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萨普拉学院内,临近新年,整个阿莱耶都洋溢着节日的热闹气氛。
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放假,许多人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出来逛街,街道上的人群比平常多了一些。
街上很热闹,在这种热闹的气氛里,单独的一个人反而会比较显眼。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在一家水果摊付完钱之后,拿着买的几个苹果穿越略显拥挤的人群。
那人移动地很快,而且仔细看就能发现,即使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在移动过程中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身法,只有那些资深的杀手刺客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人就是影刺。当然这不是影刺本来的样子,那只是他的伪装,事实上“影刺”也只是他曾今的代号。他现在的名字叫莫林,一位新年来阿莱耶观光的游客。
从遗忘沙漠回来的时候,希格莉德遵守了自己和影刺的约定,再次给了影刺一瓶性别转换药剂,把他变回了男人。
当然影刺的刺杀任务理所当然地失败了,这次的任务失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在杀手协会的名誉下降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来自克里斯多家族的威胁。他们不会容忍一个知道太多事情的人在外面乱晃。
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刺杀这种事情暴露,也是游戏规则不允许的。
所以,很清楚自己处境的影刺,直接在“黑暗界”销声匿迹,换了一个新的身份,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则,影刺来到了阿莱耶。
选择阿莱耶还有另一方面的考量,在影刺找到新的收入来源之前,他需要乔治的在经济上的援助。
离开挤满人群的街道,影刺快速穿过了几个没人的巷子,最后回到了自己在阿莱耶的落脚点——一所位于城区边缘的旅馆。
影刺走进旅馆,旅馆的大厅里坐了许多正在吃晚饭的游客,现在就连这种偏僻地方的旅馆也有不少的客人。
穿过大厅,影刺上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将手里装苹果的袋子放在桌上,影刺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苹果的清香充满了影刺的口腔。
坐在椅子上,影刺开始思考自己之后的打算。
影刺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相当糟糕。因为克里斯多家族的关系,他一旦在“黑暗界”出现,就会有克里斯多家族的人上门找他的麻烦。
即使他曾经是杀手协会排名前十的杀手,现在也不得不放弃他的老本行。
更要命的是,做杀手的,可没有什么存钱的习惯。即使影刺每次完成任务的报酬金都很丰厚,他现在身上除了一些零钱之外,也没有什么存款。
要不是乔治还记得他曾经的老大,时不时会给他送点钱来,影刺估计早就该露宿街头了。
虽然受过良好训练的影刺即使真的露宿街头也不会太不适应,但是比起舒服的床,没人会想要去睡公园的长椅不是吗?
“看来是时候去想办法搞点钱了。”影刺叹了口气把手里啃得干净的苹果核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去抢劫商行?不行,我现在不能做出太引人注意的事情。”
“那去偷那些贵族家里的珠宝,也不行,这样的事情一两次还好,要是经常发生,阿莱耶当地的警卫队会起疑心的。”
“而且要销赃的话,就难免和‘黑暗界‘的人接触。”
想来想去,影刺无奈地发现,他现在想要赚钱就只能通过某些遵纪守法的渠道,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打工人了。
“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影刺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手腕一翻,那一对镌刻有“影刺”之名的无光匕首出现在手上。可以说影刺的所有本事都在这上面了。
“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影刺的思绪。
影刺收起匕首,朝外面喊了一声:“谁啊?“
门外响起一个青年的声音:“莫林先生,您的晚饭。”
影刺悄悄松了口气,说道:“放在外面就行了,我等下出来拿。”
然而门外的青年没有按照影刺所说的放下食物就离开,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莫林先生,刚刚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钱袋一定要亲手交在您的手里。”
“钱袋?”影刺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乔治那家伙送来的。那家伙现在在萨普拉什么都不用做就拿着不错的薪水。
影刺走过去开门,出于保险起见,影刺将门只开了一条缝,观察门外的情景。
“好久不见,影刺先生!”
看到门外熟悉的黑发少年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影刺本能地要关上房门,但是在那之前,一阵隐晦的空间波动之后,希摩斯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
影刺看着闯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顺手关上了背后的房门——不管眼前的少年有什么目的,他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影刺戒备地看着希摩斯。虽然希摩斯只是一个在他眼里十分脆弱的二阶法师,但是遗忘沙漠最后的情景,影刺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
希摩斯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桌上:“是你曾今的部下告诉我的。”
“果然是乔治那家伙。”影刺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
希摩斯笑着说:“乔治先生可是非常关心他曾经的老大。我一开始找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我说我能帮助你之后,他马上就松口了,还让我给你带了一袋子钱给你。”说着,希摩斯将一小袋钱放在了桌上。
影刺没有去看桌上的钱袋,他紧紧盯着希摩斯:“你能帮助我?”
“是的。”希摩斯理所当然地说道。
影刺嗤笑道:“年轻人不要太天真,我堂堂一个五阶顶点的杀手会需要你一个二阶小法师的帮助?“
希摩斯不急不慢地说:“影刺先生,你现在的处境应该不是很好吧?“
被希摩斯说中痛处的影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希摩斯继续说:“上次任务的失败让你在‘黑暗界‘经营的一切化为乌有,你所自豪的顶级杀手的实力在现在毫无用武之地,如果不是乔治先生的援助,你现在应该已经露宿街头了。我说的对吗?“
影刺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希摩斯所说的都是事实,这让影刺非常生气。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说话的方式很让人生气!“
希摩斯微微一笑说道:“似乎是有过,不过正真能让人生气的不是虚假的谣言,反而是那些不愿接受的事实。“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讲真,要不是顾忌希摩斯是萨普拉的学生,影刺早就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弄死了。
“我说过我是来帮助你的。”感受到影刺身上故意露出的杀意,希摩斯表情不变。
“我有一个委托给你。”
“委托?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接受委托,另外我现在真的需要考虑是不是要把你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如果眼前的少年和”黑暗界“有接触,影刺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希摩斯离开。
似乎知道影刺在想些什么,希摩斯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放心,我不是‘黑暗界‘的人,这是纯粹私人性质的委托。“
见希摩斯语气诚恳,影刺暗自考虑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姑且先相信你,但是你确定你能拿出足够的酬金来委托我这个杀手协会排行前十的杀手吗?“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影刺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希摩斯给的报酬不是太低,这个委托他就接下了,毕竟非常时期也顾不上什么掉价之类的事情了。
然而希摩斯的回答出乎了影刺的预料。
“我给你的报酬是一个容身之处。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报酬了吧。“
“什么容身之地?“
“抱歉,在你正式接受委托之前我不能告诉你。“
“那委托的内容是什么?“
“抱歉,在你正式接受委托之前我也不能告诉你。“
“。。。“
“你耍我!“影刺突然感到自己被戏耍了。
希摩斯摆了摆手示意影刺冷静下来:“我知道这有点难以让人接受。但是请你理解,另外,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有另外一件事委托你。“
“请你调查一下,阿莱耶当地的卡佩伯爵最近三个月的一切行为,任何事情都别放过,包括去了哪里,和谁见面。“
“这是订金。“说着希摩斯抛给影刺一个小钱袋。
影刺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十枚金币!这可是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一年的钱。
即使是调查一位伯爵的生活隐私,这些钱也太多了。
“怎么样,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希摩斯注意到了影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嘴角不自觉上扬。
影刺收起钱袋说道:“这个委托我接了,你什么时候要结果?“看在希摩斯给了很多的分上,影刺”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希摩斯的委托。
虽然很好奇希摩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又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调查一位在当地有很高名望的伯爵。但这些都和影刺无关。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影刺也不会问,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希摩斯笑着说:“结果当然越快越好。“
影刺想了一会说:“三天之后你来这里找我。“
希摩斯对于这个结果很高兴:“那就这样,到时候我会来的。”
“另外关于我所说的容身之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你也不用太着急,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那就这样说好了,再见莫林先生!”
希摩斯走之后,影刺一直琢磨着希摩斯的真正意图,然而毫无进展。
影刺拿出希摩斯给的金币,摩挲了一会,说道:“算了,不想了,至少那小子的钱是好的。”
影刺看了看希摩斯刚刚端上来的晚饭,那是这家旅馆给每位长期居住的客人准备的,不要额外加钱,当然品质也绝对不算好。
想了一会,影刺随手将食物倒进垃圾桶,带着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