着要整她。
但苏先生此人好歹良心犹存,亲自来了中东,顾阮只是随行做助手。
苏嘉文作为顾楼的领首分量可比她一张女性生面孔地分量重的多,要是她来谈,不说显得顾楼轻视,她一个东方女人面孔如何震慑这些人就是个费神的问题。
此时,苏嘉文窝在沙发上看文件,易容后地顾阮十分规矩礼貌地站在他身后半米左右的位置。
片刻,苏嘉文谴退了其他随扈,主机舱里就只有他和顾阮。
苏嘉文回头看顾阮笑,拉着她坐下,顾阮这次易容成了一个典型的中东阿拉伯民族女人的样貌,看起来眼睛更深邃了,眸子深处有光芒熠熠闪烁。
苏嘉文打趣道:“阮阮,你这易容水平倒是越来越好。你这副样子我都没怎么见过。”
顾阮显然因为半年前的事对中东这片土地没什么好感情,坐在沙发上,姿态懒散,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把我拉来这,我也不用易容。”
苏嘉文不语只是勾唇笑。
见面安排在晚上,一般来讲这个时间就代表是个美色、美酒具备的谈判,或者说酒局,大多数生意一向是喝的玩的舒服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顾阮早年没少经历这种场合,有的时候是在这种场合谈生意,有的时候是在这种场合借机杀人。
后来顾楼有些起色了,因为她这张脸年轻,总是说不上太压人,她就转向幕后了,所以就不太亲临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了。
苏嘉文和身后的顾阮及一众随扈被侍者引入金碧辉煌的大厅,穿过一条长廊走近一间包间,包间外数位保镖体型健硕,荷枪实弹。
经历了安保程序后总算见到了此行的目标——阿卡杜拉。
这位阿卡杜拉和本国皇室有些关系,算是个旁枝。
阿卡杜拉迎上来见礼:“尊贵的客人,苏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苏嘉文回礼,两人寒暄着走向桌子两侧,温和的气氛在谈话开始后很快就消失殆尽。
阿卡杜拉狡猾敏感,远臻在中东一向压顾楼一头,他猜测这条线对顾楼很重要,于是就敢狮子大张口,代价远超苏嘉文的底线。
苏嘉文深感不悦,面上倒没什么变化,手指敲了敲桌子,“先生,我们仍有其他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更加坦诚地交流。我们是怀着诚意来的,这是我们没有采取除谈判外的其它措施的原因。”
阿卡杜拉眼光闪了闪,甚识时务,他只是想要大赚一笔,可无意触动顾楼这个庞然大物。
但即使阿卡杜拉修改了条件,仍达不到苏嘉文的要求。
阿卡杜拉主动提出搁置此事,明日再谈,今晚让他略尽地主之谊。
苏嘉文温和地笑笑,感谢他的好意,又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没说什么倒是同意了。
顾楼早就对此地做了监视,看到苏嘉文的手势,另一边的摩根坐在电脑前意味不明地笑,手指规律地敲击在键盘上,红唇微勾,哼着小曲,“干活啦,干活啦。”
离开谈判桌,这一众人马上投入了声色犬马的娱乐场。
苏嘉文在顾楼里一向儒雅随和,温润如玉,在外做事风格看起来也都温敦,看起来是个不太适合这种声色场合的人。
但顾楼的人都知道一旦触碰这位嘉文先生的底线就是万劫不复,绝不会有转圜的余地,而与苏嘉文交手过的人也都知道他锋刃暗藏,一招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苏嘉文摸爬滚打这些年,自然知道如何在这种场合处置得当、表现自然。
顾阮作为助理,只能一直陪同。
她幼时做杀手,后来又成立了顾楼,这些年这些肮脏恶心的事她见得多了。
但她还是觉得烦,尤其对面的阿卡杜拉第四次把赤裸的、不加掩饰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这种烦燥达到了顶峰。
阿卡杜拉笑着开口,“苏先生,您这位助理很……特别。不知是否割爱啊。”
苏嘉文闻言看过来,眼神里淡淡的,倒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顾阮心中杀意盈满,但面上依然不显,反而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苏嘉文。
顾阮内心在咆哮,这可真是活见鬼了,这儿就没有漂亮点的女人是吗?
她其实易容了一张很平庸的脸,典型的阿拉伯民族妇女长相,没什么突出的优点。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论到哪里没有防守之力的美貌都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