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剪子剪开了白冬梅的衣服，看到了那几个疮面，云心和白嬷嬷才知道她的情况有多严重。
她的后背，腰下有好几个很大的溃烂疮面，有的还流着脓血，白嬷嬷还好，云心看着脸色一阵阵发白。相比之下，倒是月娆异常镇定。
比她预想得要好很多，至少不用拿刀把腐肉割掉什么的，在这个没有消毒剂的时代，她也不确定这么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用云心准备的东西清理了一下疮面，很简单的清洁就让疮面看着好了很多。
“先让这些伤口敞着，明天我再想办法去弄点药来。”
褥疮主要是受压过久之后造成的，其实只要不让这些地方再受压迫，保持清洁，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话，慢慢就会好转。
白嬷嬷拿手巾按了下冬梅头上的冷汗，她此刻脸色还是死灰的感觉，可双眉舒展，表情平和了很多。
“冬梅的腿没断，还真是全靠她早先在本家的时候也跟着我一起学了些功夫。”
月娆点了点头坐到床沿，视线移向白冬梅的双腿。
她是没被打断腿，但是两条腿伤痕累累，有被钝器打的，还有被烫伤的。估计就是厨房里那些人干的，但她们把她丢在柴房里不管，这些伤口得不到照料，又不给她吃喝，才会弄得半死不活的。
“她们估计原也没想要打死梅姨，却是想让她在小柴房里自生自灭，若是活下来还得继续干活被她们虐待，若是死了，也跟她们没什么干系。”
这种对付下人的方法，月娆太熟悉不过。
“小姐，”云心一边清理冬梅的腿伤，一边恨恨地问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梅姨？”
“这只有等梅姨醒了再问了，”月娆拍了拍云心臂膀，“人都带回来了，日后我们好好照顾她就是。”
她说得自然，好像白冬梅是家里的亲人一般，理应得到她们的照顾。
云心听了高兴地猛点头，而白嬷嬷听了，却突然站起来，对着月娆“噗通”一声跪下了。
月娆不解，上去拉她，“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白嬷嬷不为所动，狠狠往地上磕了个头。
“小姐死了，冬梅被带走，夏荷跟了侯爷，春竹被嫁蔡武，小姐又被虐待，老实说，奴婢的心也跟着小姐死了。若不是小姐临死前吩咐我要照顾好小小姐，奴婢早就离开这侯府了。”
说到这里，白嬷嬷似是觉得自己这样愧对主子，又是一个响头，才继续说。
“小小姐如今大好，知道为自己打算，奴婢很欣慰，却并不苟同。奴婢跟了小姐多年，习惯了小姐淡泊的性子，并不喜小小姐的筹谋心计。可如今，冬梅却是小小姐带回来的，奴婢……我……”
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只能跪着垂头默不作声。
云心停了手里的活儿，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看着月娆。
白嬷嬷平日里是个严肃的人，鲜少显露喜恶心情，现在居然对着小姐又是磕头又是袒露心迹，如果不是因为看到梅姨能回来，也不会这样。
月娆伸手使了力硬把白嬷嬷从地上扶起来。
“嬷嬷，我知道母亲对你来说不只是主子那么简单，我能理解你说的这些。”
她拿自己的手巾擦了擦白嬷嬷额头上因为磕头而沾到的灰尘。
“如今我们都在这清雅小筑里，我想做的第一步已经做到，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嬷嬷你和梅姨一起协助我。”
