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被卢文锦点名，不得不回话。她垂眼恭顺道：“回夫人，奴婢是下人，怎能妄议？”
听了白嬷嬷的答话，月娆不禁在心中赞赏。这不软不硬的一句，也没有点名，说得模棱两可的，卢文锦也捉不到扳头。
果然，卢文锦被白嬷嬷这么顶回来，话就没发说下去了。
可她今日带夏荷上门，就是来给清雅小筑难看的，怎会就此善罢甘休？
“秋菊，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当年你跟夏荷都是一同伺候姐姐的，都是姐妹情谊，怎么算是妄议呢？”
她斜睨一眼夏荷，脸上倒是没什么，不过还是没憋住身子一下轻颤，便得意起来。
“不过也对，如今夏荷姓夏不姓白，是侯爷房里伺候的，身份自是不同往日了。”
姨娘虽然是妾，可好歹也算是个主子，卢文锦说成是“侯爷房里伺候”的，把夏荷比成了个通房丫头，气得夏荷胸口一阵发疼。
可若是这点都忍不了，她就白在侯府混那么多年了。
于是她即便是气，依然腆着笑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站在她那个位置。
卢文锦看没刺激到夏荷，清雅小筑的三个也跟没事人一样，脸色难看起来，正要发作却听到月娆叫她。
“母亲，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夏姨娘原姓白，是跟白嬷嬷一起伺候我娘的，她做的点心最好吃了。”
一说点心就真是戳中了卢文锦的心伤，夏荷就是靠这一手功夫勾引了侯爷，侯爷到现在都时常要她亲手做点心给他吃。
“可不是嘛，侯爷最爱吃夏姨娘做的点心。”
她压不住心头火，酸不溜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时月娆话锋一转。
“爹爱吃点心吗？爹前几日来看月娆的时候，倒是跟月娆提起爱吃母亲做的菜，只是近几年母亲忙于府中事物，已甚少下厨。”
卢文锦半信半疑，“你爹真这么说？”
侯爷又怎会跑去她那里说这些？
“是啊，”月娆点头，“因着那天月娆陪爹晚膳的时候，厨房正做了一道梅花鱼，爹就说起母亲最会做这道菜。”
卢文锦眼中不禁有些潮。
这梅花鱼是她嫁到泠府之后第二天给侯爷做的拿手菜，那时没有江清雅，也没有夏荷，侯爷眼中只看着她，一边吃一边夸她好手艺。
她回忆起当初侯爷看她时候的温柔眼神，心情缓和了下来。“难得侯爷还记得。”
月娆看卢文锦的情绪缓了下来，又道：“对了母亲，爹还有话要我跟母亲说呢。”
“噢？”
卢文锦此时心情比较复杂，刚因为泠月娆说的她挺开心，可侯爷有话却让她来说与自己听，心里又不是个滋味。
“侯爷要你跟我说什么？”
月娆答道：“唔，侯爷说只能告诉母亲一人。”
夏荷能在卢文锦手下保着姨娘地位，自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立刻就笑着说要走。
“夫人，修涵一会儿要服药，夏荷想先行离开。”
卢文锦挥了下帕子，“去吧。”
“是，夏荷告退，三小姐，夏荷先走了。”
夏荷礼貌像月娆道别，她心里实在好奇死了侯爷要月娆告诉卢文锦的话，可自己不可能留下。
“夏姨娘慢走。”
月娆也是笑脸相送。
待夏荷出去，卢文锦带来的两个丫鬟立刻识相地站到屋外去了。云心和白嬷嬷，也在月娆的眼神示意下离开。房里只剩下卢文锦和月娆二人。
卢文锦见最后一个出去的云心把房门关上后，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等半天没反应，她忍不住抬头去看月娆，却看到月娆脸上恭顺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闲适，巧笑着在她对面的位子做了下来。
“母亲，”她慢悠悠地喊道，“月娆站着腿酸，坐下说话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